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您先進(jìn)來坐吧?！?/br>
等譚飛航在客廳做下，池曄說：“我給您倒咖啡去。”

譚飛航抬手一抓他手腕，他已經(jīng)醉得有點厲害，兩腿一軟就坐在了譚飛航懷里。

“你說你要破產(chǎn)，為什么還要租這么貴的房子？”說話之間，他已經(jīng)將池曄摟在了懷中，手順著他的腰窩曲線往下去……

池曄渾身一顫：“譚先生，別?！?/br>
*

震動的嗡嗡聲，鍥而不舍的從左側(cè)的床頭傳過來。

譚飛航不是一個嗜睡的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窗簾遮蓋了絕大部分光線，在陰暗的環(huán)境中，左側(cè)的位置是空的。

……昨晚池念醉得厲害，漂亮的眼睛像是長了勾子，一直對他說譚先生不要了。最后他睡在了池念的家里。

有水聲從衛(wèi)生間傳來——池念應(yīng)該比他起得還早。

床頭柜那邊的嗡嗡聲再次響起，吵得剛睡醒的人心煩。

譚飛航抬手過去，拿起池念的手機(jī)。

池念的手機(jī)處于黑屏待機(jī)狀態(tài)，可是“嗡嗡”的震動聲依舊鍥而不舍的響著……從床頭柜的抽屜里傳來。

他看了那個抽屜一會兒，最后伸手拉開，里面那臺手機(jī)正有電話打入，震動著發(fā)出細(xì)微的嗡嗡聲。

這不是平時“池念”的那部手機(jī)。

池念的手機(jī)殼是名牌高定，還有設(shè)計師親筆簽名。相比之下這個手機(jī)就樸素的多，沒有貼膜，一個簡單的清水硬殼。

這……是誰的手機(jī)？

譚飛航拿起手機(jī)的時候，來電掛斷了。

手機(jī)屏幕亮著，背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照片。

他劃掉來電提示，看清了照片上的人。

……兩個池念？

或者說兩個都長著池念面容的人站在一起，一個溫和笑著看向鏡頭，另外一個摟著他的肩膀正對著鏡頭做鬼臉。

有那么一瞬間，譚飛航認(rèn)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池念用了什么PS技術(shù)把自己的照片拼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仔細(xì)思考，手里那部手機(jī)就被人抽走了。

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著，池曄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出來，他頭發(fā)還在滴水，身上只圍著一塊浴巾。

他兩指提著手機(jī)晃了晃：“譚總，您這么不信任我，查我的崗呀？”

譚飛航抬眼看他，他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端倪。

“屏保上的人是誰？”譚飛航問他。

“我啊?！?/br>
“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池曄點亮屏幕看了看，恍然大悟：“那是我哥?！?/br>
譚飛航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不急不緩的問：“你有哥哥？”

“我有個孿生哥哥，同卵雙胞胎，叫池曄。父母離婚了，法院判了我跟爸爸，他跟mama，十幾年，老死不相往來。更何況他從小就在A市長大，那地方偏僻的很。所以很少人知道我有哥哥?！背貢洗蜷_手機(jī)，調(diào)出他和池念的照片，放大給譚飛航看，“我們兩個人以前一起參加過選秀，不過他中途退賽。就是星洋當(dāng)年辦的那場選秀……說不定譚先生您還見過他?！?/br>
譚飛航看向照片。

池念外向又沖動，丹鳳眼眼尾上挑，右眼角的淚痣是標(biāo)志性的存在，因此樣貌中帶著幾分風(fēng)情。

而哥哥……則看起來更溫和內(nèi)斂一些，也更乖巧一點，一看就是那種從小聽父母話，學(xué)習(xí)成績好，認(rèn)真又低調(diào)的性格。

兩個人確實不太一樣。

譚飛航隱隱記起了那次選秀大賽，池念遇上譚天和的那場……

“譚總，您看看我啊，我跟我哥一模一樣。怎么還能看個照片走了神？”池曄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拔冶人每矗　?/br>
“你們既然長得一模一樣，就不存在誰好看的問題?！?/br>
池曄嘴角一勾，眼中億萬風(fēng)情：“有個大活人您不看，非要去看照片。我吃醋了。”

電話再次響起，王斌的名字跳了出來。

“譚總，那我先去接個電話？”

譚飛航點點頭：“去吧?！?/br>
池曄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推門去了客廳。

譚飛航開始隱約聽到了兩句，后面再說了什么就聽不見了……他的眉心皺了起來。

*

“喂？”池曄在客廳拽了一件大衣披上，推開客廳陽臺，站了出去。

“怎么一直不接電話？”王斌在那邊急了，“我還以為你出事兒了，嚇?biāo)牢??！?/br>
池曄沉默了一下：“我跟譚飛航在一起?！?/br>
“才早晨七點多，你怎么跟譚飛航……你……你跟譚飛航在一起？你是說昨晚你們？！”王斌啞火了，“你瘋了是不是！”

池曄低頭攏了攏衣服：“說正事?！?/br>
過了好半天，王嘆了口氣才開口說：“你的房子什么的，都賣得太急，其他資產(chǎn)我也讓人估了價格，總共加起來也就湊了個不到兩千萬?！?/br>
“我在學(xué)?，F(xiàn)在是多少股份？”池曄問。

“這幾年陸續(xù)進(jìn)了幾個合伙人，原來你是51%股份，現(xiàn)在兩輪融資后稀釋到了35%左右。”王斌道。

“能賣多少錢？”池曄電話里問王斌。

“池曄，你可想清楚，明年開年我們就能IPO，小十年的心血，你正要這一步放棄？”

“先幫我在董事會和投資方里詢價吧?！背貢险f。

王斌嘆了口氣。

“前兩天沈老師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和你母親一起來A市看你。我說你在國外培訓(xùn)，估計聯(lián)系不上，得等等?！?/br>
“我弟弟那邊，你按照我們之前說過的辦了嗎？”池曄回頭看了看，拉上了陽臺的門，才問。

“嗯。按你說的，把人轉(zhuǎn)移到了A市附近一個高端私立醫(yī)院，找了個獨立的別墅病區(qū)，非常幽靜。市醫(yī)院這邊上下已經(jīng)打點好了，就說你已經(jīng)病好出院，國外有課程就出國了。目前一切正常，但是可能堅持不了太久?！蓖醣笥行n心忡忡，“你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消失好幾周吧？學(xué)校、話劇團(tuán)，怎么辦？周圍熟人也會問起。”

池曄嘆了口氣：“我會想辦法的，你放心。池念身體呢……還好嗎？”

“還是老樣子?！蓖醣笳f，“……醫(yī)生說如果一個月內(nèi)醒不來，可能至少得半年了?？赡軓拇诵巡贿^來都有可能。你難道打算這么假裝池念多久？”

池曄沉默。

“池曄，沈老師當(dāng)年說過的話，你不會不記得。”王斌說，“一個人進(jìn)入表演狀態(tài)是有時效的。一小時、一天、一個月……但是如果長久持續(xù)的代入某個角色，入戲過深，那也許你就會成為那個人，再也走不出來。自從有演員這個職業(yè)開始，這樣的人還少嗎？有些人精神分裂、有些人甚至自殺，你呢？你打算怎么樣？”

“池念不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

“如果真是一輩子呢？”

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