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暈倒，被賈冰和趙田軍拖上面包車。

賈冰要趕回二中新校區(qū)上課，因此只是與趙田軍一起將王雨霞轉(zhuǎn)移到門面里，就匆匆離去。

當(dāng)他周末回到門面時，王雨霞已經(jīng)成了一具尸體。

“我要把她做成標(biāo)本?！壁w田軍把玩著兩枚夜光彈力球，“他們不是說王雨霞是模范老師嗎？那我就讓他們看看，模范老師該有的樣子。”

去年12月3號，賈冰第二次協(xié)助趙田軍，襲擊了獨自走在回家路上的張旭。

今年2月10號，受害者成了和他年紀(jì)相仿的徐與帆。

“不錯，不錯，繼續(xù)！”趙田軍切割尸體時，喉嚨發(fā)出怪異的聲音，明明是在笑，聽著卻格外滲人。

賈冰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那么荒謬，尤其當(dāng)他凝視徐與帆沒有生氣的雙眼時。

我在干什么？

他無聲地問自己，為什么要協(xié)助趙田軍做這種事？殺害無污點老師，有污點的老師就能重獲清白嗎？

徐與帆臨死時絕望地望著他，問他為什么，問他自己做錯了什么？

他恍然大悟，三名因他而死的老師做錯了什么？

“下一個目標(biāo)我也找到了，但我們不急著行動，最近警察肯定會全城搜索，我們緩一段時間?！壁w田軍興奮地看著他，“好樣的，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學(xué)生?！?/br>
“好樣的”這三個字讓賈冰通體發(fā)寒。他被一個兇手夸獎，而他也已經(jīng)是兇手。

趙田軍越殺越瘋狂，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只要趙田軍不想停下，他就必須繼續(xù)充當(dāng)屠刀。

我其實只是一個工具。

他麻木地想，從當(dāng)年被趙田軍帶到家中，就成了一個復(fù)仇的工具。

趙田軍給與他的根本不是什么關(guān)愛，只是塑造他、利用他，他就像一灘被高溫熔化的鐵，被倒進(jìn)了一個模子里，鍛造成一把令趙田軍稱心如意的刀。

連房子，也是趙田軍控制他的工具。

他有喜歡的學(xué)生，做著喜歡的工作，甚至還有了房產(chǎn)，他不愿意再為趙田軍所擺布！

仇恨漸漸在心中滋長，寒假結(jié)束后，他不動聲色地回到校園，開始計劃如何從這艘殺人巨輪上全身而退。

他毫不懷疑有朝一日警方會鎖定趙田軍，而以趙田軍的身體條件，作案必須有幫手。他要跳出來，就得虛構(gòu)一個幫手。

最好的辦法，是給警方挖一個坑，讓警方永遠(yuǎn)不會想到，他有作案嫌疑。

為了導(dǎo)演出一起失蹤案，他利用了自己的學(xué)生。他過大量心理書籍，知道如何暗示這些未成年男生。

付俊等人非常“配合”，他從廢棄工廠順利脫身，成了一個被害者，一個失蹤者。

趙田軍對他的計劃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出現(xiàn)了新的失蹤者。他遮著面目，來到趙田軍租住的門面時，趙田軍十分詫異，還問他：“你今天怎么來了？”

他買了鹵菜，一碟一碟地擺在桌上，又開了啤酒，久違地和趙田軍共進(jìn)晚餐。

趙田軍對他全無防備，沒多久就喝暈了頭。

“老師?！彼麊枺骸爱?dāng)年我第一次去你家時，你也擺了這么大一桌。那時你就打算讓我成為你的傀儡嗎？”

趙田軍眼神迷惑，“你，你在說什么……”

“其實你早就瞄準(zhǔn)我了吧？”賈冰說：“在你向我伸出援手之前，你就知道，這個小孩是幫助你復(fù)仇的最佳人選?！?/br>
大約是酒后難以管理情緒，趙田軍說出了當(dāng)年的想法，但又強調(diào)，“但我視你為我的孩子。”

賈冰一陣?yán)湫?，而趙田軍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暈了過去。

他將趙田軍綁了起來，囚禁在門面最里一個隔間里，暗暗注意著警方的行動。

當(dāng)警方開始在建山職高一代搜索時，他問趙田軍，“你想怎么做？”

藥物作用下，趙田軍根本無法開口。

“拋尸?！彼詥栕源?，“看來我真的已經(jīng)成為你。”

王雨霞和張旭的尸體被拋擲在明鋼小學(xué)之后，計劃終于到了最為關(guān)鍵的一步。

“這都是你欠我的?！被疑姘囃Ｔ诎胍篃o人的魚市，賈冰收緊了手中的繩子，看著趙田軍垂死掙扎，一點一點咽氣。

“對不起。”在趙田軍徹底不動之后，他安靜地坐了許久，“我不恨老師，也不恨你，我只是不想再被你cao控而已?！?/br>
“我下船了。”他又說：“我要去找回我自己的人生。”

第42章無垢（20）

調(diào)至特別行動隊之后，花崇明顯察覺到工作上的差別。以前在洛城管理重案組時，每一個案子他都得跟到最后，而在特別行動隊，他只需要攻破核心難題，收尾工作自有地方刑警去處理。

賈冰認(rèn)罪，交待了作案細(xì)節(jié)，以及砒霜等藥品的地下購買渠道，警方在馮家村找到了那條用于勒殺趙田軍的麻繩，特別行動隊的任務(wù)便告一段落。

案件偵查之初，袁鐵對花崇極其不服，認(rèn)為這樣一個花瓶，根本不可能比他更快找到兇手?；ǔ缣岢鰞词趾芸赡苁且晃灰驗橛形埸c而遭受過不公待遇的教師時，他更像聽到了一個離譜的笑話。

可是隨著偵查的進(jìn)行，嫌疑人漸漸浮出水面，他終于不得不承認(rèn)，“花瓶”是真的有兩下子。而“花瓶”旁邊那位時常面帶微笑的男人，存在感更是讓人無法忽略。

袁鐵好勝心強，不好相處，但本質(zhì)上仍是個正直的警察。冷靜下來之后，他已經(jīng)想清楚，這案子單憑他自己的力量，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偵破，第一他難以想到兇手連環(huán)作案的動機，如此就無法鎖定正確的嫌疑人，第二他更難想到賈冰的失蹤是自導(dǎo)自演。

若是一直拖下去，熱案成為積案，賈冰也許真能夠“下船”，繼續(xù)在二中教書。

特別行動隊并不是來搶功，是幫川明市解決了一起堪稱離奇的疑案。

“花隊?！痹F端著酒，來到花崇面前，“我敬你一杯，以前多有怠慢，你別放在心上?！?/br>
川明市局招待特別行動隊吃飯的地方，不是什么星級酒店，就在市局附近，刑警們經(jīng)常自掏腰包去聚餐，和洛城重案組偵破一起案子后擼串的性質(zhì)差不多。

花崇便答應(yīng)了，沒想到剛一吃上，袁鐵就來和他喝酒。

一杯啤酒而已，花崇笑了笑，與袁鐵碰杯。

這一碰，就像開了個閘，不少隊員都端著酒杯過來，要和他這位特別行動隊負(fù)責(zé)人干杯。

他酒量很一般，喝一兩杯沒事，喝多了頭就暈。

“我來吧。”柳至秦從容地站起來，很自然地?fù)踉谒媲啊?/br>
花崇和柳至秦氣場很不一樣，花崇面對工作時，嚴(yán)肅居多，而柳至秦唇角時常掛著笑。

但不知道為什么，地方警員們幾乎都覺得花崇好說話一些，柳至秦卻是個城府深沉的笑面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