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隔著簾子輕聲同他請示。高瀛高大人,禮部左侍郎正三品,原身最狡猾有力的爪牙之一,在原身被蕭繁囚禁后迅速倒打一耙,成為為數(shù)不多茍活下來的原身同黨。不惑之年的男人身形精瘦,見沈沐前來便立即堆起滿臉的笑,彎腰曲背地問候道,“王爺一路辛苦了?!?/br>脫下身上披風,沈沐懶懶抬起眼皮看人一眼,開門見山道,“高大人深夜拜訪,所謂何事?!?/br>瘦小的男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諂媚一笑后,從懷中拿出折子遞過去,“這是明日臣要上的折子,請大人過目?!?/br>接過折子飛快一掃,沈沐慢慢蹙起眉心,突然有了想把折子狠狠摔在高瀛臉上的沖動。自登基后,蕭繁便想為生母爭取應有的名分,無奈羽翼稚嫩,這事直到今年才正式提出來。而負責此事的高瀛不僅要駁回提議,還上奏一封,以“不知其源”的理由再羞辱蕭繁一回。說簡單點,就是蕭繁想認生母,高瀛不僅不同意,還要在故去的蕭母身上潑一盆臟水,說這個鄉(xiāng)村女人身份低賤,是靠魅惑先帝才懷有身孕;如此卑賤之人,如何能進皇家寺廟,受人朝拜。不僅如此,高瀛還提議充分利用納蘭宛,若她以死威脅、堅決不讓蕭母進皇家祠堂,蕭繁想認生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若你還想活命,”沈沐面色冰冷,瞥了他一眼,涼聲道,“這折子就不要遞上去?!?/br>高瀛一愣,立即道,“王爺,這可是打壓小皇帝的好機會......”“蠢貨,”甩手將折子砸在高瀛臉上,沈沐回想著那些惡意詆毀一位母親的字句,心里只覺得惡心,“你大費周折做這些,除了讓陛下鐵了心殺你,還有什么意義?!?/br>“還有,你以為借著本王的名號辦事,太后便會領(lǐng)你這個人情?”小心思被點破,聞言高瀛身子一抖,臉色慘白地連連道歉,“王、王爺......”沈沐極不耐煩,垂眸便直接將人轟出了府。“阿青,去把屋里的窗子和門打開?!?/br>高瀛走后,留下的惡臭氣味久久不散,沈沐冷著臉用過了飯,見阿青欲言又止地候在一旁,皺眉道,“有話就說。”緊張的吸了吸鼻子,阿青小心翼翼道,“宮里傳來消息,說陛下昨日剛差那兩千精兵去掃糞,方才又突然變了主意,說要讓他們?nèi)セ①S軍處報道?!?/br>長相奶氣的青年不滿地嘟囔一聲,“這不是逗我們王爺玩兒呢么.....”手握書卷的沈沐指尖一頓,眸中寒意漸漸散去,半晌后無奈地搖頭一笑。小暴君手段雖殘忍了些,為人處事倒是一碼歸一碼的性子;原身暗中害他,他便以相同手段狠狠還擊;自己不過順手替他備了飯菜,他又迫不及待的把好意還回來。毛毛躁躁的性子倒是和初見那日沒什么分別。被這指令一打岔,沈沐胸中不快倒是去了大半,自顧自斟了壺茶,微微挑眉道,“陛下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不懂就別亂說?!?/br>“阿青愚鈍,自然趕不上王爺,”阿青不服氣地噘了下嘴,見沈沐眼中有了笑意,才大膽道,“阿青只知道王爺近日心情好了許多,這兩日笑的時候,比往年一整年都多呢?!?/br>“就你嘴甜,”沈沐抬眸,看了眼青年身上洗得發(fā)白褪色的布衫,接著道,“最近降溫,明日通知賬房,賞府里所有人一年的俸祿,再找些裁縫,為大家添些新衣。”“得嘞!阿青替大家謝過王爺!”-納蘭宛眼見著僅剩最后一口氣,但人只要清醒,就會哭嚎著罵蕭繁過來。后宮的人私下都說她瘋了,就在蕭繁來過之后。各種流言已漸漸傳到前朝,不知何時會流出皇城。沈沐擔心高瀛這個狗腿子為討好太后,會背著他把蕭繁要認母妃的消息送進后宮,早朝后便主動提出去崇寧宮替蕭繁出面鎮(zhèn)壓,自愿做一次惡人。御書房中的蕭繁負手而立,一身墨色長袍肩寬腰窄,整個人極有氣勢;他手中拿著一封奏折,聞言后轉(zhuǎn)過身,微微蹙眉,眼底壓著一層暴戾,“為什么。”兩人關(guān)系水火不容,這種吃力不討好、又落人口實的事,沈沐沒有理由要做。沈沐第一次近距離看青年深邃的眉眼,心中不由得感嘆一句老天不公,雙手作揖平靜道,“太皇太后病重,臣恐有小人趁虛而入,陛下身份有礙,臣卻沒其中忌諱?!?/br>蕭繁目光如炬,骨節(jié)分明的手用力抓著手中奏折,指尖微微發(fā)白,森冷神色并未緩解,“這樣看來,亞父心中早有良策?!?/br>聽出蕭繁話中譏諷,沈沐淺淺皺了下眉,雋美鳳眸劃過一絲不解。經(jīng)過昨夜一事,他本以為自己同蕭繁的關(guān)系有所緩解,沒想到青年依舊對他萬分防備。最終沈沐與蕭繁一同來到了崇寧宮。沈沐雖有權(quán)插手后宮之權(quán),卻只能隔著一道屏風同納蘭宛說話,也不能屏退左右奴仆。“太皇太后,攝政王來了?!?/br>蕭繁此刻就坐在他身后,背后兩道涼颼颼的視線讓一向冷靜的沈沐也如坐針氈;他微微挺直腰背,強迫讓自己不被身后年輕的國君干擾,隨意問候兩句。與蕭繁喑啞低沉的聲線不同,沈沐清冷的嗓音讓他每句話中自帶一層涼意,平靜無波的語氣宛如一盆冰水,遇上再情緒難控的人,都能當頭澆滅其中怒火。攝政王沈沐與新帝蕭繁不合天下皆知,納蘭宛以為他是來幫自己報仇的,靠在軟榻上,語氣還算緩和,“攝政王來有何貴干。”“臣聽聞您近來身子不好,特意前來問候?!?/br>“還不是那個野種害的,”屏風外的納蘭宛狠狠咳嗽兩聲,虛弱道,“哀家自知時日無多,若攝政王愿替哀家了結(jié)心愿,哀家也死而無憾了。”話雖說的有氣無力,條理清晰的卻不像瘋癲之癥;沈沐回頭同蕭繁交換了個眼神,直截了當?shù)溃疤侍蟮男脑?,指的可是九王爺??/br>九王爺蕭桓,先皇最小的兒子、也是太皇太后唯一寵愛的孫兒,蕭繁代他稱帝是納蘭宛這些年無法舒緩的心病。沈沐果然沒猜錯,納蘭宛自知時日無多,心中憐愛蕭桓又憎恨蕭繁,不惜在臨終之時裝作瘋癲之癥,也要敗壞蕭繁的名聲、替蕭桓爭取一回。他冷笑一聲,“太皇太后的自我犧牲精神真是讓人感動?!?/br>屏風外羸弱的老人身子一僵,厲聲質(zhì)問道,“你什么意思?!?/br>“沒什么意思,”沈沐不緊不慢地抬手撫去衣衫上的褶皺,笑容不變,“臣只是湊巧聽得一件趣事,城西新開的迎春院,背后頭家也姓納蘭?!?/br>“更巧的是,這人連字號都和您貪污入獄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