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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晃,猛地吐出一口血來。他面色慘白,抬眼時眸光冷厲,嚇壞了周圍的玩家。那小姑娘更是嚇得后退一步。靳丞沒說話,緩了口氣,隨手抹掉嘴邊的血跡,徑自翻窗回到唐措所在的房間。他這一系列舉動當然還是在做戲,關(guān)上窗,回頭就對上唐措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們進入清業(yè)程序了嗎?”“是,也不是。一般的清業(yè)程序中,玩家忘了自己是誰,哪怕一遍遍被殺,他們也根本不會記得。但像剛才那幾個,他們?nèi)サ氖翘厥飧北?,在痛苦中保持清醒卻無法逃脫,你知道這叫什么嗎?”靳丞自問自答:“這叫——生不如死?!?/br>再聽一遍,池焰仍覺得膽寒,涼意一股一股從腳底冒上來,讓他都不敢去看桌上的那四樣東西。他不可遏制地想,如果靳丞沒有出手,而是由玩家蜂擁而上將他們殺死,又會是怎樣殘忍的一幕。永夜城的規(guī)則會逐漸泯滅人性,為了寶物殺掉變成怪物的玩家,恐怕得手的人還會哈哈大笑吧。在爭斗中,又會有人死。死亡又催生死亡。多天真啊。池焰這樣想著從前的自己,他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方,他真的看清楚了嗎?“沒時間了,那些人如果想殺我,應該快要過來了?!苯┺D(zhuǎn)身又往窗外掃了一眼,微微蹙眉。聞曉銘還沒回來,不知道這趟去得順不順利。他不是很想讓唐措進監(jiān)獄,有些懲罰能不受就不受,沒那個必要。此時唐措的生命值上限還剩下44%,一個不怎么吉利的數(shù)字。“咦?外面怎么起霧了?”池焰揉了揉眼睛,驀地又想到什么,后退一步,“這不會又是什么毒、毒氣吧?”“不是。”靳丞語氣篤定,“A區(qū)精英小隊‘天志’的軍師,霧影刺客,江河。”唐措:“不是傀儡師的那個?”靳丞:“那是另外一個。”唐措:“哦?!?/br>靳丞:“我說過了,仇人真的很多。”第35章令霧氣越來越濃,恐慌加劇,敵人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唐措的生命值還在1%、1%地往下掉,可他步履沉著地走在樓道里,神色依然平靜。池焰緊跟在他身后,手里攥著靳丞給他的爆爆蛋,時刻戒備。攻擊還未顯現(xiàn),他們需要轉(zhuǎn)換場地,以確保自己不會被甕中捉鱉,不會拖靳丞后腿。靳丞本想讓他們悄悄離開東十字街,被唐措拒絕了。“整個東十字街只有我們最扎眼,三個不見了兩個,對方必定起疑。”池焰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賊船的,好像自從他那一晚振臂一呼后,就再也下不來了。既然下不來,就只好跟著哥哥們往前沖,干他丫的。“哥,待會兒你說丟誰咱就丟誰,我都準備好了?!?/br>唐措想說別了吧,你太弱了,但看著少年誠摯的雙眼,默默壓下了心里的話。兩人從這個樓跑到那個樓,翻窗、爬樓梯,就是不走正門。五分鐘后,兩人終于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藏身地點——獨眼大媽的早點鋪。這家店離唐措原先居住的地方很近,而唐措素來大膽,奉行“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那一套,渾不怕死。恰好永夜城的店鋪都是不下卷簾門的,此時是晚上,獨眼大媽不在。靳丞那邊還沒有打起來。唐措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這有點奇怪,那些人既然都決定要出手,當然是打靳丞一個出其不意為最佳,速戰(zhàn)速決。為什么要先宣告自己的到來,讓靳丞有了警惕,卻遲遲不動手?唐措想不通,池焰就更想不通了,此時外面的黑石街道上基本沒什么人影,霧蒙蒙的。所有玩家都窩在自己房里,一人一個房間,倒是能最大程度地隔絕病毒。可等著等著,他們沒等來攻擊,卻看到有人從樓道里被推到了街上。他踉蹌著倒在地上,咳嗽著,面容灰敗。“感染了就不要待在樓里,你想拉著我們一起死嗎?!”憤怒的話語從樓里傳出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沒有第二個人說話。被推出來的男人也垂頭坐在地上,好像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他只是捂著臉,佝僂著背,肩膀在抖,卻沒有聲音。永夜城的夜很寒冷,突如其來的霧更是給它蒙上了一層冰冷的面紗,讓人的每個呼吸仿佛都帶著冰碴子。池焰緊抿著唇,眼睛里的火在翻涌,但他忍住了。迷蒙的霧氣逐漸將那個男人包裹,霧變濃了,兩人的視線變得模糊,寒意也逐漸侵襲至包子鋪內(nèi)。黑夜,長街,路燈,冷霧,絕望的男人,像一幅畫。唐措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打算,他們在刻意地拖時間。迷霧可以制造恐慌,死的人越多,靳丞的壓力就越大。如果靳丞真的中招,那么他也一定會死,只要他拿不到疫苗。疫苗必定從東十字街外頭帶進來,那些人肯定會想方設法阻止,而靳丞一旦死亡,十二樂章即刻掉落。攻守雙方瞬間反了過來,現(xiàn)在是靳丞要想辦法找出他們,而不是他們主動出手。否則,靳丞遲遲不死,騙局立刻拆穿。那個叫江河的軍師……唐措忽然對他有了點興趣,據(jù)靳丞說那是個長相非常普通的男人,丟進人群里都沒人能認得出來。看起來不好對付。與此同時,東十字街的各個角落里,江河的名字也被反復提及。“那天志的江河到底什么意思?拖著不動,是想讓別人先動嗎?他們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有可能,江河一貫陰險狡詐?!?/br>“那我們動不動手?”“再看看?!?/br>“無道的傀儡師據(jù)說也來了?!?/br>“本人嗎?”“不知道,但有人看到了他的機關(guān)傀儡,也有可能是假托別人的手。他上次不是已經(jīng)在靳丞手上吃過虧了嗎,不一定敢親自來吧?”“江河會不會在等他出手?”“無道、天志,還有哪個也來了?”“我看到了B區(qū)的歐皇,黑名單第三的那位?!?/br>“cao,他怎么還沒死?!?/br>“狗日的66666?!?/br>“……”暗影處,天志的其他人也在sao動。“媽的,江河那混蛋到底要我們等到什么時候?我就說直接動手,別整那些彎彎繞繞的,萬一被其他人得手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整個天志都會成為A區(qū)的笑話!”“相信江河,再等等?!?/br>他們等得,靳丞等不得,他跟江河交過幾次手,比唐措更早意識到江河的打算。如果讓江河得逞,那靳丞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白費了,但直接找上江河也是不明智的,那等于告訴對方——你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