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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照片上的自己。他穿著一身校服,劉海剪得特別短,因為個子不高,被安排在了前幾排。他接下來又去找周揚,可是找了一圈,竟沒發(fā)現(xiàn)那張熟悉的臉。奇怪,周揚沒拍畢業(yè)照嗎?沈默記得他跟周揚是高中同學(xué),是他先暗戀的他,也是他先追的他,但許多細節(jié)卻想不起來了,當(dāng)然也不記得他有沒有拍畢業(yè)照。沈默知道這是他生了病的緣故,不過沒關(guān)系,他跟周揚還拍了不少生活照,他都洗出來收在相冊里了。沈默反正沒事,就坐下來翻了翻相冊。他照片拍得不多,大部分是在學(xué)校里拍的,難得有幾張是外出旅行時照的,有單人的,也有合照,其中最多的是他跟某個人的合影。沈默一張張翻過去,一顆心像是沉進了冰涼湖底,泛起來陣陣寒意。照片上的自己笑得那么開心,尤其是跟某個人合影的時候,眼神里透出來的那種情意,藏也藏不住。但是,那個人卻不是周揚!或者說,并不是與他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那個周揚。沈默手心里不住地冒出冷汗。這個人是誰?第54章沈默定了定神,又拿起那張高中畢業(yè)照做對比。他這次看得很認真,一張面孔一張面孔的辨認過去,終于找到相似的一張臉——是站在他后兩排的位置,確實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沒錯。這個人若不是周揚,為什么跟他有這么多交集?而這個人如果就是周揚……那無疑更可怕。沈默呆坐在椅子上。窗外春光那么好,照在他身上,竟一點也覺不出暖意。他拼命回想從前的事,但一切都像隔著層紗似的,朦朦朧朧地記不真切。他記得自己跟周揚是高中同學(xué),記得他們曾經(jīng)相戀,記得……但他怎么也記不起周揚的臉了。中間仿佛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跟周揚被迫分開了,他右手受了傷,一個人住在出租屋里,每夜重復(fù)同一個噩夢,簡直不敢入睡。直到那一天,他正要拆一袋發(fā)霉的面包來吃,卻聽見門鈴響了起來,他恍恍惚惚地走過去開門,然后就看見那個人站在門外。那自然是他的周揚了。沈默按住胸口,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dāng)時的那種悸動,救他于水火的,除了周揚還會有誰?至于他當(dāng)時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是因為他生了病,如今他的病漸漸好了,已知道那人相貌英俊,至少比照片上的路人甲好看多了。其實要確認這件事也簡單,找個高中同學(xué)問問就知道了,但沈默卻一直坐著沒動。他心中隱隱覺得害怕,希望一切只是誤會,萬一……他根本不敢想下去。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等到太陽落山時,外面又響起了熟悉的開門聲。沈默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從前多么期待這個聲音,現(xiàn)在卻無端覺得驚惶,忙將那堆照片塞回柜子里。那人推門而入,穿著全套的深色西裝,仍是沈默看慣了的眉眼。他見沈默站在柜子旁,便彎了彎嘴角,問:“又在整理東西?”沈默“啊”了一聲,只是盯著他的臉看。“怎么了?”那人走過來拉了拉他的手,皺眉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這樣的碰觸也讓他緊張,沈默心慌意亂,不知道該答什么。那人就問:“是不是太累了?”沈默順勢道:“是有點?!?/br>“我知道你想重新畫畫,但也不能太勉強,順其自然就好。”“嗯?!?/br>沈默的右手早已痊愈,但那人仍是習(xí)慣性地攏在掌心里揉了揉,問:“晚飯呢?”沈默這才驚覺:“啊,我忘記做了?!?/br>“一想到畫畫的事就忘記時間?”那人笑了一下,說,“叫外賣吧?!?/br>晚上兩人一起吃了外賣。沈默盡量想表現(xiàn)得自然,但手腳還是有些僵硬,他不知道那人有沒有看出端倪。吃過飯后他洗了個澡,出來時見那人已經(jīng)十分自然地躺在了床上。自從過完年后他們就沒再分床睡,但現(xiàn)在不同了,如果他不是周揚……沈默喉間發(fā)緊,磨磨蹭蹭地不肯上床,那人催了幾遍,他才慢吞吞地躺了上去。那人關(guān)了燈,伸出手臂來環(huán)住他,在黑暗中叫他:“沈默?!?/br>“嗯?”沈默答得謹慎,以為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卻聽他說:“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禮物?”生日?啊,是了,他生日是在這個月。沈默幾乎忘了這回事,想了想道:“每年生日都是隨便過的,不必費心準備了。”那人似乎料到他會這么說,聲音中隱有笑意,說:“那我就看著辦了?!?/br>他是毫無所覺的,只一心一意要給沈默過生日。沈默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像被架在火上烤著,滋滋地冒著聲兒。他睜著眼睛沒有睡著,直到身邊那人呼吸平穩(wěn)地睡過去,他才小心翼翼地挪開他的手臂,翻個身睡到了床邊上。那人伸手撈了撈,沒有撈著,在睡夢中呢喃了一句“沈默”。沈默咬著牙沒有回應(yīng)他。那人連他的生日也知道,怎么可能不是周揚?但如果,如果他是個全然的陌生人……為什么冒充周揚?為什么溫柔待他?沈默忍不住打個冷顫。漫漫的長夜侵襲上來,他裹緊被子,用雙手緊緊環(huán)住自己。但依然覺得冷。第55章沈默第二天是在一個溫暖懷抱中醒來的。他晚上不知怎么睡的,不知不覺又滾到那人懷里去。那人醒得比他早,低頭親了親他的發(fā)頂,道:“我這兩天要加點班,周末可以休息一天,帶你出去走走?!?/br>周末是沈默生日。沈默心里一動,在他懷里沒做聲。那人又道:“記不記得你從前畫過一幅畫?畫的是你夢想中家的樣子。”沈默心不在焉,說:“有嗎?我不記得了?!?/br>像這種有明確主題的畫,多半是他在學(xué)校時的習(xí)作,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別人怎么會知道?但那人輕輕環(huán)住他,篤定的說:“有的,當(dāng)然有。”他胸膛貼在沈默后背上,兩人的心跳聲像是重疊在一起。沈默幾乎要沉溺在這樣的溫情里。不過等那人起身去上班后,他還是洗漱了一番,出門去了趟醫(yī)院。他找的是平常看病的那個醫(yī)生,檢查的結(jié)果是他的病情控制良好,只是仍要堅持吃藥。沈默小心地問:“得了這個病……有沒有可能認錯人?”醫(yī)生回答得很保守:“受過嚴重心理創(chuàng)傷的人,可能會選擇自我逃避,忘記一些事和一些人。至于會不會認錯人,就要看具體情況了?!?/br>沈默聽到這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