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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一頓,語調(diào)即刻便有些哽咽了,蕭道知道對方想起了傷心的事情。他低下頭去,拍拍她的肩膀,沉聲道:“節(jié)哀?!?/br>“沒事的,我早就走出來了?!蔽菏珂绿淠ㄈパ蹨I,又抬眼盯著那座純白的帳篷,“但是師兄他一直沒能從這件事中解脫,他一直都是父親最寵愛的弟子,兩人的感情很好。父親死前吩咐我們,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他已經(jīng)在那兒跪了三天了?!?/br>“我們都勸不動他,但我想,如果是您的話,應(yīng)該能……”說到這里,她不由將目光投向身側(cè)的男人,卻沒能從對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波動。片刻,那人才長嘆一聲,對她說:“走吧?!?/br>離白帳篷靠得近了,兩人不由放輕了腳步,走到門口,魏淑媛忽然停下來,沖他搖搖頭,輕聲說:“我就不進(jìn)去了。”蕭道看她一眼,沉默著掀起了簾帳。和其他帳篷一樣,這是一處很簡陋的住所,僅僅是在里面多擺了幾排臥榻放置尸體。望著上面莊嚴(yán)的白布,蕭道不忍地別過頭去,他把視線投向中間唯一的一條過道,和過道盡頭跪著的一個人。許久的沉默后,那人忽然發(fā)聲了:“出去吧,沒用的。”蕭道說:“放心,我不是來勸你的?!?/br>聽見他的聲音,那道身影突然就呆滯了,片刻,那人掙扎著轉(zhuǎn)頭,看向他的方向:“蕭……蕭道?是你?你怎么來了?”蕭道定睛細(xì)看,才真正體會到魏淑媛口中的“跪了三天”是什么概念:曾經(jīng)柔軟溫和的青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色慘白,滿眼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許胡茬。對上蕭道的目光,他明顯有些張皇無措,目光中的驚喜卻還是難以掩蓋的。“你……你來做什么?”青年搖晃著爬起來,朝蕭道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他明顯激動極了,連肩頭的披風(fēng)滑落都毫無察覺。蕭道復(fù)雜地看著他,等青年停在身前,他忽然握緊劍柄,抬手,又帶著勁風(fēng)落下——“我是來打醒你的?!?/br>錯誤【大型渣男(?)翻車現(xiàn)場】81.“啪——”蕭道這一下打得極狠,他用了八分力氣,青年臉上頃刻便青了一片。他應(yīng)該是想躲開的,卻不知為何頓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些許茫然無措。“蕭道……”“清醒了嗎,沒清醒的話,我就再來一下?!笔挼懒嘀鴦Ρ?,喝住了聽見聲音,急忙掀開簾帳并意圖進(jìn)來的魏淑媛。他冷冷地把劍掛回腰上,沉聲道:“你就是這么平白無故地浪費(fèi)掉魏掌門用生命換來的時間嗎?”他這話說的毫不留情,就連門口的魏舒媛聽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蕭先生……”誰知蘭澤聞言卻笑了。看見自家?guī)熜纸K于變了臉色,魏淑媛立刻閉了口,往后退了一步,還貼心的替他們放下了簾帳。……有些東西,似乎不是她應(yīng)該聽到的。“多謝蕭前輩提點(diǎn)?!碧m澤直起身來,沖他一拱手,“我清醒了?!?/br>“那就再好不過?!笔挼牢⑽⒁稽c(diǎn)頭,他沉默片刻,卻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貼上對方的臉頰,把心中所想悉數(shù)問了出來:“疼嗎?”他還是知道自己下手輕重的。青年搖搖頭,目光平靜而堅定,卻在看向面前男人時多了幾分柔和:“不疼的?!?/br>“嗯。”蕭道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剛才的舉動只是隨心所想,并沒有經(jīng)過慎重思考,所以現(xiàn)下的尷尬情形……恐怕也只能歸咎為自作自受了。“說起來,也許久未見前輩了,”蘭澤卻似毫不在意先前的事情,他抬起蕭道的手腕,貼在自己未受傷的那側(cè)臉頰上,“我很想你?!?/br>“嗯,我也想你?!笔挼纻?cè)過頭去看他,用指尖勾住那孩子柔軟微卷的發(fā)絲——果然,和記憶里一樣柔順呢。他張張嘴,剛想告訴對方自己所來是為何事,但一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求人的話語卻哽在了喉頭,怎么也張不開嘴。蘭澤卻已經(jīng)看穿了他心頭掛念,率先開口點(diǎn)破道:“前輩過來尋我,是有事相托嗎?”“嗯,沒錯。”即然對方發(fā)問了,那蕭道自覺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了:“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拜托你打造一副義肢?!?/br>“義肢?”蘭澤皺眉,他上次為對方打造的那副義肢……可并不是什么好回憶。蕭道見狀,連忙澄清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那位姑娘是我們營的一位導(dǎo)師,她在和言獸的戰(zhàn)斗中失去了右腿,我希望能幫助她重返戰(zhàn)場。”“是朝華姑娘,對么?”蘭澤睜大眼睛,“她也是我們預(yù)備訓(xùn)練的導(dǎo)師,我一直都想著這件事情,只是近來沒空畫圖紙,也不好意思去問她尺寸……”“我畫好了?!?/br>蕭道從袖中抽出一卷圖紙,上面是他幾天以來心血的凝結(jié)。他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又把它塞入青年的手中,“你拿著吧,如果有時間的話……”“零部件是嗎?我馬上去打!”沒等他把話說完,蘭澤立刻應(yīng)了下來。青年目光炯炯,看上去斗志昂揚(yáng),“前輩,放心,就交給我吧!”“好,東西給你,我也放心?!笔挼傈c(diǎn)頭,他還是很相信青年的手藝。兩人一路聊了許久,等來到那棵棗樹之下,四下無人、十分空曠。蕭道剛想感慨一番此地風(fēng)景正好,卻被青年猛地一扯,整個人都懸空吊了起來。他抬頭去看,只見那孩子手持不知什么古怪靈械,竟然輕而易舉地將兩人都扯了起來,沒一會兒就落在了棗樹粗壯的樹枝上。周身枝葉繁茂、密不透風(fēng),蕭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手給嚇到了,恨恨扯了那葡萄紫的披風(fēng)一下,“要做什么?”“前輩……”然后,他感覺蘭澤濕潤的吐息灑在他的耳畔,有人拉著他的右手,按上了一個熾熱的地方。蕭道已經(jīng)有月余沒做過那檔子事了,所以他還一臉迷茫地揉了兩下,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當(dāng)下給嚇得滿臉通紅,后退兩步,低聲呵斥道:“你怎么……現(xiàn)在都什么情況了!還有心思干這些?”“我本來也沒想到那里的,這可是前輩你的錯啊?!鼻嗄晏ь^看著他,樹蔭下,那雙形狀姣好的眼睛亮晶晶地,非常漂亮。蕭道品出他話中的意思,臉又紅了個八度,他用試探的口吻問:“不會吧……這、這都能發(fā)情?”蘭澤不說話了,只是用眼睛一直盯著他,似乎還有點(diǎn)委屈,“我也沒想到啊……”蕭道深吸一口氣,還是在青年溫馴的目光中敗下陣來——沒辦法,誰叫這只會撒嬌打滾的小奶狗又重現(xiàn)人世了。“我可能沒辦法……呃,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