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書迷正在閱讀:妖獸小鎮(zhèn)、君王的寵臣、港黑頭號負心漢、偏執(zhí)將軍的小竹馬、陛下靠嘴甜續(xù)命、正常的大乘期散修在渡劫前會做什么、行星公轉、全娛樂圈都為魔教教主神魂顛倒、聞風向西、我召喚出了一顆蛋
是。”崔頌扯著外袍的襟口,不讓袍子滑落。他的手上帶著一層薄薄的冷汗,被風一吹,透著一股直入心底的寒。因為刺客的事,他多少有些心亂,以至于忘了府里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且不說家仆與侍女,這個宅子里,可還有另一個姓崔的主人。徐濯一言不發(fā)。他的職責是保護崔頌,以他的安全為第一守則。若非崔頌的命令,他絕不會做多余的事。是以,不管是崔頌剛剛疏忽了其他人也好,現(xiàn)在急匆匆地出門也好,他都沒有半分質疑——更確切的說,連“稍覺奇怪”的心思都不曾有。崔頌剛走出自己的小院,就碰上了巡夜守更的家仆。“公子,徐先生?”對著驚訝的家仆,崔頌講述了剛才的事。眼見這仆從露出驚慌恐懼之色,崔頌沉聲吩咐道:“不用驚慌,去看看其他人是否安好?!?/br>崔頌大步向前,在轉口略一頓步,“若無事,也不必大動干戈,各自警醒著些?!?/br>除去傭作,宿在府里的家仆不過寥寥數(shù)人,能自保已是萬幸,并不做旁的指望。拐過九曲廊,第一個院落便是崔季珪的住所。制止了守夜侍從想要喚醒崔琰的打算,在確認后者平安無事后,崔頌叫來崔琰的護衛(wèi),讓他在此守著,自己則與徐濯繼續(xù)巡視。崔頌與徐濯幾乎將宅子走了一圈,一切正常,亦無人受傷。最后來到前門所在,與睡眼惺忪的兩個門房問了幾句話,便回了自己的臥室。跨進院落,揮退迎上來伺候的侍女,崔頌一個人走進房間。檢查了一遍屋內的擺設,有輕微的被翻找過的痕跡,但沒有丟失任何東西。視線在房間各處掃蕩,在經(jīng)過一個角落的時候,不受控制地一頓。那里擺著一只雕飾精美的琴匣。崔頌注視著匣木,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兒,打開箱笥,將琴抱出,擱在旁邊的琴案上。他定定盯著古樸雅致的七弦琴,左手大拇指輕壓劍鞘。手起,刀落。囚牛紋飾滾落在地,千金難換的瑤琴從頸部斷作兩截,發(fā)出一聲悲鳴。“主君?”門外傳來徐濯疑惑的詢問,崔頌應了一句“無事”,收劍入鞘,走到外室打開房門。“夜風寒冽,先生快進屋吧?!?/br>他真是被今晚的事給弄傻了。別人要為他的安全守夜,一夜不眠,他還差點把人關在外面凍一晚,人干事?盡管這是對方提出來的,卻也不是他疏忽的理由。“不可?!毙戾笆忠欢Y,“怎敢驚擾主君休息。”“怎能說是驚擾。”崔頌回以一禮,“霽明救我于絕境,又為我勞心勞力,讓君長伺寒風,如何使得?”“護衛(wèi)主君乃職責所在,且濯今晚大意,險叫主君身陷囹圄,”徐濯長嘆一聲,“若再擅行闖入,冒犯主君,濯有何臉面立于此?”崔頌:……不是很懂你們古代人。我都同意了,你還顧忌什么?徐濯的堅定反叫崔頌開始懷疑自己讓對方進來的想法有沒有問題。可是這個時代關系好的同性都能同塌而眠,和自己的護衛(wèi)共處一室應該沒毛?。看掮沁叢灰策@樣嗎?再說徐濯是食客又不是家奴,更談不上忌諱。“先生多慮?!贝揄炛匦?lián)Q上敬稱,以示鄭重,“于頌而言,先生是僚客,亦是友人。若為了虛禮慢待先生,頌于心何安?”徐濯抬眸看了他一眼,客套刻板的面龐略微動容。“如此,濯便打擾了?!?/br>“先生請?!?/br>徐濯進了屋,卻怎么也不肯進最里間,連副間的塌也不肯躺,執(zhí)意留在外屋。崔頌知他行事謹慎,不肯逾越,為人又固執(zhí)少言,遂不再勉強。好歹人進來了,無需吹外面的冷風,他也不用過意不去。崔頌進入里室,將長劍解下擱在床邊,腦袋一碰上枕頭就睡著了。第二天,得知前晚有刺客侵入的崔琰,再次被激發(fā)教導處主任之魂,在他的耳邊念了一個時辰的“安全教育”。崔頌聽得頭大,偏偏崔琰雖是比自己輩分低,年紀卻足足大了一圈,且他說的都是關懷之語,有理有據(jù),實在拒絕不得。當仆從匯報“左輔都尉登門”的時候,崔頌的靈魂已經(jīng)從口里飄出去了一半。聽到請示,他連忙叫門房把人請進來。左輔都尉是京官,三輔都尉之一,隸屬執(zhí)金吾——也就是京畿的治安官。還是抓盜賊的那種。……洛陽畢竟是都城,在治安方面比地縣級要規(guī)范,重視度也不可同日而語。這不,家仆剛在京畿府報備不久,左輔都尉就登門了。自黃巾之亂伊始,京畿地區(qū)便已嚴格加強內城的管理,不僅嚴格把控王城的流動人口,城內住民也梳洗過一次。可以說,類似身份信息不全、信用值不足夠(有犯罪風險)的平民都被遷到外城,一到夜晚,城門垂下,禁止人員流通,內城竟被圈出一個相對安全的領域。官宦、世家、富紳。環(huán)繞王城的內城僅僅住著這三類人,在被治安軍保衛(wèi)的同時,亦拱衛(wèi)著皇城。因而,洛陽內城的夜晚是十分安全的。在洛陽城內出現(xiàn)亡命之徒,對三輔都尉而言是難以想象的事。“足下可有看清刺客的面貌?”“天色太暗,且對方有意遮飾,故不曾看清?!?/br>三輔都尉又問了幾個問題,再看崔頌的目光變得復雜起來。“未曾驚擾他人,諸舍一切正常,無失盜之物?”“貴宅門房亦無發(fā)現(xiàn)可疑的行跡嗎?”這是懷疑門房私通外賊,故意把刺客放進來了。崔頌雖覺得有這個可能,但在毫無證據(jù)的情況下也不能主觀地“有罪推斷”。高門大院雖然難爬,翻墻而入也是有可能的。再者門房所在素來由兩人巡守。兩名門房同時叛變的可能性不大吧?崔頌實事求是、十分配合地與左輔都尉交代細節(jié),徐濯在旁補充,可他也只是看到刺客的一個側影而已。由于沒有造成實質傷害,對刺客的描述僅是崔頌的一面之詞,原本對這件事十分重視的左輔都尉態(tài)度開始變得敷衍起來。“君昨日乍逢變故,或對此事耿耿于心,實則賊人潛入貴府,只為謀財也未定?許是不能得手,便心生怯意,假意要傷小郎性命,實則聲東擊西,方便自己逃走罷了。”聽左輔都尉的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奪命殺手一辭僅是他的片面之言,現(xiàn)在既沒傷到人又沒有造成損失,世家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夸大其辭也是有可能的。崔頌還未聽出其中的弦音,崔琰就已被對方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