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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行了禮,又說早就備好了馬車,立刻便能離開。慕卿和謝瑾與他們前后腳跟過來,立刻便跟在姬奕的身后,小聲的喊了一聲殿下,然而不知道是他聲音太小姬奕并沒有聽到還是什么,并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徑直往前走,又和幾位王孫說著話,慕卿不好插口進(jìn)去,卻心情極其忐忑,他無法去預(yù)測,太子殿下是怪罪他,還是不怪罪他。不過十之八九是怪罪的,因為直到上了馬車之中,也沒有回應(yīng)慕卿,好像是當(dāng)他不存在似的,慕卿和此地的所有人都不認(rèn)識,唯有略略的熟悉謝瑾,然而彼此身份有別,他總不能湊過去和人問這樣的情況要怎么辦。只是心中仍然慶幸,好歹并沒有呵斥自己。慕卿低著頭跟著上去了馬車之中,心如懸在半空之中,一句話也不敢說,他本想著方才人多,太子殿下或許不想叫人覺得一個侍讀也敢忽視他所以沒提,因此以為憑借太子的本性,此刻無人了,自然會主動提,是在意或者不在意,便能立刻知曉了。只是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姬奕開口,慕卿大著膽子抬起頭去看,便見太子殿下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日光透著白色的窗紙與窗棱落了進(jìn)來,影影綽綽的黑色陰影落在他的面目之上,那本是及其俊美的容顏,被這樣斑駁不定的日光照著,竟格外有一種驚心的感覺,叫人這樣看著,也轉(zhuǎn)不開眼睛。只是向來皇族準(zhǔn)備非常,也并無什么人敢這樣直視太子殿下,還是這樣近的距離,近到可以聞得到太子殿下身上的沉香氣息。慕卿看了一會兒,心中拿不準(zhǔn)是他在睡覺還是在假寐,才試探的喊道“殿下。”姬奕便嗯了一聲,也沒有睜開眼睛,慕卿心中兀自糾結(jié)了一會兒,到底下定決心,又抱著大不了以死謝罪的念頭,跪坐在他的身前,低聲說道“殿下,臣錯了,請殿下恕罪?!?/br>姬奕略略的睜開眼,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涼涼道“你有什么錯?”☆、不可猜測☆、不可猜測有什么錯。慕卿低著頭,聽著姬奕話中的語氣,大約并沒有十分的生氣,因此略略的放心,又誠恐誠惶的說道“臣……臣擅離職守——”姬奕便悠悠道“是本宮讓你出去的,怎么能算是你擅離職守?!?/br>慕卿再低下頭,十分后悔的說道“是臣不該忘記本分之事,只顧著去看娛樂之事,卻連您經(jīng)過都未察覺,是臣的錯”姬奕噫了一聲,十分善解人意的對他說道“孚言武功甚好,誰見了都會被迷住,不怪你如此。”慕卿:……慕卿低著頭,又眉心糾結(jié)著,心中連連嘆氣,又想這也太難伺候,到底是想怎么樣呢,自己是在猜不出他的心思,這也漫無目的的猜著,還不如直接說出來,打幾板子算了。雖然心中這樣想著,卻并不能說出來,慕卿低著頭,眼角看著太子殿下骨節(jié)分明如玉石一般的手指,帶著一只金環(huán)鑲白玉的戒指,在透過窗棱的日光的照射下,縈繞著一層虛無縹緲的光輝。慕卿頭低垂著,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自暴自棄的說道“殿下,我是愚笨的人,也不如宮中的人知曉規(guī)矩,做了錯誤的事情,自然會接受懲罰,然而我沒有辦法得知殿下您的心意,雖然心中有許多的后悔惶恐,卻也不知道怎樣表達(dá),才能夠叫您知曉我已經(jīng)知錯。”他說完這樣的話,便閉上了口舌,心中想道,就是如此了,倘若姬奕仍然不覺得滿意,那等到了那什么酒樓的時候,他就跳下車朝太子殿下磕三個頭,說伺候不了,然后轉(zhuǎn)身就跑,自己跟著師父夏練三伏冬練三寒的,跑步是常態(tài),而太子殿下嬌生慣養(yǎng),必然跑不過他。此時此刻的慕卿,尚且如此的單純,他既沒有想到暗中有許多的人在保護著太子殿下,也沒有想過他并不認(rèn)得回家的路。寂靜的車子中,一絲聲音也沒有,只有安神香在默默的燃燒著,白煙裊裊的上升,卻又忽而被吹散。太子殿下笑了一聲,慕卿便聽到細(xì)微的衣衫摩挲的聲音,下一刻,他的頭頂落下一道陰影,一只修長的手指按著他的額頭,又迫著他的額頭朝后仰著,叫他跟著這樣的力道抬起頭,遮著那一道手指,便對上太子殿下盈盈笑著的面容。姬奕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說道“你害怕嗎?”慕卿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只是胸膛起伏著,彰顯了他不穩(wěn)的呼吸聲,太子殿下復(fù)又收回了手指,又端起了一杯茶,笑道“怕什么呀,我難道還能吃了你不成,卿卿,你看你,說什么認(rèn)錯的話,卻并不是真心的,你并不將本宮放在心上,所以不知道錯在哪里。本宮來告訴你,我走的時候你沒有看到我,這便罷了,你見了我,卻不下樓,我和人一道走的時候,你也不來,卿卿,你跟著我,怎么還跟丟了?!?/br>慕卿:……可是,那是謝家的公子攔著自己不讓去的,而且說,太子殿下必然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責(zé)難他。慕卿眨了眨眼,到底選擇放棄辯解,只是說道“我以后一定跟著殿下,寸步不移?!?/br>太子殿下眼睛彎了彎,大約因為這樣忠順的話,心情才算好了許多,卻又略略的矜持的說道“倒也不必如此親密,本宮還是不太習(xí)慣有人貼身侍奉的。”慕卿:……慕卿心中默默腹誹,太子殿下這都是什么驕矜又叫人無語的毛病啊,這樣的無理取鬧,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受得了的。雖然這樣想著,然而太子殿下既然已經(jīng)展露笑容,此事便算是揭過,慕卿緩緩的松了一口氣,便這樣靜靜地對坐著,看著窗外模糊飛過的光影,不時的回答一些話,卻又全然忘記了方才要瀟灑離去的想法。摘星樓實乃承陽最有名的酒樓,說是站在此處最高的閣樓上,伸出手便能夠摘到星辰。慕卿聽到外間有人說了一聲已經(jīng)到了地方的時候,便抬起眼,隔著朦朧模糊的車簾朝外看著,只看到一陣光彩斑斕的色彩,似乎是極高的,只是看不真切,窗外傳出嘈雜的聲響此乃鬧市,摘星樓這樣出名,來承陽的人,都會進(jìn)去一坐,方才不虛此行,因此門前十分的嘈雜擁擠。然而他們并不從前門過,既然已經(jīng)打過招呼,前來用宴的是及其尊貴的人,便自有專門的清靜的通道進(jìn)去。及至下了車,窗外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一片,便在這昏暗的夜景之中,慕卿抬頭看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前面的酒樓,便見此樓高聳入云,八角屋檐掛著長長的紅燈籠,在風(fēng)中晃動著,好似一道火紅的長龍。早有人在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