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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鹵的員工已經(jīng)證實,劉珊經(jīng)常在送外賣的時候和況明閑聊幾句,也跟他們打聽過況明的事。有一次大家說起殘疾人快遞員,劉珊流露出厭惡,說況明這事做得不地道。當時阿姊街一直有個傳言,說是某家商鋪的人為了趕走殘疾人快遞員,故意撞死了人。這事沒證據(jù),連警察都查不到證據(jù)。但是況明公開表示不想和殘疾人快遞員合作之后,不少人私底下議論,覺得撞人的可能是況明。那天既然聊到這件事了,劉珊就把撞人的事提出來,說她也覺得是況明撞了人。“其實我們是老鄉(xiāng)。”趙櫻忽然道。劉珊瞳孔一縮,詫異地看向趙櫻。花崇看出,劉珊的詫異并不是因為得知辦案警察和自己是老鄉(xiāng),而是因為趙櫻毫無征兆地把這件事給說了出來。劉珊早就知道趙櫻是從江心村出來的人。花崇故意撤了兩步,給二人留出空間。“所以我想,你不必對我們過于抵觸?!壁w櫻笑了笑,“二兄老鹵的所有工作人員,我們都已經(jīng)做過問詢,其他和二兄老鹵關系密切的,比如快遞員、供貨商,還有你這樣的送餐員,都在排查范圍內(nèi),我找你,并不是因為我懷疑你。”劉珊的臉色并沒有因此變得好看,眼神也更加復雜。趙櫻提到的江心村對她來說,似乎比警察找到她這件事本身更讓她不安。“那我說了,我不了解況明。”劉珊說:“你們問我,我啥都答不上,不是浪費你們的時間嗎?”趙櫻不接這句話,“在工作時遇上老鄉(xiāng),是我沒有想到的。離開江心村后,我就再沒有回去過了,也沒有見過其他一起出來的人,不知道大家都過得好不好?!?/br>劉珊壓著唇角,花崇覺得她正在琢磨趙櫻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咱倆遇上也算是緣分了?!壁w櫻一派拉家常的語氣,“這些年你回去看過嗎?”劉珊不耐煩,“回去干什么?啥都沒有了。我也沒有那個時間?!?/br>“是嗎?”趙櫻點點頭,又問:“那你和其他人聯(lián)系上了嗎?我們能出來,都不容易,好好活著,更不容易。等這個案子解決了,咱們聚一聚吧。”劉珊不看趙櫻,“我和誰都沒聯(lián)系,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聚的事還是算了吧,我看沒啥好聚的,你是警察,公務員,我就是個雜工,走不到一塊兒去。再說,我不想談以前的事了,親人都死了,沒意義?!?/br>警方其實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但花崇沒有讓趙櫻立即將線索丟在劉珊面前,他們還有別的辦法去核實此前的推斷。下午,花崇回到市局時柳至秦已經(jīng)在電腦前工作了。花崇走過去,單手撐在柳至秦椅背上。柳至秦沒轉過來,只說:“刀呈和劉珊都否認和其他江心村幸存者有聯(lián)系,但是在黃霞遇害之前,劉珊去過斜陽路,很可能見過刀呈?!?/br>第145章奪生(17)花崇沉思片刻,“可能不止是見面這么簡單。劉珊和刀呈都在刻意隱瞞和江心村幸存者的聯(lián)系,他們聚在一起做過某件事。”柳至秦抬頭,“趙櫻也是江心村的幸存者?!?/br>花崇說:“你懷疑趙隊?”“我懷疑所有和江心村有關的人。”柳至秦道:“而且她是這一系列案子的負責人。”花崇下意識在椅背上拍了拍,“我本來打算問問她,當年江心村遭災的具體情況?,F(xiàn)在能夠查到的資料不全,而且最清楚江心村發(fā)生了什么的人,一定是他們這些從災難里走出來的人。”“可以問?!绷燎卣f:“我也很好奇當年發(fā)生的事。趙櫻也許與案子無關,也許已經(jīng)被牽扯其中,但不管是哪一方面,和她聊一下那場災難的經(jīng)過,對我們都沒有壞處?!?/br>趙櫻被請到市局附近的咖啡館時很是詫異,“花隊,有什么話非得在這里說?”她少見地沒有穿警服,黑色短款羽絨服、牛仔褲、短靴,冬天里最尋常的打扮。上午咖啡館人很少,音樂的聲量恰到好處。花崇選的是角落里的位置,周圍沒有別的客人。燈光是溫暖的橘黃色。這種環(huán)境容易讓人放松,精神上不那么緊繃。花崇點了兩個單人套餐,“我覺得這里比局里更適合聊聊以前的事?!?/br>服務員將桂圓茶放在趙櫻面前,她似乎很少喝這種裝點得很漂亮的飲品,近乎出神地看了好一會兒,“你想問我當年發(fā)生在江心村的事?”花崇認真地點頭,“三起命案,其中的兩起,被害人身邊都有從江心村出來的人,至于汪杰,他曾經(jīng)公開調(diào)侃過江心村,而且針對他的調(diào)查還沒有結束,也許我們在他身邊也能找到一個江心村幸存者。雖然這么說,你可能覺得被冒犯,但從現(xiàn)有的線索判斷,這一系列的案子可能與江心村抹不開關系。”趙櫻下意識抿住唇角,視線朝下,看著粉紅色的茶水,須臾,輕輕吸了口氣,“我不覺得被冒犯?!?/br>花崇十指相疊,半條小臂搭在桌上。“我的確是江心村的幸存者,但我更是一名警察。”趙櫻眼里的光閃了閃,堅定而專注,“既然江心村是一條重要線索,那我作為重案組負責人,必然會追查到底,配合到底?!?/br>花崇看著她,緩了口氣,“我想知道那場災難里,除了失去家園、失去親人,你感受最深的是什么?”趙櫻眉心皺起又松開,重復了好幾次這個動作,似乎是在用力回憶當年的一幕幕。花崇等了會兒,又道:“一時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想起來的東西不連貫也沒有關系,你可以一邊想一邊說。我知道讓一個人回憶他經(jīng)歷過的苦難很殘忍,但站在刑警的角度,我需要了解關于那場災難,盡可能多的信息。”趙櫻搖頭,“花隊,我明白,我也是刑警?!?/br>兩份剛做好的甜點被送來,服務員離開后,趙櫻開始講述,“我們村子其實每一年都會遇到自然災害,我和我的家人、朋友都習慣了。習慣很可怕,它會讓你失去敬畏和警惕……”安江市主城富庶而繁榮,其經(jīng)濟輻射了周邊很大一塊區(qū)域。但是再發(fā)達的城市,也難以照顧到轄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那些位于與鄰市交界處的、群山之中的村鎮(zhèn)。江心村就是安江市最落后、最貧窮的地方。很多安江人甚至不知道安江市還有這么一個村子,而不少聽說過江心村的人則認為江心村屬于鄰市。“我們安江怎么會有這么窮的地方?不可能的,肯定是隔壁的村子。如果江心村是我們的村子,不早就富起來了?”江心村的窮是很多因素造成的。它過于偏僻,在大山深處,修路困難,加上地質(zhì)條件不好,修好的路一遇到暴雨,就有被沖毀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