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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章涼涼道:“我也早就歇下了,還不是照樣被你弄醒了?”晏行昱:“……”荊寒章徹底失去耐心:“你先起來,我的身體可是好好的,圍著京都跑上一圈都臉不紅氣不喘?!?/br>晏行昱耐心地聽他吹,試探著撐著手將雙腿伸向床沿。他雙腿不便多年,如何自如行走都已忘得差不多了。荊寒章雙手環(huán)臂,用晏行昱那張艷麗的臉蛋做出滿臉不耐煩的神態(tài),莫名的違和。他正不耐地等著晏行昱換衣出來,突然聽到里面一聲“噗通”的悶響,像是人的身體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荊寒章:“……”“你在干什么?!”他左右看了看輪椅,沒發(fā)現(xiàn)什么能cao控輪椅行走的機關(guān),只好伸出手使勁掰著輪椅的木輪,生疏又艱難地讓輪椅往前行了幾步。荊寒章cao控著輪椅到了內(nèi)室,掀開珠簾就瞧見他自己的身體正衣發(fā)凌亂,癱坐在地上,似乎站不起來。荊寒章:“???”晏行昱嘗試著手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但他癱久了,短時間根本無法如常cao控雙腿走路,他歉意地一笑,赧然道:“殿下恕罪,行昱太長時間沒走路了,有些習(xí)慣不來這具身體?!?/br>荊寒章:“……”荊寒章從沒有過雙腿癱瘓多年的經(jīng)歷,根本無法理解晏行昱的話。他滿腦子都是:“怎么會不習(xí)慣呢?行走不是人的本能嗎,太長時間沒走路也會有這種后遺癥?”荊寒章有點不信,晏行昱在那連試了很多次,還是沒走兩步就重重摔到地上,膝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聽得荊寒章有些牙疼。“行了行了?!鼻G寒章徹底妥協(xié)了,唯恐晏行昱把自己的腿也給摔折了,“你就坐著吧,明日再說。”要是晏行昱這個時候頂著他的殼子去國師府,當街摔個四腳朝天,丟人的還是他荊寒章。晏行昱點點頭,尋了個最近的椅子艱難坐了下來。明明是自己的身體,荊寒章卻從那張熟悉的臉龐上看出了滿滿的陌生。晏行昱在寒若寺與青燈古佛相伴,性子溫潤又帶著點疏冷,哪怕用荊寒章那張不可一世的臉,依然能瞧出那一派如幽潭的心湖,仿佛什么都不能讓其動容。除了銀子。荊寒章覺得很是新奇,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突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蹙眉道:“你哭什么?”晏行昱一愣,抬手摸了摸臉,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他撩著袖子擦了,低聲道:“做了個噩夢?!?/br>荊寒章嗤笑,做個噩夢都能被嚇哭,這人怎么能這么……荊寒章:“……”荊寒章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他想起來了那破茅草屋里被晏行昱拿著繡花針戳脖子,戳到還剩下一口氣的倒霉男人。荊寒章抬手揉了揉眉心,對自己有些痛恨。他明明最該知道晏行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但為什么就不長記性,只要看到這張臉就會覺得此人弱小無依,是個花瓶美人呢?晏行昱還在仔細地擦淚痕,姿態(tài)說不出的雍容優(yōu)雅,眉頭輕輕蹙著,仿佛有解不開的憂愁。荊寒章看到他這副模樣,完全想象不出晏行昱到底是用什么樣的神情姿態(tài),將繡花針戳向那人的脖頸的。恍惚間,荊寒章突然想到了江楓華對他說的晏行昱的命格。七殺格,大兇之煞。晏行昱擦好了眼淚,抬頭看向荊寒章。兩個真假瘸子面面相覷。最后,還是荊寒章最先開口:“你房里的男人是誰?”說完后他就有些后悔了,這話聽著怎么像是抓jian的怨夫?晏行昱不知是不是被拆穿的更狠了,已放棄掩藏,溫順地如實回答:“我娘親派來要殺我的人?!?/br>荊寒章一愣:“你娘親?相府夫人?她為何要殺你?”晏行昱垂眸,輕聲說:“因為我是災(zāi)星?!?/br>荊寒章蹙眉,直接道:“別騙我,我不信這么拙劣的借口?!?/br>“確實如此?!标绦嘘畔肓讼?,道,“當年我離京之前,當著她和為明的面將一個刺客抹了脖子?!?/br>荊寒章一怔。晏行昱看起來有些難過:“可是我只是想救他們?!?/br>荊寒章沉吟著,有些猶豫。晏行昱這話說得合情合理,若是個尋常人在看到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能將一個成年人抹了脖子的場景,定也會留下陰影。更何況晏行昱還是當著晏為明的面。“為明受驚,發(fā)了三日的高燒,險些沒救回來?!标绦嘘爬^續(xù)道,“自那之后,她便對我又怕又恨?!?/br>任誰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個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怪物。荊寒章又問:“所以你歸京后,晏夫人一直想要殺你?”“不?!标绦嘘艙u頭,“這是第一次,之前的都是京都其他人前來查探的?!?/br>晏行昱說著,眸中的水波再次一閃,似乎又要哭了。荊寒章一看到自己的臉露出這種泫然欲泣的神色,臉都綠了。“別哭!”荊寒章制止他,“起碼別用我的臉哭!”晏行昱點點頭,乖乖地說:“我沒想哭,我哭會提前說的?!?/br>荊寒章:“……”哪怕知道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該笑,但荊寒章還是差點笑出來。生氣之前要提醒,哭了也要提前說?這晏行昱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這么有條有理規(guī)規(guī)矩矩?荊寒章沉思半天,也不知對晏行昱的話信了多少,他也沒繼續(xù)問,催著輪椅就要去榻邊,似乎是打算睡覺。晏行昱見狀忙道:“殿下不可宿在此處?!?/br>荊寒章有點生氣,不滿道:“憑什么?”晏行昱覺得有必要提醒他:“您現(xiàn)在是我的身份,若是留宿在客房,恐怕明日整個京都城都會有人說閑話了?!?/br>荊寒章怔然看了晏行昱許久,臉騰地一下紅了,他無能狂怒道:“什么閑話?我看有誰敢編排!本殿下砍了他!”晏行昱奇怪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不是說殿下的。是會有人說我不知禮數(shù),丟了相府臉面?!?/br>荊寒章:“……”荊寒章這才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他干咳一聲,掩住自己的失態(tài),耳朵尖尖還是紅的,小聲嘀咕道:“這么事多?!?/br>卻也沒有非要在客房睡了。他正要喊阿滿回那“破茅草屋”,晏行昱突然小聲開口了:“殿下?!?/br>荊寒章正煩著:“說?!?/br>晏行昱說:“您能將手臂上的弩箭還給我嗎?”荊寒章想了想,不知哪來的小脾氣,哼了一聲:“免了,你連我的腿都不會cao控,走兩步摔三跤。如果手也生疏,不小心觸動了箭傷了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