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1
嗓音都在發(fā)抖,好像怎么都停不下來。荊寒章心疼得渾身都在顫,掙扎著想要起身抱他,卻剛一動,就聽到晏行昱帶著哭腔的聲音:“殿下別看我?!?/br>說來也怪,宮人侍衛(wèi)哪怕是瑞王在他耳邊說話,他都要聽個好幾遍才能聽清,但晏行昱那細若無聞的話卻細細密密地順著他的耳朵往里鉆,讓他聽個真切。荊寒章立刻不動了,但還是干巴巴道:“你……你別哭,不好?!?/br>他記憶有點不太清楚了,不太記得為什么哭不好,只好補了一句:“我心疼?!?/br>跪坐在床榻邊,捂著唇壓抑著哭音的晏行昱突然被他逗笑了,但只笑了一聲,那哭音更加沉悶發(fā)抖了。晏行昱放下手,死死抓著身下的衣襟,滿是殺意的眼睛卻源源不斷流下水痕,他眼圈發(fā)紅,哽咽著問:“殿下,你疼不疼???”荊寒章忙說:“不疼,一點都不疼?!?/br>晏行昱眼眸失神地看著眼淚一滴滴落在手背上,因他力道太大,指甲深陷掌心,緩緩流出來一抹血痕,和淚水相融。晏行昱不知掉了多久的眼淚,才終于蓄了點力氣,扶著床沿緩緩起身,踉蹌著坐在了荊寒章身邊。荊寒章終于看到了他,掙扎著伸手去抓他的手。晏行昱的手指冰涼,掌心還有血痕,他不想弄臟了荊寒章的手,輕輕一躲。荊寒章的眼神當即有些委屈。晏行昱愣了愣,才將手中的血痕擦干凈,小心翼翼握住荊寒章的手。荊寒章這才高興起來。晏行昱牽著他的手輕輕抵在眉心,輕聲喃喃道:“殿下,等你好了我們便成親吧?!?/br>荊寒章暈暈乎乎的,記憶的錯亂和腦子的朦朧讓他根本想不起來平日里那用暴躁偽裝起來的自尊心和莫名的羞赧,他順從本心,一點都不覺得羞澀。“成親?!鼻G寒章眼眸都彎起來了,“我,待你好?!?/br>晏行昱笑了起來,眼淚卻簌簌往下落,他哽咽道:“好?!?/br>我也待你好。***午后,晏沉晰順著可疑的血痕一路追查到了二皇子的住處,徹查后在后院抓到了流血不止昏昏沉沉的封塵舟。二皇子得知消息的時候,臉色陰沉得要命:“不是將封塵舟關在京都城的地牢里嗎?他為何會逃出來,還會出現(xiàn)在獵宮?!”親衛(wèi)也滿身冷汗:“屬下不知?!?/br>在知道封塵舟跟來獵場,且還在荊寒章被刺殺后陡然出現(xiàn)在他的住處,二皇子就知道事情要遭了。昨晚荊寒章突然出獵宮,本該是個下狠手的時機,但二皇子總覺得這事情太過順利,不敢輕舉妄動,便將人手收了回來。只是沒想到,荊寒章卻依然受到了刺殺。“封塵舟!”二皇子死死握著扶手,恨不得將人挫骨揚灰。他在京都城步步為營多年,沒想到竟然栽到了封塵舟手里。不對。二皇子握緊的拳頭突然松了下來,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他不是敗給封塵舟,而是敗給了貪婪。玄玉令誰都想得到,若他沒有動過收服所有蟄衛(wèi)的念頭,就該在封塵舟來投靠他之前直接殺了他,而不是被那一閃而過的欲望cao控。一步錯,步步錯。電光火石間,二皇子突然回想起前幾日那病懨懨的美人溫溫柔柔朝他笑著時的模樣,以及那句……“我倒是有一樣大禮要送給二殿下。”二皇子陡然間出了一身冷汗。二皇子雖不信封塵舟,但卻敗給了想得到玄玉令的貪婪。晏行昱比他聰明,封塵舟哪怕臣服與他,但所說的話,他卻依然一個字都不信。封塵舟就是一匹惡狼,哪怕被馴服,但還是會尋著機會反咬主人一口。晏行昱哄著荊寒章睡著后,孤身一人在外室守著,手中漫不經心地看著一沓信。他周身被暖光燭火籠罩,仿佛螢火般輕輕一碰就散成碎光。封青齡悄無聲息地避開侍從潛進來,沒等晏行昱開口就直直跪在地上,額頭伏地,艱難道:“望公子網開一面,饒我兄長一命。”晏行昱輕輕伸出一指豎在唇邊,輕柔道:“噓,別吵醒了殿下。”封青齡曾被晏行昱吩咐著去查皇帝安排女人給七殿下是想教什么,知道這個冷血無情的少年只有在對待荊寒章時才會露出溫柔的一面,當即壓低了聲音:“公子恕罪。”晏行昱細聽內室并沒有聲音,才垂著眸對封青齡說:“你兄長陰奉陽違不是一次兩次了,你知道為什么我每次都容忍他嗎?”封青齡訥訥道:“青齡不知?!?/br>“因為他有趣?!标绦嘘趴赐暌环庑?,隨手將信丟給封青齡,輕聲道,“一臣不事二主,而你哥哥呢?”封青齡將信攤開,一目十行看完上面的字,渾身冷汗都要下來了。“我讓他去二皇子處假意投誠,借暗殺瑞王之事將玄玉令栽贓給二皇子?!标绦嘘怕曇粼絹碓捷p柔,封青齡卻越來越驚恐,“你看他是如何做的?”晏行昱繼續(xù)看其他的信,一邊看一邊心不在焉道:“他知道殿下是我的軟肋,假意答應我,背地里卻和晏戟聯(lián)手想要借二皇子的名義暗殺殿下?!?/br>封青齡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殿下一死,二皇子下馬,瑞王也會自此一蹶不振,一舉三得?!标绦嘘攀种篙p輕敲了敲桌子,淡淡道,“晏戟是為了扶我奪位,而你兄長是為了什么?”封青齡訥訥道:“他是……”“他是為了好玩啊。”晏行昱俯下身,認真地看著封青齡,眸中帶著點笑意,“他之前是惡狼,現(xiàn)在是瘋狗。青齡,你兄長很有趣,他看似臣服我,卻至始至終都沒有被馴服。”晏行昱說著,優(yōu)雅交疊著雙腿,似笑非笑道:“而就是這樣的人,才好玩?!?/br>封青齡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晏行昱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反話。“我不會輕易殺了他的。”晏行昱道,“我說留著他,就會留著他?!?/br>封青齡將手中的紙緊緊握住,許久后才艱難道:“您……就不想做皇帝嗎?”晏行昱繼續(xù)看著信,聞言嗤笑一聲:“對我來說,那并不是皇位,而是監(jiān)牢。”“你說?!标绦嘘挪恢趺赐蝗粊砹伺d致,饒有興致地問封青齡,“鳥兒羽翼未豐時被囚禁在鳥籠中,若是有一日他會飛了,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封青齡愣了一下,才試探著道:“飛走?”“不,不不?!标绦嘘艑⒙曇魤旱?,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魅惑,他輕輕一眨眼,柔聲道,“傻姑娘,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當年囚禁他的人也關進鳥籠里啊?!?/br>封青齡愕然看他,明明已經開春,她卻覺得一股比冬日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