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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圣上南巡前,朝廷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來督辦此事,雖說現如今天下平穩(wěn),百姓常在家中供奉長生牌以求圣上長生,但并不能保證南巡時便沒有危險,除了東翎衛(wèi)日益加重的cao練以外,各地的守備軍也隨時預防不對。勘察路線和名勝古跡也很是重要,圣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出巡,上到京城下到地方都全陣以待。顧元白第一年勤政處理了大大小小的事,第二年才騰出時間提出南巡,但直到第三年才落下路線,渡黃河而沿運河南下,過江南、兩浙至福建沿??偙?。沿路官員聽聞圣上駕臨便害怕忐忑,尤其是這幾年隱隱想要大著膽子做事的貪官,幾乎到了聞圣上而喪膽的程度。一路走來,港口處百姓群聚歡呼,敲鑼打鼓只會看圣上船只一眼,此時,經過慢慢長途,圣上的鑾駕終于停在了江南隆興府。隆興府的百姓們激動非常,一大早便齊聚在運河口恭迎圣上駕臨。隆興府的府尹與知州各官員早已恭候在此,衙門中的小吏衣衫整潔,利落地備好鑼鼓和大恒旗幟和紅綢,臉色已在長久的等待之中漲得通紅。百姓伸著脖子,扒著前面人的肩膀往運河方向去看,可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頭,啥都看不見。知州和府尹心不在焉地說著話,直到看到圣上的游船才精神一震,抖擻地讓人揮起旗幟。船上,顧元白正站在甲板之上,他瞧著岸邊人擠人的場景,不由好笑道:“之前聽著湯罩運報上來的江南人數還未有過這么清醒的認知,現在一瞧,不愧是魚米之鄉(xiāng),人口泱泱?!?/br>他身旁的褚衛(wèi)露出淺淡的笑,上前一步展開折扇為圣上緩緩扇著風,“還是有些熱?!?/br>海風從前而來,褚衛(wèi)這涼風一扇,更是四面八方愜意的涼意,顧元白舒適地瞇起了眼,鬢角發(fā)絲胡亂打散,飛舞起碎金光芒,幾可入畫。褚衛(wèi)的頰側升起熱氣,顧元白察覺到他的異常,無奈道:“褚卿,你的臉又紅了?!?/br>褚衛(wèi)僵硬在原地,頗有些手足無措,“應當是驕陽曬的?!?/br>顧元白將他手中的折扇推向他,“入夏以來,江南是比京西的夏日涼快了一些,但太陽也是毒辣,褚卿,擔心著自己。”田福生帶著一堆人拿來了諸多東西,顧元白用過涼帕和冰茶,再過片刻就要準備下船了。褚衛(wèi)以往游學時來過江南,曾經畫給圣上的那副的下半卷真跡,便是褚衛(wèi)在江南的一位大儒那里見到過的。他不由一笑,“臣游學那些日子便曾順著運河經過江南,這會也能給圣上做個引路的了?!?/br>顧元白笑了,鬢角有汗珠流下,他拿著涼帕又擦過額角,“行,褚卿這話朕可記住了。要是路帶得不好,朕可是要罰你的?!?/br>一旁的常玉言湊上前笑道:“圣上,怎么罰?”游船快要靠岸,顧元白看著岸邊萬民,心中一動,“就罰褚卿將眼前這一幕給朕畫下來,名字朕都想好了,就叫?!?/br>常玉言聽這名字就笑了,“臣還以為圣上會起一些如、這般的畫名。”田福生在心底默默想,圣上起名一直都這樣,可從來沒變過。褚衛(wèi)抿唇笑了,“圣上名字都想好了,那臣就自當受罰好了?!?/br>他話音輕柔,只覺愉悅。顧元白輕咳幾聲,一旁前武舉狀元蘇寧突然道:“臣記得常大人也曾這么命過詩名,讓臣想想那首詩叫什么……是不是?”他驟然提起薛遠這個名字,常玉言和褚衛(wèi)皆是一怔,顧元白最先回過神,他慢悠悠將帕子塞到懷中,哼笑道:“可不是?”船已靠岸,東翎衛(wèi)率先下船,地方官員上前來拜。等到圣上踏到岸邊時,巨鼓之聲已揚便天際。這一場熱火朝天的迎駕一直忙到傍午,等顧元白用了膳沐浴了一番后,東翎衛(wèi)的人已經將府邸包圍得蚊蠅飛不進去。田福生敲敲門,“圣上,到把脈時候了?!?/br>得了聲后,御醫(yī)悄聲進來,給圣上把著脈。宮女為顧元白擦去發(fā)上露水,顧元白隨手翻開一頁游記,“去將徐寧喚來?!?/br>徐寧乃是工程部的奇才,數年前在戰(zhàn)場上連連戰(zhàn)勝敵軍的弩.弓和投石機便是由他制作和改良,顧元白此次南巡也將他帶了回來,不止是為了給人才福利,更重要的是看一看徐寧去年改良出來的水龍車。水龍車在江南用的最多,可一些地方上效果卻平平,徐寧憂慮極了,日日擔心得吃不下飯。徐寧來了之后,就和圣上說起了他剛剛托府尹帶他去看的水龍車,“……比京城中的要有些不同,臣現在還看不大出來,明日還得托府尹將水龍車從水中搬上來。”“盡管去做,”顧元白道,“朕相信你?!?/br>徐寧頓時干勁十足,不愿耽擱時間的退下了。外頭有東翎衛(wèi)進來,“圣上,有飛鴿前來。”顧元白語氣還是懶洋洋:“寫了什么?”“是江大人來的信,”東翎衛(wèi)道,“他們走到康國時,康國正在與縛賜亂戰(zhàn),江大人與諸位大人商議之后便決定回程,此次的路上絲綢之路還剩最后一段路程。”顧元白一愣,連忙伸手接過紙條,沉思半晌后道:“做得對?!?/br>他將紙條反復看了數遍,抬頭時便見周圍人神色不掩遺憾,顧元白笑了,“這都是什么表情?絲綢之路已經許久未走了,他們這一行人還未走到康國,帶去的東西都已賣的沒有剩多少。等回程時候,怕是連最后一點殘余也要沒了??祰涂`賜雖小,但戰(zhàn)亂時候的人們不講道理。他們才不會管這一行人是不是大恒天國的使者,帶著數車的金銀和糧食,這不是上趕著被搶嗎?”說完卻一愣,低頭看了看日期,這封由監(jiān)察處轉送過來的信,已經與江津寄出去的時間過去兩個月了。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還有不到五章正文就完結啦。番外大嘎是想看現在的小皇帝和平行世界的攝政王薛遠交鋒,還是想看現代世界的顧元白和薛遠呢?第161章兩個月。顧元白忡愣了許久,久到田福生要上前一步,他才倏地抬起手,“站在那別動?!?/br>田福生停住腳步。六月末的天氣已然入了下,江南的天氣雖濕潤了些,但暑氣還是在。顧元白頭頂的熱意突如其來地升了起來。三年以來,顧元白過得充實極了。薛遠在前方的信件一封封地往后方飛來,來往途中太廢時間,信封每次送到顧元白手上時,幾乎都是二十封以上的數量。各地的小玩物一樣接著一樣,他在信中報喜不報憂,但江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