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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會起一身冷汗,他本以為面對著荊寒章也是如此,早已做好了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做出太丟人反應的打算。晏行昱渾身緊繃,艱難地放松自己,一步步走到荊寒章身邊。荊寒章朝他伸出手。晏行昱小臉慘白地將手搭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手中一陣力道強行將他拉了過去,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再次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撲在了荊寒章的懷里。晏行昱渾身一僵,卻不知為何,明明讓他排斥了十年的陰影在荊寒章身上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想逃,不想尖叫,更沒有那種即將被捂死的恐懼。他甚至想像貓一樣在荊寒章懷里滾上一圈。晏行昱不知所措地抬頭看著荊寒章。荊寒章拽著他的赤絳,冷笑道:“說,你殿下穿粉裙到底好不好看?”神使鬼差的,晏行昱點點頭。荊寒章面無表情道:“你還敢點頭?膽子很大啊,看不出來本殿下在生氣嗎?”晏行昱已經(jīng)放松了身體,撲在荊寒章膝上,手指胡亂攪著那粉色的衣擺,訥訥道:“殿下總是說我是小姑娘?!?/br>荊寒章還是滿臉漠然:“哦,所以為了證明你不是,就讓我穿粉裙是吧?”晏行昱抬頭對上荊寒章的眼睛,又匆匆垂下,所答非所問,沒頭沒腦地說:“我……我不是小姑娘。”荊寒章冷笑一聲,拽著他的赤絳有些用力,讓晏行昱高高束起的馬尾都有些微晃。向來無人敢招惹的七殿下一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多虧,竟然全都栽在這個小美人手里了,但他又打不得罵不得,且在這具身子也氣不得,否則受罪的還是他。荊寒章從沒這么憋屈過。他拽著赤絳,晏行昱的腦袋也隨著他動作左偏右偏,十分滑稽。荊寒章這才順氣了些,不耐煩道:“你怎么不是小姑娘,長了這么長禍國殃民的臉,身子這么弱,還喜歡穿粉裙,你不是小姑娘誰……”他話沒說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粉裙,不是小姑娘。玉兒……荊寒章有些怔然。幼時他頭一回偷偷跑出宮去花朝節(jié)玩時,遇到的那個小姑娘,也是一身粉裙,名喚玉兒。荊寒章打小就愛研究琢玉,那么大時唯一認識的字便是“玉”,所以那孩子說自己名喚“昱兒”時,他本能就將“玉”代入進去。現(xiàn)在想來,那穿著粉裙的孩子似乎和晏行昱有些相像,只是玉兒更加活潑愛玩,比晏行昱這種沉靜的性子有朝氣多了。荊寒章狐疑地看著晏行昱,慢半拍地回想起他之前好像還追著自己問花朝節(jié)的事,但因為自己一句“小姑娘”,他的臉頓時變色,草草敷衍幾句就不談了。再加上今日這一遭……荊寒章滿臉古怪:“玉兒?”晏行昱被叫幼時的乳名,有些害臊,他點點頭,有些歡喜地拽著荊寒章的衣角,道:“殿下認出來了?”荊寒章默默倒吸一口涼氣,對上晏行昱滿是期待的眼睛,干咳一聲,故作鎮(zhèn)定:“對啊,認出來了,你提醒這么明顯,你殿下是個傻子才認不出來?!?/br>晏行昱聞言更開心了。果然,套粉裙簡直一舉兩得。不僅報了被叫小姑娘的仇,還讓殿下認出自己了。荊寒章抬手輕輕撐著額頭,覺得自己有必要冷靜一下。晏行昱見他好像不生氣了,扯著他說:“當年多謝殿下救我,我那時不太懂事,未曾親口對殿下道謝?!?/br>荊寒章艱難保持了冷靜,道:“嗯,還行,舉手之勞?!?/br>晏行昱了了夙愿,更加開心了,他將從七皇zigong中拿來的盒子捧著給荊寒章看,好奇地問:“殿下,這里面是什么???”荊寒章還沉浸在“幼時救的孩子竟然是個男人啊啊啊”的震驚里,被問了這句話,臉色頓時就不高興了起來。兩人都知道馬上要互換了,他歡天喜地地留了一堆那鹿喜歡的金錁子給他當大禮,而晏行昱可倒好,反送了自己一件更大的禮。兩廂一對比,荊寒章氣得都要蹬腿。他收拾好震驚的情緒,面無表情地抬手將那蓋子一彈,盒子應聲而開。晏行昱好奇地往里看去,只是一眼就險些被那金燦燦的金錁子給閃花了眼。他愕然盯著,好半天才艱難將視線從金錁子上撕下來,猶豫地看向荊寒章,試探著道:“這是殿下……給我的嗎?”“是啊?!鼻G寒章懶洋洋地抓了一把金錁子,又重新撒回去,金子碰撞發(fā)出的聲音在晏行昱聽來極其好聽,而荊寒章那句“是啊”更加悅耳。晏行昱忙準備好了一籮筐要夸贊的話,什么殿下一擲千金揮金如土仗義疏財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什么好聽都要往荊寒章身上堆。只是夸贊的話還沒講出口,就看到荊寒章又嘆了一口氣,屈指一點,又將盒子直接闔上了。晏行昱呆呆看著他:“殿下怎么啦?”“你殿下本來是打算拿這一把金錁子給你當壓碎銀子的,但是……”晏行昱心都提起來了,有“但是”,那就說明他現(xiàn)在不想給了。果不其然,荊寒章微微起身,伸出手摸著晏行昱的臉蛋,笑里藏刀:“但穿著粉裙子的殿下,突然就沒心情給了呢。昱兒,你說怎么辦?”昱兒:“……”晏行昱干巴巴地說:“那、那殿下什么時候有心情???”“誰知道呢?”荊寒章漫不經(jīng)心道,“指不定這輩子都沒心情了。”晏行昱:“……”殺人誅心,不過如此。晏行昱有些著急,他不知道該怎么哄,只能絞盡腦汁去想安慰的話,但他在寒若寺從未遇到過像荊寒章這種張揚似火的人——那些僧人早已心如止水,就算晏行昱把佛像砸了他們也不會動怒。晏行昱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能讓他消氣,只能徒勞無功地拽著他的袖子,訥喃喃道:“殿下別生氣,殿下不要生氣,殿下嫑生氣。”荊寒章見他急得連江南的方言都說出來了,差點笑了。這次穿粉裙雖然事出有因,但荊寒章還是生氣,覺得自己一盒金錁子換了個粉裙,十分不劃算,所以要逗逗鹿找補回來。“怎么辦呢?”荊寒章懶散地撐著下頜,哼著說,“殿下就是要生氣啊,你說能怎么辦呢?”晏行昱終于看出來荊寒章是在逗他玩了,愣了半天,才終于上道了,道:“那殿下要怎么樣才能消氣呢?”他擼起了袖子,說:“行昱給殿下?lián)Q身衣裳吧,我叔父送了我?guī)咨硇乱律?,還都沒拆線,殿下?lián)Q上試試看吧,好不好?”荊寒章露出一個壞笑:“我不,殿下就愛穿這身。”晏行昱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