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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那部腦殘驚悚片,他在電視劇里是第一次拍愛情戲,經(jīng)驗幾乎為零。不單如此,陸文和女演員的接觸也很少。因為陸戰(zhàn)擎明令禁止,當演員可以,倘若傳出亂七八糟的緋聞,不論真假一律按照打斷腿處理。陸戰(zhàn)擎說打斷,不存在恐嚇的情況,只存在斷成兩截還是斷成粉末的區(qū)別。此刻,陸文心中沒底,目光飄來蕩去落在監(jiān)視器后面。瞿燕庭坐在那兒,他發(fā)憷,萬一他演不好,姓瞿的會不會又暴擊他一次?孫小劍在旁邊問:“瞅誰呢?”陸文的指甲蓋兒都摳薄了,說:“瞿燕庭?!?/br>“你別緊張。”孫小劍安慰他,“昨天就你一個主角,瞿編只能盯著你。今天不一樣,仙琪在場,凡是直男都會被她吸引的?!?/br>可瞿燕庭是彎的,陸文更沒底了。監(jiān)視器后,瞿燕庭獨自犯困,對今天的戲份一點都不cao心。等各單位就緒,場記打板,他才悠悠地撩起了眼皮。景別是中景,畫面宛如校園偶像?。篶ao場一角,齊瀟和林揭坐在雙杠下,一個背單詞,一個寫卷子。任樹感慨:“年輕的帥哥美女湊一塊,真養(yǎng)眼?!?/br>瞿燕庭撐著頭:“好無聊?!?/br>任樹說:“這可是你自己寫的。”瞿燕庭道:“那么多集,總要水一兩個鏡頭?!?/br>話音剛落,畫面中跑進來一人,熟悉的大長腿,背影既矯健又冒失。任樹提醒:“好,不無聊的來了。”葉小武奔到雙杠前,二話沒說,在齊瀟的面前一蹲。齊瀟抬頭:“你嚇我一跳?!?/br>林揭煩道:“怎么哪都有你?!?/br>葉小武一屁股坐草坪上,盤起腿,沖林揭說:“關(guān)你屁事,cao場是你家的嗎?我還奇怪呢,怎么每次找齊瀟都能碰見你?我特別靚,靚仔的靚,你也特別亮,燈泡那種亮。”這一串臺詞不打磕,陸文的低音炮愣是說出干巴脆的效果。瞿燕庭的困意減退一些,他記得,陸文演葉小武的試鏡片段,大段臺詞一氣呵成,當時覺得這個小演員天分不錯。任樹有同感:“小陸演葉小武的時候,活泛,靈氣,臺詞不比專業(yè)的差?!?/br>“他不是科班出身?”瞿燕庭問。“不是。”任樹說,“念的正經(jīng)一本,學的什么來著,哦對,國際貿(mào)易。那德行還搞貿(mào)易,把自己都賣了都不知道?!?/br>瞿燕庭笑了笑,繼續(xù)看屏幕。葉小武對齊瀟說:“好不容易上一節(jié)體育課,你放松放松,看我打籃球去吧?”齊瀟:“快月考了,我想抓緊復習?!?/br>葉小武心煩地說:“剛周考又月考,一天天的,怎么總是考試啊?!?/br>齊瀟勸他:“你上次沒考好,別玩了?!?/br>林揭說:“他哪次考好了?不過樂觀地想,已經(jīng)是年級倒數(shù)第一,不會再有下降的空間了。”葉小武臉色漲紅:“我那是故意的,又不是高考,考第幾重要嗎?你可別忘了,我是光明正大考進這所重點高中的,而且入校排名比你高?!?/br>林揭堵得沒話講,收起卷子走人。葉小武麻利地挪到齊瀟旁邊,很近,校服袖子蹭在一起。齊瀟不理他,他就自娛自樂地摸草坪,直到齊瀟背完。“最后一節(jié)課了,你中午想吃什么?”“不知道,食堂的菜都吃膩了?!?/br>齊瀟站起來活動四肢,葉小武跟著起身,抓住雙杠一撐坐了上去。齊瀟蹦了蹦,仰著臉:“我也想坐?!?/br>葉小武跳下來,朝齊瀟撲了一下,沒碰到,是個虛晃逗人的假動作。他咧開嘴:“我?guī)湍??!?/br>這場戲?qū)懙煤芎喚?,基本只有臺詞,關(guān)于葉小武對齊瀟的態(tài)度也只有兩個字:主動。落實到表演中,導演沒有干預,全靠演員自己的設計和發(fā)揮。陸文一系列動作都是主動的細節(jié),接下來這一幕,劇本沒有寫怎么幫,但顯然葉小武和齊瀟會發(fā)生肢體接觸。雙杠高及胸口,抱住舉上去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任樹道:“抱得太親密恐怕不行吧?”瞿燕庭說:“我無所謂,廣電可能覺得不行?!?/br>任樹笑道:“看看小陸怎么拍吧,葉小武其實心里有分寸。”這時畫面中,陸文沒有伸手擁抱,也沒有靠近齊瀟,反而退后一步。他曲起雙腿,單膝蹲了下去。前面是主動,在主動容易失分寸的情況下,他選擇了紳士。沒臺詞,陸文拍拍大腿,示意仙琪踩著他上杠。等仙琪坐上去,他沒理褲腿上的灰塵,就那么臟著立在下面。齊瀟問:“你不上來嗎?”葉小武說:“萬一你沒坐穩(wěn),我接著你。”鏡頭上搖,陸文雙眸明亮地抬著頭,真誠得不像討好女生,像是小孩子分享心愛的玩具。他把語調(diào)也放輕了:“你不喜歡吃食堂的菜,我明天給你帶午飯,我媽做的水煮魚特別好吃?!?/br>這一瞬間,瞿燕庭走神,想起陸文伸手攔住他,請他喝小米粥。任樹喊停,這一條順利拍完。陸文原形畢露,急忙彎下腰拍褲腿,一邊拍一邊走,走到導演那兒,余光里出現(xiàn)瞿燕庭的輪廓。他站好,有點忐忑地等評價。任樹很滿意:“三個人都比較穩(wěn)。小陸是主角,表現(xiàn)不錯,比我預想的更好?!?/br>瞿燕庭沒有異議,這場戲需要演員自己去雕琢。通過肢體細節(jié)展現(xiàn)主動,陸文把握得很好,而在神態(tài)里,陸文多給出了一份純情。這份純情令葉小武倍顯真誠,令整段戲更有初戀的青澀感,是意外之喜。拍攝前的緊張一掃而空,陸文要去準備下一場,臨走,用眼神雪洗昨天的恥辱,犀利地看了瞿燕庭一眼。瞿燕庭只顧著腰疼,毫無察覺。工作人員過來搬機器,任樹拎上水杯:“要換地方了,下一場在教學樓。”教學樓有大量群演,瞿燕庭欠一欠身:“我不過去了?!?/br>任樹說:“那你歇一會兒,演員都去拍攝,三輛房車隨便挑一輛,瞧你困的。”所有人轉(zhuǎn)移到教學樓,一場戲拍完,片場的氣氛活躍不少。陸文和阮風對下一場戲的臺詞,你來我往中阮風飆出一句方言。陸文好奇道:“是重慶話么?”阮風說:“四川話?!?/br>陸文恍然大悟:“哦對,百科上說你是四川人?!?/br>“我品種不太純?!比铒L道,“其實我是北方人,小時候去了四川,在四川長大的?!?/br>葉杉和葉小武就是半路南遷,陸文思及阮風和瞿燕庭的關(guān)系,說:“你的經(jīng)歷很像男主角,名氣也大,演男主角挺合適的。”阮風沉默數(shù)秒,說得極輕:“不,我并不像。”陸文沒聽見,在琢磨瞿燕庭為什么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