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1
腳站得生疼,久到一旁護士站里的值班護士都換了批人,手術(shù)室,終于被緩緩打開。手術(shù)室的鐵門拖著沉重的長腔,劃破漫長的等待,消毒水與血腥味摻雜在一起,像毒氣一樣擴散開來。周景辭覺得自己心臟都漏了幾拍,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模糊起來,他再聽不到周遭嘈雜的講話聲,唯能聽見醫(yī)生邁著疲憊的步伐,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他想迎上去,卻偏偏“近鄉(xiāng)情怯”,雙腳像粘在了地上一樣,邁都邁不動,他緊張地看著醫(yī)生的臉,小心分辨著醫(yī)生的情緒,嘴唇張張合合,卻怎么都開不了口。還是魏昭定了定心神,問道,“醫(yī)生,我哥人怎么樣?”“魏先生的手術(shù)很成功?,F(xiàn)在這種手術(shù)都是微創(chuàng)的了,我們只在患者的胸部的打了幾個孔,找到出血部位后,就進行了止血、拔刀、修復(fù)等工作、最后,切除了患者的傷肺……”聽到這里,周景辭倏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臉上也恢復(fù)了幾絲血色。然而,緊繃了這么久,面部表情卻還是僵的,他勉強笑了一下,感激地說,“辛苦了,真是辛苦你們了?!?/br>醫(yī)生又說,“魏先生出血太多,先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待上幾天,等到情況好轉(zhuǎn)了,再去普通病房?!?/br>周景辭連連點頭,說一切都聽院里的安排。到這時,周景辭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由緊繃的狀態(tài)乍一松懈,整個人都像是被吸走了精氣神兒一樣,呆滯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魏驍終于被護士推了出來,周景辭的眼里才閃過幾絲光亮。周景辭緊緊跟在醫(yī)生后面,亦步亦趨,卻又眼睜睜看著魏驍被推進了ICU,同樣是一門之隔,只不過,好在這次多了扇窗。周景辭看著屋里的魏驍,眉眼中盡是溫柔,他的心間涌動著無限的溫柔與疼惜,這是他的愛人,是寧愿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他的生命的人。是他此生此世,最愛的人。一旁的警察見魏驍?shù)氖中g(shù)結(jié)束了,便走到周景辭面前,思忖片刻,說,“周先生,您先去做個檢查吧?!?/br>周景辭扶著墻壁,緩緩站了起來,他固執(zhí)地搖頭,說,“我沒事,我在這里等著他醒來?!?/br>警察面露難色,“周先生,您身上有傷,還是先去做個檢查,處理處理傷口吧?!?/br>周景辭低下頭去,心中頓頓地疼著,他擺了擺手,“我沒事。”警察默了片刻,也沒再強求,過了一會兒,方說,“報警的是一個叫做方志的學(xué)生,受了挺嚴(yán)重的外傷?,F(xiàn)在他狀態(tài)很差,精神已經(jīng)接近崩潰了,什么都問不出來,您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么?”周景辭怔了一下,他不確定方志跟警察說了些什么,于是,試探地問道,“方志現(xiàn)在也在這家醫(yī)院么?”警方?jīng)]太在意,“他從綁匪那里逃跑后,連著跑了十幾公里,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開夜車的司機,攔下人家借了手機,這才跟警方聯(lián)系上?!?/br>說到這里,警方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從早晨到現(xiàn)在,方志的精神一直不太正常,醫(yī)生也去了,說是受了刺激?,F(xiàn)在他人正在病房里休息著呢。”聽到警方這樣說,周景辭才稍稍放下心里啊,他垂著頭,沒看警察的眼睛,“我跟方志之前就認識,后來他在酒吧里聽說有人要綁架我,故意加入,希望趁機能把我救出來?!?/br>“那窩綁匪的老巢你們找到了吧?院子里還躺著一個受了重傷的—”“找著了,半條命都丟了,醫(yī)生說,怕是要成植物人了。”周景辭點了點頭,“當(dāng)初要不是小志,如今醒不過來的,只怕就是我和魏驍了?!?/br>警方聽到這些,臉色一變,周景辭這番話一落,小志就不再是個單純的受害者了,等拿到證據(jù)證明周景辭所言非虛,究竟是判方志個正當(dāng)防衛(wèi)還是防衛(wèi)過當(dāng),就要靠法律手段來判斷了。周景辭沒說話。當(dāng)初向潮哥下手的木棍上有方志的指紋,就算他能躲過一時,最后等警方將案情捋順,發(fā)現(xiàn)他在其中的作用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無論出于何種心態(tài),這前前后后,小志著實幫了他與魏驍良多,更何況,這人本質(zhì)不壞,周景辭自然希望拉他一把。所以,與其“坐以待斃”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出擊”。警察沉吟良久,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良策。只不過,對于方志與綁匪間進一步的關(guān)系,他倒是沒太懷疑,只嘆了口氣,說,“孩子還沒畢業(yè)呢,這事兒可麻煩很了?!?/br>第107章周景辭一連累了幾日,坐在ICU外,身心俱疲。一整個晚上,他只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了幾個鐘頭,期間魏昭勸了他好幾次,讓他休息休息,反正魏驍在ICU里,他耗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周景辭卻很固執(zhí),他一定要親眼看到魏驍睜開眼睛才能放心。魏昭還想再勸慰他幾句,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周景辭沉默地望著房間內(nèi)躺在床上的男人,只有看著他,周景辭才能安心。他與魏驍攜手共進了這么多年,在此之前,分離最長的日子,也不過是出個兩三日的差,就連魏驍在外面住上一夜,周景辭都會不適應(yīng)。他本來就離不開魏驍,這段時間,算是揠苗助長,以后他再也不要與魏驍分開。片刻都不能。他要將魏驍好生放在眼皮底下,不許他逃出自己的視線。說他小心眼也罷,沒出息也罷,反正他就是要把魏驍牢牢鎖在自己身邊。早晨五六點鐘的時候,周景辭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待到窗外的陽光穿過走廊,打在他的臉頰上,他才模模糊糊地醒來。周景辭抹了把臉,連忙湊到玻璃前,正好看到魏驍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朝外面瞅。周景辭連忙叫魏昭去找醫(yī)生,自己鼻子一酸,淚水險些決堤。他咬了咬嘴唇,用口型對魏驍說,“快點好起來”,也不知魏驍能不能看懂。魏驍一直皺著眉頭,盯著他看,表情有些擔(dān)憂。他們遠遠相望,隔著玻璃與空氣,彼此的目光中,盡是滿滿的柔情。兩個人是否相愛,其實一個眼神就夠了。魏驍?shù)目戳酥芫稗o一會兒,就開始催促他離開,一直用嘴型對他說,“去休息?!?/br>周景辭自然不肯。魏驍死里逃生,才剛剛蘇醒過來,他還想多陪陪魏驍。不過,魏驍也許不需要他陪著。魏驍更想要他好好做個檢查,然后安安心心地回到家,吃頓安穩(wěn)飯、睡個好覺,再大的事情,只等吃飽睡足了再管。只是,他需要魏驍陪著。哪怕就只是遠遠地望著彼此。魏驍有些無奈,可心底卻是動容的。他知道周景辭一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