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根小手指，你不要羅開，也不能俯就這樣的人，這讓羅開的面子望哪里放？你削他面子，他能高興？”

林霖面色森寒：“別說我與陳習(xí)與沒什么，就算有什么，又關(guān)他羅開甚事？用得著他沒面子？我還就把話放在這里了，不管什么人，只要我喜歡他，他喜歡我，我們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是個乞丐，我也樂意。相比之下，羅開算個屁?！?/br>
“潤之，你素日與許多人有往來，走得都頗近，但只有這一個人，你把他帶回了家里。你說你與他沒什么，是打算騙我呢，還是騙你自己？”

林霖語塞，片刻后，低聲道：“我的確，對他，與旁人不同。不過，他還不知道?！?/br>
永仁輕輕嘆口氣：“癡兒。”他輕輕拍了拍林霖的手，“要是需要，我來試試他的心。”

“不用?！绷至氐?，“他太小，什么都不懂，我不想招惹他。”他的語氣有些艱澀，“何況，他也未必愿意。這條路，哪里是那樣好走的?！?/br>
林霖說著，重新抬起頭，展顏一笑：“再說，沒擦干凈自己的首尾，我也沒臉去招惹別人，眼下，得先處理好羅開這檔子糟心事?！?/br>
“也對?！庇廊庶c點頭，頓了頓，忍不住問道，“不過，和尚真是好奇，你究竟看上那個陳習(xí)與什么了？”

林霖愣了愣，思考了半天，才撓頭道：“大概，是喂他什么他都吃，怪可愛的？”

永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看他，很不厚道地挖苦了一句：“那你養(yǎng)只兔子也一樣?！?/br>
皇帝一行是佛誕節(jié)頭一天下午就出發(fā)去的永福寺，陳習(xí)與去的時候，剛被林霖刷洗得小臉白凈衣衫整潔，興高采烈地拎著一箱子卷宗，無比期待和皇帝的長談。等第二日下午回來時，他卻萎靡不振，衫子上全是酒氣油漬，頭發(fā)也被不曉得什么人重新束過了，林霖見到他時，心里不由得一緊。細問之下，才明白，原來是在晚宴上被灌了酒。

當(dāng)時在座的，個頂個比他官大，人精，會說話，要灌這么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輩喝酒，簡直不能更容易，陳習(xí)與被灌得七葷八素，佛誕日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皇帝臉色非常不好，只叫他留下了卷宗，就讓他先回來了。

林霖安慰他：“沒事，不急在這一時，你不是把卷宗都留下了么，皇帝自己看，和你說也差不了很多?！?/br>
陳習(xí)與蔫蔫地點點頭。

林霖揉揉他腦袋：“你真是大忙人，難得回來一次，算一算咱們也有大半個月沒見了，過年時我?guī)Щ貋淼聂~丸還給你留著，是家嫂親手做的，絕對美味，晚上在家吃飯，我給你煮魚丸湯解酒?！?/br>
陳習(xí)與還是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林霖嘆口氣，把他拎回了家。

第一件事就是燒熱水，把陳習(xí)與的腦袋按進去洗了一通，洗掉nongnong的酒氣后擦干束發(fā)，看著自己親手束起來的發(fā)髻，林霖的心情總算好一點了。

然后是扒掉那身臟衣服，換新的。弄完之后，把昏頭脹腦任他擺布的呆頭鵝望椅子上一按，捏著他的腦袋開始咬牙切齒的揉。

“笨，不會喝酒也不會推脫，就不會裝醉么？趴桌子上裝睡，任誰叫都不起來，他們還能捏著你的鼻子灌？”

“疼疼疼！”陳習(xí)與捂著頭，“你這么捏，我更疼了！”

力道輕了許多，口氣卻更重了：“疼死你，就長記性了。攸行，以后你要是真的接了青苗貸的事，免不了各種應(yīng)酬，不能這么實心眼，人家讓你喝酒，甭管是敬酒還是罰酒，你好歹動動你那聰明的腦子，躲躲，成不成？”

陳習(xí)與茫然的扭頭看他：“??？”

林霖氣結(jié)，重重敲了一下他的頭：“就知道你聽不懂！你就記住一件事，以后，不準(zhǔn)喝酒！”

“哦。”陳習(xí)與老老實實點頭。

“嗯，這次去永福寺，你……”林霖遲疑了一下，“見到什么奇怪的人了么？或者，有沒有人和你說了什么奇怪的話？”

陳習(xí)與莫名其妙：“沒有啊?！彼念^在林霖的揉/捏之下漸漸舒服多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潤之兄，你對我真好?！?/br>
林霖的手頓了頓，輕聲說：“是么?！?/br>
“嗯?！标惲?xí)與把頭靠在林霖胸口，閉著眼，“我覺得，這輩子也不會有別人對我這么好了?！?/br>
林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喜歡我對你這樣好么？”

陳習(xí)與仰著頭睜開眼，看著林霖嘻嘻笑：“干嘛不喜歡。潤之兄，你要是女子，我就是打破頭，也得上門求娶，想法子把你娶回家?！?/br>
林霖重重敲了敲他腦門：“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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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林霖果然煮了魚丸湯，還說要炸豆腐。陳習(xí)與睡了一覺之后精神好多了，興趣十足地倚在廚房門口看林霖忙碌。

君子遠庖廚，兩個人都毫無這個自覺。

魚丸白白胖胖的在鍋里漲起來，剛進鍋的時候只有寸許大，煮著煮著變成拳頭大，陳習(xí)與驚訝地不行：“這魚丸怎么還會長個？”

林霖笑：“是空心的，里頭包了rou餡，所以一煮就漲起來了。”

“包rou餡為什么就會長個？rou餡會變大？”

林霖想了想，回答：“就像街上賣的蒸餅，你看凡是有餡的，熱的時候都漲得鼓鼓的，冷的時候又會塌回去，要是趕熱的時候掰開，餡和皮是分開的，餡還和原先一樣大，是皮自己鼓起來。和這個魚丸是一個道理，里頭包住的除了餡，還有氣，一熱就把皮頂了起來?！?/br>
陳習(xí)與點頭：“潤之兄博學(xué)?！?/br>
林霖笑了笑，將煮好的魚丸湯盛出來蓋好蓋子，先放一邊，又起油鍋，把切好的豆腐一塊一塊放進去炸。雪白的豆腐很快變得兩面焦黃，香氣撲鼻，表皮微微起鼓。

陳習(xí)與點頭：“這豆腐里也有氣?！?/br>
“攸行舉一反三，聰明的緊?！绷至匦Γê脦讐K，夾出來放到盤子里，接著炸其他的。

“這就能吃了么？”陳習(xí)與問。

“熟是熟了，不過還沒蘸料，只是豆腐本來的味道，你可以嘗嘗看?！绷至貨]回頭，一邊忙著手里的事情，一邊回答，“我小時候經(jīng)常守著灶臺偷吃家母剛炸出來的豆腐，就總覺得沒蘸料的也好吃，不過長大之后，還是感覺有蘸料的味道更足一些，等炸好豆腐，再做蘸料，你能吃辣的么？”

他說著，又夾出一塊炸好的，轉(zhuǎn)身要放盤子里，剛一回頭，就看見盤子里的炸豆腐居然只剩了一塊，陳習(xí)與嘴鼓鼓的還在嚼。

“……好吃么？”林霖問。

陳習(xí)與點頭，含含糊糊回答：“好吃?！?/br>
“……行罷，別吃光了，還有別的菜呢?！绷至?zé)o奈，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