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幻想在登頂之后的萬丈榮光,一遍遍告訴自己他是為了無上的權(quán)勢才愿意委身那人。否則他無法原諒自己的虛偽和下賤。胸中酸脹難言,眼眶卻干澀得流不出一滴淚水,他張著嘴,發(fā)出負傷野獸般的嘶嚎,聲音卻空洞喑啞,穿不透這個寒冷寂靜的雪夜。直到一顆心涼透了凍僵了,他才抬起頭來,撫了一把零亂的發(fā)絲,把一切不該有的貪念都拋棄到見不得光的角落,繼續(xù)做一個光風(fēng)霽月、明澈無瑕的皇太子。看著兒子背上血淋淋的鞭痕,宸妃又心疼又憤怒,咬著銀牙罵太子柔jian成性、兩面三刀。天下母親大抵都一樣,自己兒子多混帳都要護著,別人的兒子犯了錯就恨不得千刀萬剮。“行了,母親。”蕭明暄舒展了腰背,由太醫(yī)給他上藥包扎,眼皮都沒抬一下,聲調(diào)依然慵懶散漫:“是兒思慮不周才讓人鉆了空子,以后再不會了?!?/br>宸妃依言坐到旁邊,還是氣憤難平,蕭明暄等太醫(yī)包扎完,揮手讓人退下,笑嘻嘻地對他母親說:“母親莫氣,這筆帳總有討回來的時候?!?/br>“哦?”宸妃了解兒子,知道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就要出壞點子了。“兒打算效康叔祖事?!?/br>宸妃險些從椅子上摔下去,美目圓睜,伸手撫過兒子的額頭,低喃道:“沒發(fā)燒呀……”康叔祖就是岐國第二代皇室的康親王,牽涉到一段著名的風(fēng)流韻事。當(dāng)年他兄長成宗繼位,此人從龍有功被封親王,卻背地里勾搭皇嫂還珠胎暗結(jié),沒過幾年成宗就不明不白地酒后暴斃,康親王親手將乳臭未干的小皇子抱上皇位,自己做了權(quán)勢通天的攝政王,與升為太后的皇嫂變本加厲,明著勾勾搭搭,又生了兩個孩子才作罷。這樁丑事皇族中皆有耳聞,卻沒人敢明目張膽地議論,因為當(dāng)年被抱上皇位的正是如今的岐國皇帝,也就是蕭明玥與蕭明暄的父皇。哪怕皇帝對當(dāng)年的綠帽子壓死人事件心知肚明,他明面上的父皇依然是倒霉的成宗,這一點絕不能含糊。“現(xiàn)在他羽翼未豐,弄死他有什么意思?”蕭明暄披衣坐起,笑容帶著邪氣,“等到他自以為坐擁天下,再眾叛親離跌落塵埃,那滋味想必妙不可言?!?/br>宸妃一臉五味雜陳的表情看著他,原本以為兒子魯莽暴躁,沒想到他陰起人來也夠狠的。看來這頓鞭子沒白吃,她突然有點欣慰。“所以母親還是留下九公主一條小命吧。”蕭明暄不在乎皇嫂容貌如何,反正都是摧毀蕭明玥的工具罷了,“七公主那樣的精明人,怕是不好擺布呢!”“就依你?!?/br>冤家路窄十四、他們不知道七公主只是看起來精明兇悍,其實心性單純得很,平時仗著拳頭硬懶得與人費心機,只要摸準(zhǔn)了脈門,很容易把獅子哄成小綿羊。他們更不知道未來皇嫂其實是個公的,就算天雷勾動地火叔嫂好事成雙,夏云澤也沒本事弄個私生子出來篡他夫君的皇位。皇帝對小七的懲誡向來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不到十天就解除了禁足,還賜下封號榮華公主,與榮安公主一樣食邑五千戶,位比郡王。比起將要遠嫁的榮安公主,能留京招婿的榮華公主恩寵可是實打?qū)嵉?,一時間風(fēng)光無二,道賀的人險些踏平長瑞宮的門檻。連夏云澤都得靠邊站,每次去探訪他哥殿里都有訪客,害得他新淘換的小話本揣在懷里不敢掏出來,捂熱了又原封不動地拿回去。可他又沒地方去,由于要過年,各宮里都忙亂得很,芝蘭宮雖然人丁稀少,收拾打掃也是項大工程,黃公公和冬靈帶著一群太監(jiān)宮女忙上忙下,恨不得這個只會添亂的小主子從眼前消失。小年下,祭灶神,誰也顧不上搭理他,夏云澤無聊得要死,之前囤的小話本都翻得卷了邊,精神世界極度匱乏,只好跑到院中那棵白果樹下,找了條堅實的橫枝練習(xí)引體向上。夏云清好不容易覷了個空過來找他,就看見他弟像猴一樣把自己掛在樹上,一邊吆喝一邊往上聳。“你這是做什么?”夏云澤拉完一組引體向上,腦門上汗淋淋的,一看見他就喜出望外地蹦下來:“七姐,你怎么來了?”夏云清給他擦擦汗,親昵地拉起他的手,問:“你想不想出去玩?我們?nèi)ベI年貨?!?/br>那必須想?。∠脑茲煽毂锆偭?,整天吃飽睡足練肌rou,哪里不痛練哪里,自我感覺肩背厚實了幾分,馬甲線隱約可見。“不會再遇到刺客吧?”夏云澤一朝被蛇咬,對逛街產(chǎn)生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矛盾心情。“哪有那么多刺客?”夏云清鳳眼微挑,哄小孩一樣哄他,等他換好男裝出門上車,才感覺氣氛不對。馬車多了兩輛,外觀一模一樣,每輛車都圍著一圈帶刀護衛(wèi),眼神精光湛然,太陽xue微凸,步伐穩(wěn)健,一只手始終放在刀柄上,像一支支搭在弦上的箭,只待一個指令就能飛出去刺穿敵人的胸膛。他這是把皇帝身邊的大內(nèi)高手調(diào)來了嗎?只差沒明目張膽地擺開公主儀仗了好不好!“父皇賞下來的,有備無患?!毕脑魄迳狭笋R車就窩到一邊閉目養(yǎng)神,顯然被這些天絡(luò)繹不絕的訪客折騰慘了。不說別的,皇帝對京城的治安還是很重視的,刺客事件之后,皇城精銳盡出,把整個京城像過蓖似地掃了一遍,無論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家中人丁沒有登記在冊的一律嚴(yán)查,誰來求情也不姑息。還真查出有幾家豢養(yǎng)死士的,當(dāng)下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收拾了一批人之后京城風(fēng)氣為之一肅,紈绔子弟上街都不敢盯著小娘子看了,生怕一時犯賤連累全家。至于那個首席紈绔孫滿志直接被刺配充軍了,鎮(zhèn)西侯在宮門外哭暈過去也沒用——據(jù)說這還是淑妃苦苦求情才留他一條狗命。長瑞宮的毒蜘蛛事件起出一串釘子,盤根錯節(jié)的,讓惠妃花了不少心思才打發(fā)干凈。那個把蜘蛛調(diào)包的宮女在嚴(yán)刑拷打之下招出她是受了岐國宸妃指使,惠妃一開始還不信,以為她受刑不過胡亂攀咬,等到靜下心來細細思量,又驀地冒出一身冷汗。兩宮貴妃都相中了小七,這她是知道的,她只是沒想到她們竟然直接朝小九下手。相比順妃的粗糙手段,宸妃就陰毒多了,弄死小九再嫁禍長瑞宮,她身為一宮主位一旦獲罪,小七在宮里也會舉步維艱,到時候皇帝無論是出于保護還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