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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也都是一些在你父母看起來不務正業(yè)的東西,可無論是騎馬、下棋還是滑雪,你都學得很快,甚至……讓我有一種不愿意承認的驕傲感和自豪感?!?/br>霍經(jīng)時自言自語,每打下一個字心中都似被針刺進去一寸,指尖也跟著痛,可還是要繼續(xù)打。因為那是他曾經(jīng)有過的、從今不可能再有的被那樣明亮珍貴的愛意裹挾充斥的時光。夏行星看著洋洋灑灑一大段傾訴衷腸,心緒逐漸變得平靜舒緩,比起對曾經(jīng)被人那樣冷待的耿耿于懷,他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既然他又大方又貼心又聰明,那為什么從前霍經(jīng)時那么討厭他?霍經(jīng)時站在車門外,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也不覺得累,又開始點今晚的不知道第幾根煙:【可是我太恨霍家了,他們對我……很不好?!?/br>【我就對自己說,你一點都不可愛,你跟他們是一伙的,我把對他們的恨轉移到你身上才能獲得一點心理的平衡。】【即便這樣,我還是覺得你……有點可愛,我對自己很失望,就只能強迫自己對你更差?!?/br>【很陰暗是不是?】霍經(jīng)時自嘲一笑。他站在已經(jīng)開得極好的木樨樹下開始了新一輪的痛苦回憶:【我偏執(zhí)狹隘,自私敏感,無用自尊心作崇,從來不肯相信你的真心,不理解你的想法和行為,也從不去了解你?!?/br>【你那時候還那么小,我怎么能所有的事都算到你的頭上,是我空有一雙眼不會去看,空長一雙耳朵不會去聽,也瞎了心不去感受。】指間夾著長煙,橙色光點在漆黑夜里明明滅滅:【除了你,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那樣毫無保留地對我,明明你把一切能給的不能給的都捧到我面前了,明明你的心意那么熱烈,那么純粹,我還沉在自以為是的仇恨和遷怒里毫不自知,這樣想來,我確實不值得、也配不上你的付出。】【今天說這些不是為了討你的原諒,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原諒,也沒有臉要你的原諒?!?/br>【我活該做好了永遠活在這種錯失的悔恨和遺憾里,但還是想跟當年那個為我流過無數(shù)眼淚、被我害得無數(shù)次傷心的小行星說句對不起。】夏行星呼吸變得急促,撥了撥海棠寬碩青碧的枝葉。原來……是這樣嗎?竟然是這樣。他困惑了這么久也追尋了這么久的答案,原來竟是這樣。他一直以為是他這個人本身討人嫌,性格古怪,無論怎么討好,霍經(jīng)時都不會喜歡他,他不值得別人的青眼,也不配得上誰的偏愛。原來不是。原來他也有可愛的地方,也有能讓人記住的優(yōu)點。霍經(jīng)時說是他錯了。小時候的月亮對他說,是他錯了。十年前那個劣跡斑斑的夏行星也是有可愛的、值得被愛的地方的。清晰地聽聞心中那塊沉壓已久的石頭落地的聲音,原來他從前以為的明白,全都是混沌,從前的放開,也全都是自欺欺人。他與自己和解的那一把鑰匙藏握在對方手中。大概是因為在剛剛知事的年齡,他的世界就出現(xiàn)了霍經(jīng)時這樣一個自帶光芒的人。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從此眼里心里都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標桿榜樣是他,遠在天邊的星光月亮也是他。要仰望,要追趕,要得到。在還沒能正確認識自己和世界的年齡夏行星就已經(jīng)在這個人身上受挫太多,受傷太深,得到的否定也太深刻,所以在成長的歲月里來自外界其他人的認可和稱贊都不足以修補他在霍經(jīng)時那里碰到的壁。他最想要的,還是那個人的肯定。只有他,才能縫補特定的傷口,才能還原一個最初的、什么都不怕的夏行星。當年他與霍經(jīng)時相遇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什么都不對,他還沒學會如何與別人、與這個世界相處,霍經(jīng)時也身處泥淖滿身戾氣,所以注定相互折磨。而現(xiàn)在,那把與自己心魔和解的鑰匙,他從霍經(jīng)時手上拿到了。他萬分慶幸自己當初沒有真的狠下心把霍經(jīng)時微信刪除,也由衷地感謝他今天說的這些。這對他很重要。或許,從今往后都能睡一個好覺了,夏行星俯身嗅了嗅在夜里開花的小松茉莉,如是想。對方又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些小時候他想不通、想問又不敢問的,他都安靜地、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完。所有讓他夜不能寐的心事和反復咀嚼的回憶從今夜起都融于童時年歲的潺潺流水,再深刻愴然的情感也變得溫順妥帖,不再包裹上一層冰寒的冷意,不再束之高閣。是可以平靜回憶甚至從容提起的。夏行星伸手撫了撫繡球舒展開來的花葉,一抬頭竟然在玻璃窗上看見自己嘴角不自覺挑起的倒影。霍經(jīng)時把最后一句打完,已說無可說,看夏行星房間最近越發(fā)穩(wěn)定的熄燈時間大概也已不需要他的徹夜守候,可還是不想走。夜空沒有星月,也無暉光,蟬聲寥寂,蟲雀消隱,細密的丹桂花蕊簌簌零落,夏天又快要結束了。很久很久,就在霍經(jīng)時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濃重如潑墨的黑暗徹底吞噬的時候,手機在漆黑中掙扎著發(fā)出一絲微弱的光亮。永遠都是單向輸出的對話框終于有了第一次回應——【生日快樂】第80章夏行星在咖啡店里見到那個自稱為他二叔的男人時,有一瞬的恍神。早已在記憶中消失了的面孔即使重現(xiàn)于眼前也喚不回一絲熟悉感。夏行星對夏銘這個人唯一的印象是當年他父母畏罪潛逃之后對方惡毒冷漠的面孔,以及在媒體面前宣布夏家那些夏長利帶不走的不動產歸他所有的小人得意。夏銘已經(jīng)年過半百,一雙半瞇起來的小眼睛依舊顯得精明而鋒利。他是個賭徒,最近聽到夏家莊園那幢別墅有動靜,心思又起來了。這些年來,他債臺高筑,最大的債主還是當年與夏行星父母結仇已久的陳氏。陳瑞踢了一腳被五花大綁的夏銘,蹲下來拍拍他的臉,皮笑rou不笑:“嘖嘖,夏二少,你說你是真傻還假傻,你還不起這個錢,不是還有那塊地皮嘛!”“還是你把你那個小侄子給忘啦?我可是聽說,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