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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捏緊手機,快步走到角落。查謙前腳剛走,祁林便咬住唇角,他衣袖里滑出個尖巧鑷子,邊緣扎進掌心。疼痛能讓他清醒。這小小的武器,是趁查謙意亂情迷時,從他背后偷來的。這個賭,他暫時贏了。凄厲的慘叫,求死的沖動,以及抱住查謙時,說出的半真半假的“心聲”。趙東給他噴的藥,其效用更像高濃度的烈酒,他心頭閥門被撕裂,平時壓抑已久的,絕不會出口的話,像倒豆子那樣,一股腦倒了出去。但后來神魂顛倒抱住查謙,還往他懷里扎,就完全是表演了。現(xiàn)在看來,他的演技還不賴。他悄悄動動手指,手上的血已止住,連洇出血珠的甲蓋,都不再疼痛。他之前叫的凄慘,可能讓查謙生出惻隱之心,這些傷口看著恐怖,其實沒傷到骨頭,他以為甲蓋已劈裂,但輕動關節(jié),指甲還牢牢黏著指背。只是他太累了,累到連外界的聲音,都聽不清晰,休息一會,再讓他休息一晚……一定能伺機逃離。在他祁林的字典里,沒有“認輸”二字,事業(yè)也好,感情也罷,他可以痛苦,可以掙扎,但絕不放棄。即使被擊倒,被碾進泥土……他也相信,能重新爬起。只要保持冷靜,只要讓這幾人放松警惕,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就一定能逃出去。祁林在刺耳的鈴聲中橫躺在地,他仍潮紅著臉,雙手高舉過頭,雙腿互相摩擦,一副中毒已深、饑渴難耐的樣子。查謙掃了他一眼,又低頭去看手機。手機不是查謙的主要聯(lián)絡工具,他也經常換號,這聲響之所以讓他清醒,是因為……這是譚大的專屬鈴音。他在墻角冷靜片刻,鼓足勇氣,劃開接聽:“譚大,您,快到了?”一輛黑灰的悍馬,在高低起伏的山林間馳騁,車載音響放著文殊菩薩心咒,兩邊車窗大開,夜間山風洶涌,卷進車廂與佛音交織,混出空遠遼闊的回響。譚大一手按著方向盤,另一手松垮垂出車窗,他右手腕上一串鳳眼菩提,顏色統(tǒng)一籽肚圓潤,雕磨的精巧細致。他掃了眼亮屏的手機,咧嘴一笑:“氣息都不對了,看來是好餌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查謙驚出一身冷汗,囁嚅道歉:“譚大、對不起?!?/br>“信送到了?”,車前燈將地面照的亮如白晝,四周寂靜,譚大吐出口煙,輕敲車窗:“貨在毒蟲手里?”譚大雖不在這,但如有透視,將發(fā)生的一切收入眼底。查謙聞言,手指微抖:“您怎么知道?我沒攔住,毒蟲,怕他跑了。”“再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跑”,譚大冷笑:“明早我到了,立即轉移。”“還要、轉移?”,查謙抓緊手機,擰起眉峰:“我們都走?臭蟲,真來了?”“臭蟲爬不了這么快”,譚大把佛珠碾進掌心,轉了兩圈:“但有備無患,餌子帶走,或者碾死,二選一,你選哪個?”查謙立即掃了眼橫躺在地的人,連忙把話筒拉遠:“餌子還、有用。”“哦……”譚大哦了一聲,不置可否。查謙心跳如鼓,他的恐慌沿著無線電路,爬進譚大耳朵,譚大沉默片刻,忽而笑了:“是個好餌子,不止吊住臭蟲,也吊住了你?!?/br>查謙張口欲言,對面卻迅速收線,手機只余滴滴忙音。譚大……生氣了?查謙有些恍惚,他把手機丟下,離開墻角,坐回楚青衣身邊。楚青衣已恢復平靜,也許藥效已過,他松軟躺著,眼簾低垂,側面被濕軟的發(fā)絲覆蓋,露出晦暗蒼白的臉。楚青衣,這么漂亮,也只是……餌子?查謙生出迫切的期望,希望楚青衣動一動,說話也好,哭叫也好,罵人也好,至少活起來,不要這樣隨意躺著,像個……可以隨時被吃掉的餌料。祁林身心俱疲,剛休息片刻就被晃醒,他睜眼迷蒙了一分鐘,才看清查謙的臉。查謙手中,還端著一盒飯。這是剛剛趙東丟下的飯盒,一半米飯灑了,剩下的菜胡亂混著,看著就生不出食欲。即使喝了不少水,祁林仍口唇干裂,仿佛水分從體內蒸發(fā),徒留骨架干癟。他對盒飯搖頭,半閉上眼,又想入睡。查謙急了,連忙將他搖醒,舀起一勺飯,強行送到他嘴邊:“吃飯?!?/br>祁林把頭扭開,壓根不理。查謙無奈,又擰開瓶水,把飯泡的半軟:“這樣,可以?”祁林被煩的狠了,賭氣道:“疼,吃不下?!?/br>查謙想問哪里疼,視線向上,看到他紅腫的手腕,和被層層包裹的手指。等譚大過來,楚青衣的境遇,會比現(xiàn)在更糟。讓他最后……休息一晚。查謙摸出鑰匙,將手銬打開,隨著咯啦一聲輕響,祁林動動手腕,腦中浮現(xiàn)一絲清明。他全身沒了束縛,便不再拿喬,坐起身把飯接過:“斷頭飯?”查謙頓時被踩了尾巴,抬頭低吼:“別說、這種話!”祁林詫異于他的憤怒,但只當他犯神經,根本沒放在心上:“有沒有勺?我握不住筷子。”即使一點食欲也沒有,也一定要吃飯,不吃飯就沒有體力,更逃不出去。查謙雖然訝異他的順從,但只當他餓的太狠無力反抗。隨意散落的袋子里有斷裂的勺,查謙幾下把斷勺磨圓,遞給對方。祁林舀起一勺米湯,塞進口里,費力往下咽,他喉嚨如被燒干,吃飯成了件艱苦的事。查謙目不轉睛盯著他,看他喉結滾動,青筋冒出兩根,在過白的皮膚下,分外扎眼。楚青衣……一定會被譚大殺掉。喉結停止?jié)L動,手腳僵硬扭曲。因吞咽而浮現(xiàn)血色的臉,會成為蒼白干硬的墻皮。“吃飽了”,祁林抹嘴,把飯盒塞回給對方,他吃了大半的米湯,菜卻一口沒動:“剩下的給你?!?/br>查謙沒有抬頭,祁林撇嘴,有些不滿:“干嘛,嫌我臟?另一份都散了,肯定沒法吃,你不餓嗎?”查謙還是不動,祁林無奈,把飯盒放到地上,伸出雙手遞給查謙:“快銬住,我好累,要睡了。”地上的菜還剩一絲熱氣,查謙捧起飯盒,一分鐘之內,全部倒進胃袋。他用飯盒擋著視線,試圖不看懸在面前的手,手腕紅腫發(fā)亮,邊緣磨得滲血,手指或許都沒有好皮。地上有散落的繩子和手銬,查謙踢開手銬,隨意扯段繩子,在祁林小臂上環(huán)幾圈,纏上自己手臂。“睡吧”,查謙拍拍地面,垂眼掩蓋情緒:“好好,休息?!?/br>祁林嗤笑一聲,倒回地上,閉上了眼。他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