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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來氣才被猛得扯了起來。來回數(shù)次,殿中只聽得水流激烈晃動的聲音,薛遠頭上的發(fā)束散開,呼吸粗重,直到顧元白覺得夠了,才讓人停了下來。顧元白走到池邊坐下,緩緩道:“薛遠,舒服嗎?”“舒服,”薛遠呼呼喘著粗氣,他雙眼泛著紅血絲,嘴角一扯,“圣上泡過的浴湯,臣自然覺得舒服?!?/br>顧元白臉色一沉,薛遠就是來故意惡心他的。薛遠當然是故意惡心他的,摸了他一下腳就這么生氣,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他薛遠也不喜歡男人行嗎?小皇帝不喜歡被人摸,偏偏他薛遠也忍不了氣。侍衛(wèi)們臉色怒火重重,壓著薛遠的力道加重,薛遠一聲不吭,只是偶爾看著周圍四個侍衛(wèi)的眼神陰沉的嚇人。顧元白臉色不好看地道:“放開他。”四個侍衛(wèi)不情愿地放開了薛遠,薛遠在水中站直,浴池中的水也只到他的胯部,他揉著手腕,露出一個獠牙陰惻的笑容來。“圣上,”他好聲好氣地道,“臣伺候著您泡泉?”“滾吧,”顧元白道,“去外頭跪著,給朕的一池泉水賠罪?!?/br>他被埋在池子里,好幾次都喘不上來氣了,結果還要跟這個池子賠罪。薛遠抬步走出池子,跟著侍衛(wèi)們一起往外走去。這座殿是皇上泡泉用的,自然不止一個泉池,快要出了這道門時,薛遠趁著拐角的間隙余光一瞥,就看到小皇帝起身往另一處走的畫面。地上的水漬跟了小皇帝一路,小皇帝還是赤腳,玉一般的腳比地上的白玉料還要干凈。薛遠也拖著一身的水,他想,小皇帝身體這么病弱,又是薄衣又是赤腳,會不會生了?。?/br>薛遠沒忍住笑了。人哪能這么弱呢?*等顧元白從殿中出來之后,他已經換上了干凈整潔的一身里衣。其他衣服被各位宮侍拿在手里,等他出了殿就一一為他穿上,宮女為他拭去發(fā)上水珠,道:“圣上,新科進士已經夸完官了,街上熱鬧得很呢?!?/br>“今日是新科進士們的好日子,”顧元白微微一笑,“金榜題名,開心是應該的?!?/br>朝廷每次會試后都會花很多的錢,就是為了給新科進士一個夢一般的金榜題名日,朝廷越是弄得場面大名聲響,天下讀書人就會越向往科舉。顧元白對這種場面樂見其成,“過兩年武舉來臨時,到時候會更熱鬧?!?/br>大恒朝的武舉是五年一次,選拔的武舉生同新科進士有著相同的待遇。武舉出來的學子并不單單只考個人軍技能力和體力,還需要熟讀兵書,熟識不同的地理形勢,還需要考沙盤推攻、安營扎寨、棧道糧食、奇襲防攻等各種問題。朝廷現(xiàn)在想要有什么大動作,還是會被國庫限制,但最好的糧草銀錢都緊著大恒的士兵,步兵粗糧加干餅,頓頓都能飽腹,重步兵和騎兵偶爾還能吃到葷腥。但這樣還不夠,要想讓大恒的士兵各個孔武有力、高大健壯,必有的rou食和水果也要補充得上。這個冬天,顧元白原本是打算趁著邊關游牧民族缺糧少油的時候開放邊關互市,去打通少數(shù)民族中養(yǎng)牛馬的流通渠道,用低價的銀錢買下好畜生,然后一部分高價販賣到大恒富庶之地,一部分留作軍餉養(yǎng)兵養(yǎng)馬,給他們加一加油葷。但他的一個風寒卻生生將這個冬日給拖了下去,只能等待下一個機會。顧元白看重兵,愿意花錢養(yǎng)兵,大恒的士兵當然也知道。這個冬日還未到,秋中就有圣上發(fā)下來的冬衣。餉銀從來不曾拖欠,按月分餉,士兵主動去領,必定將餉銀分到每一個人手里。軍中設有監(jiān)管處,以防有人囊中吞私或者欺壓兵人,分發(fā)餉銀的時候,高層將領無論風雨都要親自坐鎮(zhèn)。安插在軍中的監(jiān)察處的人也很上道,他們早就將顧元白的洗腦教育深深刻在了腦子里,并毫不松懈地同周圍的軍友安利著圣上的一片厚待士兵之心。光發(fā)餉銀這回事,雖然顧元白不能現(xiàn)身在一旁,但是士兵們心里記著的嘴里念叨的都是“圣上仁德”,他們覺得自己是為圣上打仗,而不是為了將軍打仗。不管那些將軍都尉怎么想,反正監(jiān)察處的人都為此感到驕傲和斗志滿滿。就因為圣上優(yōu)待他們,他們才更有干勁。宮中的禁軍也是勤勤懇懇、半分不敢松懈。上次處置了幾個被李煥忽悠住的禁軍時,宮里的兵比顧元白還要生氣。薛遠不是第一次進宮,但還是第一次和宮中的侍衛(wèi)們近距離接觸。他們一走到殿外,那些侍衛(wèi)們就用沉沉的目光瞪著他,似乎恨不得就地就殺了薛遠。比護主的狗還夸張。張緒侍衛(wèi)長冷聲道:“薛公子既然進了宮,成了圣上的守衛(wèi),那就要以圣上為主。圣上的想法就是我等的目標,圣上的命令就是我等存在的意義?!?/br>薛遠一身濕漉,濕透了侍衛(wèi)服緊貼他強健有力的身軀,他的肌rou中積蓄的力量不輸這些侍衛(wèi),整個人好像蓄勢待發(fā)的野狼,尋找著暴起的機會。“張大人說的是,”薛遠掛上溫和的笑,慢騰騰道,“臣也是在關心圣上的身子?!?/br>張緒侍衛(wèi)并不在知道在他們進殿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明顯不信薛遠此刻的言論,他冷哼一聲,沉聲道:“最好是這樣?!?/br>張緒身旁的侍衛(wèi)們看著薛遠的目光不善,但誰都沒有率先出言。薛遠找了一處地方跪下,將散亂的發(fā)束重新錮正,等身上的衣物都快被太陽給曬干了之后,殿中終于傳來了響動。薛遠回頭一看,就看到小皇帝面色微微紅潤,比起先前的蒼白,現(xiàn)在倒是顯得健康多了。薛遠頭一低,小皇帝腳上明黃色的龍靴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月牙白色繡有龍紋的長靴,想必先前他碰過的那雙,以后定是見不到了。皇帝用的東西各個都是頂好的物件,若是發(fā)上有水,水珠不沾衣,即刻就能從衣物上跟珠子一樣的滑落。顧元白一邊走,一邊同身邊的小太監(jiān)說話,田福生被他趕去休息,現(xiàn)在在身邊隨侍的是田福生的小徒弟,“等朕中午睡覺時,你去將吏部尚書同參知政事召來,命他們一個時辰之后于宣政殿見朕。”“是,”小太監(jiān)細細記下,欲言又止道,“圣上,您還未用膳……”“朕不餓,”顧元白眉頭一皺,想了想自己的胃,還是嘆了一口氣妥協(xié),“傳膳吧,讓御膳房少做幾樣,做些清淡養(yǎng)胃的,不用多費心思。”“是。”說是不用多費心思,但近日來圣上用的膳食越來越少,御膳房的眾多大廚已經心生忐忑,焦慮得恨不得拿出來生平武藝,根本不敢不用心。圣上要吃清淡的東西,等最后上桌時,顧元白就看到了一道膚如凝脂的白玉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