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圍還有食客在，他都想引吭高歌一曲來慶祝下這難得的日子。

果然路安琪沒騙他，安巖真的喜歡吃鯰魚燒茄子，積食都不在乎還特意點了大份。

云騫也無心進(jìn)食，只是一個勁兒盯著安巖傻笑。

一天的嘲笑換來一次和安巖共進(jìn)晚餐的機(jī)會，值不值？

值，絕對值，如果穿裙子就能和安巖一起吃飯，他可以這輩子都穿女裝過活。

安巖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問道：“你不吃么?！?/br>
云騫幸福搖頭：“我不餓，看你吃就好?！?/br>
這略帶曖昧的暗示使得安巖不得不趕緊轉(zhuǎn)移話題：“確定了第一犯罪現(xiàn)場的范圍，明天就要去挨家挨戶走訪了吧?！?/br>
云騫點頭：“好在那邊住戶不多，查起來還是比較方便的，不過要是都不承認(rèn)，我們也沒法，對了，說起來，你們科檢測過那具泡了十多年的外皮，有什么線索么。”

安巖喝了口茶水，拿起紙巾擦擦嘴，動作優(yōu)雅自然的恰到好處，而云騫就這么癡迷地盯著他看，恨不得將他動作的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收進(jìn)眼底。

安巖無視掉他炙熱的目光，從旁邊空座位上拿過一只牛皮紙檔案袋遞過去：“這個本來是要交給你們于隊的，但是他走得太快了，沒趕上?！?/br>
云騫接過那只牛皮紙袋笑嘻嘻道：“我們于隊就那樣，干起活來就見不到人了，論早退他當(dāng)屬第一人。”

拆開檔案袋，拿出那沓材料，云騫大致看了看。

“你是說，人皮上的切痕雖然凌亂，但方向比較統(tǒng)一，刀口細(xì)密，剝皮的人是用了非常鋒利的小刀，而且……還刻意掩蓋自己用刀熟練的證據(jù)？”

安巖點點頭：“對，這個人用刀非常專業(yè)，知道從哪里下刀剝起來比較方便，但故意把皮剝損，應(yīng)該是想隱瞞自己是熟練用刀的職業(yè)。正常人如果讓他剝皮他會無從下手，刀口也會橫豎不一，切痕也會非常雜亂，但這個不是?！?/br>
云騫大驚：“所以你懷疑，剝皮的是……醫(yī)生？”

“對，如果人皮是要做醫(yī)學(xué)研究的話那他大可不必故意損壞人皮來模糊焦點，刀口全部處于同一方向，這是一些經(jīng)常參與手術(shù)的主刀醫(yī)生生活中會出現(xiàn)的職業(yè)病?！?/br>
“主刀醫(yī)生？”

安巖點頭：“大概是這樣，而且最重要的，用刀的人是個左撇子?！?/br>
“這怎么看出來的?！?/br>
“從痕跡學(xué)上來講，左手持械一般反映為工具延伸方向向□□斜，同時工具頭部切痕也是傾斜狀，從切痕兩個點來看呈現(xiàn)左高右低，而這具人皮上所有的切痕都符合這個特征。”說著，安巖還拿起桌上的勺子比劃了下。

“一個左撇子的醫(yī)生，那這很好查啊，不過如果像你說的，這具人皮泡了十多年，這追訴期都快過了呀，而且這具外皮被套在了另一名受害者身上，兇手會不會是同一人?！?/br>
“不會，這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剝皮手法，外邊套的人皮是從頭頂開始剝起，所以最大的切痕在頭頂，但我們發(fā)現(xiàn)的這名受害者則是被人從頸部開始剝起，而且說實話，剝皮剝得不太均勻，也不專業(yè)，這樣來看，兇手有兩人，一個真外行，一個裝外行?！?/br>
“能夠證明他在裝外行的另一點就是未完全硬化的人皮，因為福爾馬林有硬化的作用，要保持其柔軟度的話需要考慮到溶液的配制比例，別說一個普通人，就算是理科生專門研究生化的未必知道?！?/br>
云騫聽完，猛吞了口口水，再看向盤中被剁的一塊一塊的鯰魚，只覺強(qiáng)烈的嘔吐感襲來。

“還吃么?！卑矌r問了句。

云騫趕緊搖頭似撥浪鼓。

吃個錘子，他都快吐了好么。

“那我去付錢?！闭f著，安巖起身走向前臺。

兩人拿好東西走出餐廳，天空忽然一道閃，接著天雷滾滾而來，大雨傾盆而下，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我停車的地方有點遠(yuǎn)，不然等雨小一點再走吧，這種陣雨，很快就過去了。”云騫站在餐廳門口的屋檐下，望著雨中落荒而逃的行人，提議道。

安巖抬眼看了眼這突入起來的大雨，點點頭。

兩人就這么站在屋檐下，眼前是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的大雨。

身后餐廳的前臺里，服務(wù)生小姐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兩個一言不發(fā)的男人，其中較矮的那位正一點一點不著痕跡地向高個子那位挪動過去，卻不敢貼上去，就保持在半根手指的距離，還要佯裝四處看風(fēng)景。

服務(wù)生小姐笑了笑，打開播放器切換了歌曲。

可以說，歌詞真是十分應(yīng)景了。

“你聽過這首歌么?！痹乞q不好意思地?fù)蠐先鶐妥?，問道?/br>
安巖依然望著外面的瓢潑大雨，緩緩點了點頭。

“好像是你們八零后的青春?！?/br>
安巖終于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接著沉聲道：“我是九零年的。”

九零年？那不對??？安巖的弟弟安崇可是實實在在九二年生人，如果說安巖的母親是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去世的，那這樣說來，安巖他爹是老早就在外面搞事了……

算了，豪門恩怨他們這種小嘍啰可不敢多嘴，畢竟知道太多會惹上殺身之禍。

“不能說的秘密?！卑矌r忽然說了句。

“嗯？是說餐廳放的歌么?！?/br>
安巖抬頭，輕笑一聲，逆光看過去，金色的光暈將他側(cè)臉的輪廓無一遺漏地勾勒出來。

“秘密都是無法說出口的，在別人發(fā)現(xiàn)它之前，它都自以為隱藏的巧妙。”

雨勢減小，留下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安巖抬腳沖出屋檐，隨手招了出租車，委身踏進(jìn)去，迅速消失于被霓虹燈映照成五光十色的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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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云騫剛到警局，就見隊里其他幾個警員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還發(fā)出桀桀怪笑，

云騫詫異走過去，發(fā)現(xiàn)他們正拿著昨天要用作材料的模擬現(xiàn)場照片說笑，拍的就他娘是自己穿著婚紗的樣子。

“說什么呢，這么開心?！?/br>
云騫剛要發(fā)飆，卻突兀的從身后伸出一只手，一把從那些人手中搶過那張照片。

“溫組長?！?/br>
“溫組長早。”

幾人一回頭，看到那張略帶慍意的臉，立馬老老實實站做一排，畢恭畢敬地問好。

“上班時間，做點該做的?！睖厍铱戳搜勰菑垺盎榧喺铡保S手揣進(jìn)口袋里，扔下這么一句話便扭頭離開了。

待溫且一走，幾人又立馬湊做一團(tuán)，開啟了長舌男模式：

“溫組長剛來的時候我還覺得他是挺溫和一人，果然時間長了就暴露本性了?！?/br>
“是呀，那脾氣比于隊還臭?！?/br>
云騫翻了個白眼：“得了吧，想想你們自己那cao行，死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