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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太多的時間猶豫。他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接起了何蕓的電話。“喂?”他太熟悉池念說話的語氣,腔調(diào),甚至是措辭,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的聲線已經(jīng)變了。池曄是暖的,溫和的。而池念則是高冷的、孤傲的。“念總,真的是你?”何蕓在電話那頭不確定的問。“不是我能是誰?”池曄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他甚至還輕笑了一聲,“也就半個月沒見,就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何蕓在電話那頭松了口氣,“就是最近一直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光是收到三個字,我怕你是被人劫持綁架了。”“你想象力還真豐富。”池曄說,“誰敢綁架我啊,我這么有名,在澳門欠了賭債的事全網(wǎng)皆知。綁架我是要幫我還賭債嗎?”何蕓附和的笑了兩聲,她完全沒有察覺出來接電話的人其實已經(jīng)不是池念本尊。“總之你沒事就好?!焙问|說,“念總,下周三,要在譚家老宅現(xiàn)場告知譚老先生的遺囑詳情,許律師想請小譚先生和您同時到場?!?/br>“小譚先生是哪位?”池曄問,“譚飛航嗎?”“是的?!?/br>池曄沉默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昏迷中的池念……“不去。我沒時間,我心情差得很,你替我去好了?!背貢险f。沒有原因,沒有理由,不想去就不去——池念一向都是如此任性。“這不合適吧?”何蕓說,“我只是個小助理啊。譚老先生的遺囑那可是整個求是集團,還有譚老先生幾十個億的資產(chǎn)。念總,您想想您在澳門賭場欠的那幾個億。不還掉的話,他們說了,會讓您身敗名裂?!?/br>池曄忍不住笑了起來。“讓我身敗名裂?”池曄說,“我還不夠身敗名裂嗎?”何蕓在電話那頭想了半天措辭:“現(xiàn)在您的房產(chǎn)都賣了,銀行賬戶也基本沒錢,都搭進去了還差著兩個多億呢??傊?,您還是去一趟吧。這個我真的不能替您去。”“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背貢险f完這句話掛掉了電話。池曄覺得自己學(xué)池念學(xué)的真像,可是他心里卻十分難過,甚至越來越難過。有人站在池念的角度去想一想嗎?為什么他這么任性?為什么他渾身是刺?就算是跟了他三年的助理何蕓,也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對已故的老譚先生譚天和是多么的愛慕……那些賭債又是怎么回事?池念就算再肆意妄為,也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池曄還沒想多久,一個電話就打到了他自己的手機。是王斌的電話。“池總,您什么時候來學(xué)校?”王斌問他。“怎么了?”“早晨送來一個快遞,上面寫急件,是給您的?!蓖醣蟮?,“落款是個英文名Lyon?!?/br>Lyon,池念的英文名。“那個快遞大嗎?”池曄問。王斌捏了捏手里的包裹,薄且硬:“不大,像是個小筆記本,嗯……不止一個,有更小的東西,好像還有個卡片大小的東西,很硬?!?/br>——可是他身份證啊、駕照啊都沒找到。小護士幾天前的話讓池曄頓時意識到那也許就是池念沒被找到的證件。為了不引起軒然大波,池念在自殺之前做了完全的策劃。他怕的,也不過是再被人更多的嘲諷——聲名狼藉。毫無演技。小白臉。池曄想起了那些惡毒的言語。想起了池念欠下的賭債。想起了下周三在B市還未宣讀的譚天和的遺囑。有一個瘋狂大膽的念頭在池曄腦海里浮現(xiàn)……“王斌,你聽我說?!背貢系恼Z氣從未有過的嚴肅,“你現(xiàn)在馬上去我家,帶著我的所有的證,還有那個快遞來市醫(yī)院一趟。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br>☆、偷梁換柱Lyon的快遞打開,的確是池念的一些證件。身份證、護照、網(wǎng)銀U盾、駕照、還有一個小筆記本,里面寫滿了注意事項,銀行卡密碼,給他的寵物盧卡什么時候吃食換水……池念細心的把一切都記錄了下來。他可能在十天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么做才能把影響控制在最小,以便讓自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人間。“這是怎么……”王斌看著昏迷的池念,有些瞠目結(jié)舌的問,“池總,這是你什么親戚?”“我弟弟。”池曄穿上了池念之前的衣服,從洗漱間里出來?!巴醣?,咱們也一起共事了七八年,我只有你能信任。”“嗯、嗯,對我知道。池曄……你要干什么?”王斌說。“我現(xiàn)在要消失一段時間?!背貢弦馕渡铋L的看了看病床上的池念,“我消失的這段時間,你就對外說陷入昏迷的人是我?,F(xiàn)在我登記的病人資料,就是我池曄躺在這張床上。我弟弟歸你照顧了。后續(xù)費用你都幫忙看著點,如果他醒了,你給我打電話?!?/br>“不是你想干什么?”“我弟弟是池念?!背貢险f,“他身份太特殊了,身在娛樂圈,絕對不能讓人知道他曾經(jīng)想自殺。任誰,哪怕是沈老師,哪怕是我父母,你都要絕對咬定躺在床上的就是我。”王斌一臉茫然的看他:“我能做到,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我能做不到嗎?可是這是為什么???!”池曄點點頭:“你說能,我信你?!?/br>“如果他醒了我通知你。我可以做到?!蓖醣笳f,“去多久?培訓(xùn)學(xué)校的事怎么辦?”“我得離開A市一陣子,如果中途有事,你給我電話,我會回來的。”池曄在落地鏡前整理了一下池念那身GUCCI秋季新款套裝,然后他拿起王斌給他的黑色口罩,戴在了臉上,只露出兩只明亮的黑眼睛。“有人欺負了我弟弟,我得去討回公道?!彼恼Z氣平靜中蘊藏著某種堅毅的決心。在王斌憂心忡忡的目光中,他離開了市醫(yī)院。晚秋的A市,下午的室外很冷。池念這套華而不實的衣服并不保暖。池曄先去了一家理發(fā)店,他挑了一個298價位的發(fā)型總監(jiān),然后拿出池念的照片:“照這個剪吧?!?/br>“這……”發(fā)型總監(jiān)應(yīng)該是認識池念的。“稍微比這個長一點。超過耳朵一些。頭頂燙的部分也離頭皮遠2厘米左右?!背貢涎a充了一句。畢竟這張照片是一個月前的了。發(fā)型總監(jiān)挑眉看了他一眼。池曄的下半張臉在口罩的遮蓋下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那么的銳利,發(fā)型總監(jiān)就算有一百個疑惑也只能吞回肚子里。2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