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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可究竟也算是他還沒丟了做人為官的良心,咱家就不罵他了吧。”“我已經(jīng)與他論過此事了?!甭褰鹩竦溃暗挂膊皇鞘裁础澈阱仭恼f法,他信任我之為人,是對我的肯定,我亦一絲一毫都不曾后悔前后。甚至我還要替天下孤兒感謝他。只是,我覺得他勇氣不足。若沒有別人愿意擔(dān)起此事,難不成,他就要雖然心懷正義,卻仍舊高高掛起嗎?”沈無疾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金玉噯,咱家的寶貝,你總是拿你自個兒去要求別人,可你怎么就覺得,天下人都能如你一樣?咱家都做不到,何況那些個俗人。”連帶著給自己臉上貼金這事兒,沈無疾干多了,半點心虛也沒有,說得十分理直氣壯。“我就是總想不明白,實則要講道德守規(guī)矩也不難,怎么就做不到?”洛金玉郁悶得很,“又不是讓人不要吃喝拉撒睡?!?/br>“想不明白的事兒,就別往牛角尖里鉆,別將自個兒想出毛病來了。你啊,書讀多了,想得也就多了,可這世上的事兒,又怎么是只要肯想就立刻想得明白的?那豈不人人都原地立成圣賢了?”沈無疾柔聲安撫他道,“總之,一切都在往好處走,這就很好了。俗話不也說,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嗎?你那膽小同僚,雖然膽小,終究還是存了良心,就算是把黑鍋往你面前甩,其實也怕喻系事后回過神來,層層追究,他仍是有風(fēng)險的,因此咱家也不說罵他了。你啊,就是指望著非得一眼就望到路的盡頭,這就太強(qiáng)求了?!?/br>兩人柔情蜜意地依偎著說了會兒話,洛金玉好歹是暫時放下了那牛角尖,倒是沈無疾提起舊話:“剛你說兩淮巡鹽使這事兒,咱家覺著,是不是可以由咱家弄個靠得住的,不是那兩邊的人去爭,你就別摻和了?!?/br>噯,這木頭偏偏好這種熱鬧。沈無疾光是想想朝上百官到時的神色,就覺得又是好笑又是頭疼。這些都還好說,主要是,兩淮巡鹽自然是要去兩淮地帶。洛金玉一旦離了京,就是東廠暗地里派再多的頂尖高手一路跟隨保護(hù),也終歸是怕被人瞅著了空當(dāng)下黑手。巡鹽這其中的臟污,絕不比養(yǎng)孤院的少。洛金玉本來就是眾矢之的了,再來這事,就……洛金玉想了想,問:“你要舉薦誰?”沈無疾本也不知道這石頭突然又要弄這事兒,因此是順口說的,一時間哪能有確信兒,只道:“也不好敷衍你,你等咱家想想?!?/br>“那你要快著,”洛金玉擔(dān)憂地說,“此事已經(jīng)爭了一段時日,我怕哪天就定下他們其中了?!?/br>“今晚上就跟你說,好嗎?”沈無疾問。洛金玉這才點頭說好。然而到了晚上,當(dāng)沈無疾拿著備選名單來向夫人兼大人稟報時,夫人兼大人給一一否決了,且還各有各的道理,說得言之鑿鑿,這個他見過,是個好糊弄的人,絕不是查賬人才,那個他聽過,是個耳根子再軟不過的人,當(dāng)不得大任,再來一個他聽過也見過,家里有十三個姨娘……“人家有十三個姨娘,這也關(guān)這事兒?”沈無疾訝異地問。“尋常官宦人家,俸祿如何養(yǎng)得這么多姨娘?”洛大人“明察秋毫”道,“他與我官階差不多,我之俸祿,養(yǎng)家已是勉強(qiáng)度日,他養(yǎng)了十三房姨娘,此外須還有父母孩子,他如何養(yǎng)的?”“嗐,人家是本地人氏,京城里的祖屋,自然比咱們家闊綽。”沈無疾道,“你沒娶過姨娘,像是紙上談兵。其實,咱家往日聽說過,娶妻納妾,倒有些也不是光往外花錢的事兒,那些妻妾娘家若富貴,也會反過來貼補姑爺家,好叫自個兒家娘子與娘子的孩子過得好些?!?/br>“可憐天下父母心?!甭褰鹩袢绱烁锌艘宦?,轉(zhuǎn)而又說,“但我還是覺得這人不行。他娶這么多姨娘,足見人品敗壞?!?/br>沈無疾:“???”“他必是個好色的人,”洛金玉道,“這樣的人,且不說他本來就沒有清廉名聲,就是有,去到兩淮,若遇上美人計,也要中的。”沈無疾無奈道:“這男人三妻四妾的實在平常,就是略比七個多六個……咳,也說不上就——”洛金玉猛地看他,把他看得一個激靈,把后面的話吞回肚子里,火速改口,“好色,一定是好色之徒,風(fēng)流浪子,薄情寡興,忒不要臉,咱家平生最憎這種家伙,啊呸,管不好自個兒那二兩rou,哼,咱家就是和他離得近些,也要覺得惡臭窒息!”“……”洛金玉問,“那你還與他交好?”“沒,你可別亂說,咱家都記不清他長什么樣兒?!鄙驘o疾慌張道,“咱家往來的,可都是鴻儒……主要是專一,凡是納過妾的,咱家話都不肯跟他們多說一句呢,生怕污了自個兒的身子。”洛金玉被他這故意夸張的樣子給逗樂了,哭笑不得道:“你說得好聽。盡耍嘴皮子。”“哪兒是啊,”沈無疾黏著他,晃了晃,明明高了不少,還要故作小鳥依人似的將腦袋擱他肩上,嗔道,“咱家可是這世上最專情癡心不過的人了,你若還不信,咱家可就比竇娥還要冤……”總而言之,因為巡鹽使本身官職限制,又要剔除掉君系和喻系的人,更要沈無疾自個兒親近的,人選本來也少之又少,再被洛金玉一挑剔——全軍覆沒。洛金玉心急之下,決定還是自個兒上陣。沈無疾眼看他來真的,也急起來,堅決不許。西風(fēng)在家待得渾身雞皮疙瘩,便又出門去找明先生,他心里覺得不如看下棋。待到黃昏時刻,一老一少終于回家,剛進(jìn)大門,就見沈無疾怒氣沖沖地朝這邊走來,又突然停下,回頭朝著屋子叫:“你且等著吧,咱家要叫你這不知好歹的如意了,咱家跟你姓!”屋子里沒人說話,大概是洛金玉懶得理他,正在專心寫自薦疏。沈無疾氣得直跺腳,嚷嚷道:“你寫!你就白寫吧!咱家叫你司禮監(jiān)都過不去!”這時候屋里終于傳來了洛金玉生氣的聲音:“我直接面呈皇上!”“你去面呈!你去!咱家還怕你面呈是嗎?”沈無疾冷笑連連,“咱家但凡有一點怕,咱家叫你親爹!”沈無疾親爹明先生:“……?”屋里又不說話了。沈無疾等了等,見那人不說話了,重重哼道:“好,你有本事,翅膀硬了。行啊,咱家現(xiàn)在就去見皇上!”沈無疾仰著下巴,幾乎臉朝天,趾高氣昂、得意洋洋道,“你去得了嗎?你能隨時入宮嗎?你不能,咱家能!哼!”門口的一老一少:“……”這個家,還能不能有個消停時候了?月兒\\干爹什么時候能成熟些、穩(wěn)重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