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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裴崇遠看見他,松了口氣,走過去問:“你們老板呢?”秦頌正調酒,笑了說:“大哥,你今天很魯莽??!是準備表白?”裴崇遠急得不行,沒心思跟他開玩笑,但看著秦頌這么輕松的樣子,估摸著沒出大事。“表什么白?”裴崇遠追問,“他人呢?”“今天沒在,這幾天都不能來?!鼻仨炚f,“你要是找他的話,沒有急事兒可以下周再過來?!?/br>“他去外地了?”“那倒沒有,”秦頌笑笑,“醫(yī)院躺著呢?!?/br>醫(yī)院躺著呢。秦頌的語氣輕松到讓裴崇遠怒火攻心:“醫(yī)院?”你老板都去醫(yī)院了,你還在這兒嬉皮笑臉的?“他怎么了?”“謝謝關心哈,”秦頌說,“沒啥大毛病,就是割了個小闌尾,得住院幾天?!?/br>裴崇遠怔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氣。還好,只是個闌尾手術。裴崇遠脫力似的坐在吧臺邊,揉了揉眉心。“嗯?你怎么了?”秦頌說,“喝點什么?”“他在哪家醫(yī)院?”裴崇遠說,“我想去看看他?!?/br>秦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瞇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長:“我明白了,你想趁著他生病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方便告訴我他在哪家醫(yī)院嗎?”“不行哦?!鼻仨炚f,“我跟老板是一伙兒的,我不能出賣他的哦!”翻篇裴崇遠想知道蔣息住哪家醫(yī)院其實并不難,秦頌或者那個新來的服務生晚上肯定還會過去看看,只要他耐心等,然后偷偷地跟上。但是,他已經(jīng)跟蔣息說過,租房的事是他最后一次“無恥”,從今往后都用真心換實意。秦頌不肯說,裴崇遠就沒再問,喝完酒付完錢,出門了。他做了一件可能在外人看來有些夸張,只是在自我高潮自我感動的事——挨家醫(yī)院找。從離蔣息家最近的醫(yī)院開始,到住院部問有沒有叫蔣息的患者。這樣的事,以前的裴崇遠絕對做不出來。那時候他會覺得,既然有更便捷的方式,為什么不走捷徑?為什么要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那么多時間?可是對于現(xiàn)在的他,這并非是無意義的。在這樣的尋找中,裴崇遠突然有種感覺,就好像他不僅僅是在尋找蔣息,也是在尋找自己。那個曾經(jīng)早早被他拋棄,也真誠純粹過的自己。最近裴崇遠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為什么遇見過這么多人,唯獨蔣息讓他難忘,難忘到說什么都不肯放了對方。他其實看得出來,沒有他的這幾年,蔣息的生活已經(jīng)徹底改寫,對方的人生花名冊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名字。人家日子過得不錯,可他就是不甘心。裴崇遠走進住院部的大門,突然意識到,從前他大言不慚地對蔣息說會守護他的理想主義,然而事實上,到了現(xiàn)在,卻是蔣息在把他從追名逐利狡猾現(xiàn)實的淤泥中往外帶。兩個人始終都像是在互相拉扯,誰輸誰贏,一直沒個定數(shù)。這是他走的第三家醫(yī)院,深冬時節(jié)這么折騰,裴崇遠非但沒覺得冷沒覺得累,還有點兒興奮。好像找回了年輕氣盛時候熱氣騰騰的信念,他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蔣息是吧?”住院部咨詢臺的護士查了一下,“嗯,是有一個?!?/br>裴崇遠望向病房的走廊,笑了,所以說,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只是自我感動,可他確實被自己感動到了。裴崇遠問完病房號,道了謝,放輕腳步往里面走。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他怕打擾到別人。醫(yī)院的走廊很安靜,偶爾會有病人和家屬路過,每個人都靜悄悄的,對夜晚保持著敬畏之心。裴崇遠來到蔣息的病房前,這是個雙人間,左右一邊一張病床。他站在門口,從窗戶往里面看。正對著他是一扇窗,窗簾被拉上,看不見月色,右手邊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孩躺在那里拿著手機打游戲,淺色的床簾沒有被拉上,而他的對面,簾子拉得嚴嚴實實,看不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裴崇遠收回視線,又盯著門邊的患者名字看了半天。蔣息。這兩個字他再熟悉不過,但這么看著的時候還會覺得心動。當你真的愛上一個人,連他的名字都會顯得格外特別。他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右邊病床的男孩看了他一眼,他微微點頭示意,對自己的深夜打擾表示抱歉。蔣息一直躺在那里戴著耳機看電影,并不知道有人進來,直到窗前的簾子被拉開一個縫隙,他抬眼看去,然后愣住了。電影好像突然被人按了靜音鍵,他什么都聽不到了,只能看見眼前這個男人走進來,重新拉起窗簾,脫掉大衣掛在一旁,坐在了他床邊的凳子上。蔣息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回過神了,立刻暫停電影摘掉耳機,皺著眉問:“你怎么來了?”裴崇遠比了一個“噓”,示意他小聲一點。“別吵到人家?!迸岢邕h笑著低聲說,“來看看你?!?/br>蔣息眉頭緊鎖,把手機放在了一邊。“昨天晚上我聽見你出門,還擔心你是出去約會了。”裴崇遠說,“雖然這么說不厚道,但是相比于你跟別人約會,現(xiàn)在這個結果顯然更讓我覺得踏實。”“……你會不會說話?”蔣息本來心氣兒就不太順,好端端的突然切了個闌尾,切了就切了,還必須得住院,他怎么想都覺得煩,結果裴崇遠這人還不好好說話,大半夜來氣他,要不是對面還住著別的病人,蔣息真的想罵人。“說實話都不行了?”裴崇遠笑,“不過說真的,我今天是有點嚇著了。”他垂眼,看著蔣息搭在窗邊的手,想去握住,又不敢。他以前不會這樣瞻前顧后,想牽手就牽手,想接吻就接吻,他始終自信自己可以馴服他想要的人。但是現(xiàn)在不了,不是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