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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睡得茫然不覺。就連屋子里進了人,他都沒有察覺到。項陽煦走到床邊,看到床上少年白皙的臉龐,他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項陽煦盯了半晌,在床邊坐在,先把弘弘博的手臂收到被子里,然后又把被角拉出來,蓋在他暴露在外的腿上。蓋上之后,弘弘博自然而然地尋了一個舒適的睡姿,翻了個身平躺。此時他的肚子突兀地顯現(xiàn)出來,圓鼓鼓的,即使隔著被子也顯出了形狀。項陽煦呆愣了半晌,腦中回想起弘弘博轉(zhuǎn)身時的那個笑容,心中不禁一痛。做完這些,他又重新站起來,借著微弱的光看到案臺上放著半碗白色的乳汁。拿起來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帶了點腥氣和青草氣,聽二師弟說,小師弟天天都在喝這些靈乳。他把碗放下,陶碗和石案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把床上睡著的人吵醒了。弘弘博睜開迷蒙的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想都沒想,就往床邊挪了挪,騰出一個位置重新閉上眼,喃喃低語,“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下山呢?!?/br>項陽煦唇瓣微抿,本想合衣躺下,但又怕身上的涼氣凍醒了小師弟。于是他脫下了外衣,坐到床邊,掀開被角躺了進去,然后慢慢從背后抱住,逐漸嚴絲合縫。翌日,天還沒亮,翔宇就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飛到居玉韻的窗頭,開始打小報告。“你那個大徒弟也太不像話了!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居然半夜?jié)撊胛覀冎緷稍?,他眼里還有沒有你這個師尊了!”居玉韻剛剛起身,淡淡地瞟了翔宇一眼,若無其事地道:“天色尚早,你要不要去補一覺?”“我去補什么覺?”翔宇不可置信地看著居玉韻,他沒聽到它剛才說什么嗎?他那個沒臉沒皮的大徒弟,昨天夜里都跑人家房間去了喂!他這個當師尊的,還能不能管好徒弟了?居玉韻整理好儀容,見翔宇還是停在窗頭,直接點破,“你就別忙了。民間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兩個的事情他們自會處理,你在旁邊幫不上什么忙。”“我才不會管這些閑事呢!”翔宇哼了一聲,不服氣道,“我只是提醒你,你那徒弟十分沒規(guī)矩罷了!其他事情我才懶得搭理!”居玉韻并不回應(yīng),只是淡淡一笑,望向窗外,忽然感嘆一聲,“雨過天晴了?!?/br>60、第60章弘弘博睡到了自然醒,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邊上并沒有人,甚至連一點溫度都沒有,仿佛昨晚只有他一個人。難道昨天大師兄回來,半夜來他的房間,都是一場夢么?弘弘博恍恍惚惚掀開被子坐起來,看到桌上擺著新?lián)Q的靈乳和蛋餅,還散發(fā)著悠悠的熱氣。弘弘博坐到桌前,吃了一口蛋餅,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這是哪位師兄師姐做的?怎么這么咸!再喝一口靈乳,居然還是冰的,以前師兄們都會幫他用靈力保溫,但今天顯然略過了這個步驟。他放下早餐,給自己施了一道凈身術(shù),緩步往外走,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已經(jīng)慢慢感到了這個重量,就好像肚子上綁了一個大沙袋,越發(fā)沉甸甸的。等他走出志澤院,到了外院,就見外面烏央烏央一大幫人。靈秀峰里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景象了。弘弘博也好奇起擠進去人群瞧個熱鬧,許多人看到是他,而且還挺著個肚子,馬上就讓出一條道。于是弘弘博馬上就見到被人團團圍住的項陽煦。項陽煦穿了一身白色弟子服,看起來風光霽月,挺拔得跟一株小白楊似的。他被大家包圍著,眾人七嘴八舌地問他問題。“大師兄,你身體都好了么?”“魔氣都壓制住了?”“師尊是怎么幫你調(diào)理的?”項陽煦禮貌卻不適分寸地一一作答,但當他突然冒出來的弘弘博時,本來充滿分寸感的眼眸突然一亮,直接就朝著弘弘博這邊走過來。“大師兄?!?/br>弘弘博乖巧叫人,但沒有去接項陽煦伸過來的手。畢竟昨天大師兄還沒接受這驚天巨雷,而且這里人這么多,顯然不是談這些事情的好時候。現(xiàn)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大師兄果然還是那個大師兄,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是那個焦點。即使他曾經(jīng)誤入歧途,但只要安然歸來,那他仍舊是那個受大家敬仰的大師兄。之前大師兄墮魔,可能最清楚整件事情的就只有弘弘博了。那時候弘弘博真的有點怕了大師兄,但現(xiàn)在大師兄治好了,弘弘博卻又感覺大師兄有點陌生。昨天他想了又想,感覺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他也要付很大的責任。如果當時不是他自己執(zhí)意要上,可能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尷尬。正當弘弘博想退出人群,項陽煦卻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并對眾人道,“謝謝各位師弟師妹的關(guān)心,也感謝大家這段時間對小師弟的多加照顧。我一切都好,大家就先請回了吧?!?/br>弘弘博有些發(fā)傻,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師兄這么不耐地把大家打發(fā)了。但項陽煦已經(jīng)趁著他發(fā)愣時,不由分說拽著他走出人群。等走出一段路之后,項陽煦便伸手扶住弘弘博,神色平和又溫柔地問道:“累了么?”弘弘博想都沒想就搖搖頭,“不累?!痹趺磿??他剛起沒多久,哪這么容易就累?項陽煦遲疑了一下,仍舊堅持道:“要不我抱你?”弘弘博哭笑不得,他什么時候成了一個瓷娃娃?連忙搖頭拒絕,“真的不用了?!?/br>項陽煦沒有再堅持,而是領(lǐng)著他去了一個陌生的院落。院子離著師尊的志澤院不遠,門口的牌匾上書“星海院”。弘弘博不由地咦了一聲,他在靈秀峰這么久,還不知道這里有這么一個小院子。院子不大,而且只有一間屋子,但居然還有一個小池塘。池塘里養(yǎng)著幾尾錦鯉,很是親人,見有人走到了池塘邊,團團圍了上來,爭先恐后討好爭食。池塘邊的梨花樹下設(shè)了一個美人靠,項陽煦拉著弘弘博在美人靠上坐下,自己則半蹲在他面前,鄭重其事地道:“小師弟,對不起?!?/br>弘弘博當下心生壓抑,感覺有點喘不上氣,又聽項陽煦輕聲道:“對不起讓你這段時間承受這么多,但接下來的路,讓我們一起走下去,可以么?”說完,項陽煦抿緊了唇瓣,死死地盯著弘弘博。弘弘博其實明白項陽煦的遲疑,雖然魔氣已經(jīng)清除,但發(fā)生過得事情,就像板上的釘子。但是他不希望大師兄是抱著負責任的態(tài)度來對待這件事情,他不希望自己和肚子的崽崽成為大師兄的心結(jié)。弘弘博想了想,神情平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