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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正是心性初成極其重要的年紀,這孩子卻成日和一群狐朋狗友混日子,也不知有多少人在暗地瞧相府笑話。晏戟平日里總是忙于朝政,甚少管他,這次不知是不是瞧出了晏為明要是再不管教,指不定真的成了一個紈绔草包,這才強行讓他跟著晏行昱學(xué)些東西,大約也有讓兩兄弟緩和關(guān)系的意思在里面。若是晏行昱本人在此,怕是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但很可惜,現(xiàn)在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荊寒章在這具身體里。荊寒章悶悶地想:“我連‘厭勝’都能讀錯,指望我教別人?門都沒有?!?/br>還是等晏行昱回來再說。***宮中,南書房。林太傅捏著書的指節(jié)一片泛白,他漠然看著侃侃而談的“七殿下”,突然覺得他該像圣上請一把戒尺來,打他個掌心桃花遍地開。晏行昱十分盡忠盡職,秉著荊寒章草包的性子,通篇胡說八道,將林太傅方才教過的策論反駁了個透,話里行間透露著目下無塵的氣勢。江楓華都嚇瘋了,拼命扯著他的袖子讓他少說點,這位太傅罰起人來可不會心慈手軟。晏行昱性子看著云淡風(fēng)輕,除了有個愛財?shù)男∑馔猓€十分記小仇。他本就生氣荊寒章騙走了他一顆金錁子,加上江楓華那句“性子柔弱怯懦,最適合抄書”,當(dāng)即火就慢吞吞地上來了。晏行昱不能明著報仇,只能暗搓搓地使個小絆子。抄書是吧,那就抄個夠。反正魂魄互換回來后,挨罰的人也不是他。林太傅輕輕一敲桌子,淡淡道:“七殿下,你可知這篇策論引用了哪幾本書?”晏行昱自然是知道的,但荊寒章卻不知道。他搖頭:“不知?!?/br>“很好?!绷痔堤謱⒆雷由系娜緯鞯降厣?,慢條斯理道,“那殿下就將這幾本書全都抄一遍吧?!?/br>晏行昱:“……”江楓華:“……”江楓華差點瘋了,忙道:“太傅!”林太傅眼皮都不掀:“五遍。”江楓華:“……”晏行昱挑眉,學(xué)著荊寒章的性子,道:“抄這些書又沒用,太傅何必罰我做無用功?”林太傅道:“你抄了十遍,就知曉有沒有用了?!?/br>說罷,冷淡說了句:“三日后將書交給我——下課?!?/br>起身慢吞吞地走了。江楓華如喪考妣,嘴中喃喃著:“十遍……嗚!”晏行昱達到了目的,也沒管江楓華,起身去尋太和殿尋國師。江楓華連忙跟上去:“殿下!殿下!”晏行昱走路還是很慢,重新站起來的感覺是很好,但雙腿依然不習(xí)慣,有時候走得急了都能摔到地上去。江楓華很快就跟了上來,滿頭大汗道:“殿下,林太傅最厭惡別人反駁他所寫的策論,您這次是真的將他惹生氣了,這十遍……臣真的無能為力?。 ?/br>“無能為力就不抄。”晏行昱琢磨了一下荊寒章的性子,十分張狂道,“反正罰得又不是你?!?/br>江楓華一愣,品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訥訥道:“您的意思是,您……自己抄?”晏行昱道:“自然?!?/br>江楓華一言難盡地看著他,似乎沒料到他會主動抄書。晏行昱看著他:“還有事嗎?”江楓華搖搖頭:“沒了?!?/br>他平日里最多的就是幫殿下抄書,現(xiàn)在一不讓他做這件事了,江楓華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宮中還有什么用。晏行昱也沒和他多說,繼續(xù)往前走,他怕國師走了,所以步子稍微有些快,在拐角處直接左腳拌右腳,險些摔在地上。江楓華:“……”殿下今日果然很奇怪。晏行昱很快就到了太和殿,說來也巧,國師剛好從太和殿出來,一身雪白僧袍極其扎眼。“師……國師!”國師一偏頭,就瞧見“七殿下”正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來,他雙手合十,行禮道:“七殿下?!?/br>晏行昱走到他面前,抬手在他手臂上輕輕敲了兩下,低聲道:“師兄,是我?!?/br>國師:“……”國師俊美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些許裂痕,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晏行昱:“當(dāng)真是你?”晏行昱點頭。兩人不便在太和殿門口敘舊,只好慢吞吞往外走。到了御花園,察覺到四下無人,國師才蹙眉道:“昨日陛下讓我進宮說起了天象異樣,我大約就知曉是你們互換了?!?/br>晏行昱:“師兄,到底要如何才能換回來?”國師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清楚?!?/br>晏行昱一怔,他對師兄太過信任,還以為只要國師見了他,定能將魂魄直接換回去——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坑荊寒章。他蹙眉,終于有些擔(dān)憂:“這種真的是邪術(shù)?”國師嘆了一口氣:“我要回去翻翻古書,若真的是邪術(shù),定會有破解的法子。”晏行昱一看有希望,便道:“好,那大約什么時候能有法子?”他和荊寒章昨晚就互換了,本來以為早起后就會像上次一樣還回來,誰知一直到了現(xiàn)在也沒有絲毫動靜。晏行昱突然有種預(yù)感,他們這次八成不會輕易換回去了。國師想了想,溫聲道:“約摸三四日吧。”晏行昱:“……”晏行昱面無表情:“師兄說幾日?”“三四日?!?/br>晏行昱:“……”所以那十遍書……要我自己抄?第16章茯苓晏行昱稀里糊涂地回了七殿下行宮,江楓華大概怕他出爾反爾,已經(jīng)離宮了。晏行昱對著桌子上的三本書,沉默了良久,還是打算去找荊寒章商議商議。按照荊寒章往日的作風(fēng),想要出宮根本沒人會攔他,晏行昱本來自己會暢通無阻的出宮,沒想到卻在宮門口被晏沉晰攔下了。晏行昱故作鎮(zhèn)定,道:“何事?”晏沉晰滿臉漠然:“殿下恕罪,陛下有令,那三本書未抄完,不可出宮,否則就將您宮中的籽料全部收回?!?/br>晏行昱:“……”晏行昱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他決定不隨便生氣了。晏沉晰手持彎刀,驚蟄衛(wèi)只受命于陛下,就算狂妄如荊寒章也不能硬碰硬,更何況晏沉晰還是晏行昱堂兄。晏行昱只好打消了出宮的念頭,嘗試著道:“那我能傳喚人進宮嗎?”晏沉晰還以為七殿下會無理取鬧,沒想到竟然這么好說話:“自然可以,殿下要傳誰進宮?”晏行昱道:“相府晏行昱?!?/br>晏沉晰沉默,剛剛褪去寒意的眸中再次冰冷一片。“殿下恕罪?!标坛廖h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