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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許久都沒有收到回音,正氣惱著,窗玻璃上卻響起輕叩聲。那敲擊聲三長一短,如同青鳥啄在許澤恩的心臟上,他幾乎是彈跳下床,奔到床邊,拉開窗簾,窗玻璃上映出靳堯那張放大的俊朗無匹的笑臉。那天夜里天空飄著鵝毛大學,靳堯的笑容卻如同七月驕陽照進許澤恩的胸腔,他在那一剎那幾乎手腳一軟,趕緊把窗戶打開,把靳堯拉了進來。“你瘋了!我這是三樓!外面全是雪……”靳堯猛地撲過來,許澤恩被他撞得連連后退,腳跟碰到床邊就勢倒了下去,他只怔了很短的時間就反壓住靳堯,兩個少年瘋了一般啃吻著對方,直到彼此的嘴唇都腫了麻了才微微分開。“傻逼啊你!”許澤恩一手圈著靳堯的脖頸,嘴里罵著,眼里全是笑意涌動,在水晶吊燈的映照下眸子里一片波光瀲滟,靳堯看著就忍不住往他眼皮上親。“這新年第一天,我想跟/你/睡!”靳堯笑呵呵地直白道。許澤恩揚著眉,一字一字重復(fù):“跟、我、睡?”他一手往下,弄得靳堯身軀一顫。“哎喲喂!你個小流氓,哥哥都沒好意思調(diào).戲你,你別自找苦吃啊我告兒你,哥哥正是血氣方剛!”靳堯笑道:“來,跟我走?!?/br>“哪兒去?”許澤恩不解,“外頭那么大雪!”“就是下雪才好玩兒?。‖F(xiàn)在園子里也沒別人,走,走啊!”靳堯已經(jīng)竄到了窗邊,又拉開了窗子,他對著許澤恩招手,“別怕,我先下去,你撐著窗框垂直下來,我喊你松手你就只管跳!”靳堯說完自己就先跳了下去,許澤恩緊隨其后,按照靳堯說的,雙手扒著窗框,把身體垂直下去,在聽到靳堯的提示聲后手一松,他就牢牢掉在了靳堯的懷里。靳堯小聲笑道:“叫你跳你就跳,也不怕我接不住你。”許澤恩靠過去咬了咬靳堯耳朵:“你能讓我摔著嗎?”“那肯定不能,”靳堯認真說道,“要是接不住你,我就趴下給你當墊子,壓死我也不能摔著你?!?/br>許澤恩知道,靳堯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靳堯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兌現(xiàn)。靳堯拉著許澤恩一路往桃林子跑,雪地路滑,兩人好幾次都踉蹌著差點跌倒,無論誰要滑下去,另一個人就會牢牢撐住對方的手臂肩膀,這樣互相撐著扶著,誰也沒摔倒下去過。正是大年初一的凌晨,莊園里果然悄無人煙,他們跑進桃林深處,許澤恩奇怪問:“要去咱也去北邊的梅林,到這來干嘛?”“明天肯定有人去看梅花,桃林這里沒人過來,雪厚?!苯鶊蛞贿呎f著一邊走到角落里打開開關(guān),滿林子的彩燈都亮了起來。許澤恩的一頭霧水在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豁然開朗。他整個人都驚住了。桃林最角落里,靜靜矗立著一座冰雪搭成的小屋,有頂有門有窗有框,甚至在門上還斜斜插著一根樹枝,樹枝上挑著一個小小的紅燈籠。小小冰雪屋,五臟俱全,在幽暗的桃林角落里散發(fā)著紅彤彤的光暈,像是為進入這冰天雪地四野茫茫的許澤恩指出一條通往溫暖的路。靳堯走過去,雙手叉著腰,聲音飛揚,帶著獻寶一樣的得意:“怎么樣,好看吧,這是哥給媳婦的新年禮物!”他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許澤恩沒有跟上來,反而在后方遠遠地呆站著,他招了招手:“過來啊寶貝兒!不用懷疑,就是送給你噠!”許澤恩慢慢走了過來,一路飛跑他都沒有在意過腳下路滑,但是這短短一小截路他卻走得十分緩慢,仿佛腳下有什么東西纏繞住他,讓他每邁出一步都十分用力。許澤恩低頭凝視著冰雪小屋半天沒有說話,黑暗掩飾著他輕顫的身軀,但是寂滅的環(huán)境里,他加重的呼吸聲格外格外清晰。靳堯彎著腰仰頭從下方去看許澤恩的臉,他嘻嘻笑道:“喜歡嗎?喲!看這架勢,這是感動了?我媳婦真好騙……唔!”許澤恩把靳堯壓在一株干枯的桃樹上,他的手牢牢握著靳堯的后腦,手背搓磨在樹干上帶來陣陣銳痛,但是許澤恩此刻需要這種痛,他需要疼痛來分薄他烈火熔巖一般迸發(fā)的情緒,否則他會克制不住自己把靳堯直接生吞了下去。他幾乎是用撕咬的方式吻靳堯,熱烈的,激蕩的,不顧一切的,這種吻法讓靳堯頭皮都炸了起來,他試著去推開許澤恩:“你輕點,讓我緩緩……”落雪無聲而緩慢地飄著,沾在兩個人的發(fā)上,肩上,身體上,卻在瞬間又化作水滴蜿蜒滴淌,兩個少年身上都被火焰包圍,太瘋狂了,靳堯想,怎么忽然就這樣瘋狂了。身體上的皮膚也不知道怎么就接觸到了冰涼的空氣,他狠狠一顫,卻在下一瞬如遭雷擊,天地之間轟然劈下來一道炫目神光在他眼前炸開,滿目繽紛之后,靳堯的大腦只剩一片空白,如這眼前的茫茫雪地一般,漫無邊際的白,漫無邊際的靜。他一忽而置身在冰天雪地里正茫然瑟瑟,一忽兒又被拋進烈火灼然的熔爐里,冰火交加,他冷到發(fā)顫,熱到發(fā)麻,所有的血液都瘋狂奔涌到一處,全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個纖維都在尖叫在吶喊在奔騰在呼號。“澤恩……”靳堯都不知道自己眩暈了多久才能從嗓子眼里擠出那個名字,他的口中呼出灼熱的氣息,再次和許澤恩的纏繞在一起,許澤恩看著他,雙目湛湛,漆黑濃郁得如同看不見的深淵,把靳堯整個吸進去。“這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哥哥,你喜歡嗎?”許澤恩低低笑著,那嗓音似乎要順著耳膜鉆入靳堯的每一個毛孔,酥麻的電流流竄在四肢百骸。靳堯呆呆地看著他,好半晌眨了眨眼,憋出來一句:“你這個媳婦……有點犯規(guī)??!”第16章第16章靳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枕巾和被褥里濡濕一片,他抱著腦袋思考許久,都鬧不明白自己的枕巾是怎么濕的。他吭哧吭哧地給自己洗四件套,一邊想著的確要看醫(yī)生了,否則這夢再做下去,精神不分裂身體也要出問題。這兩年靳堯從來不去想自己丟失的二十年記憶,仿佛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還覺得那樣也挺好的,一清二白無牽無掛,他一直讓自己過得輕松自在。他無需無求無情無欲,跟人處的時候挺開心,獨自一人的時候也覺得很好,按部就班,好像只要活著,就挺好。但是接二連三這么多人錯認他,他還會無緣無故看到關(guān)于那個“靳堯”的故事,再傻的人也得琢磨下自己跟那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可他還是不太認為那個人會是自己,他做不來那樣的事,別說是對一個男孩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