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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今天只是短暫地受到了一點打擊,很快又滿血復活。但陳澍知道,不是這樣的。半夜的時候,林聽雨忽然發(fā)起高燒。他燒得神智不清,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卻一直緊緊扒著陳澍,往他胸口鉆。就像一只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崽,白天里的兇狠樣完全消失不見。林聽雨不肯撒手,陳澍都沒法下床拿藥,只能慢慢哄著他。林聽雨燒了一整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了燒。陳澍照顧了他一晚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能打電話跟老藍請了一上午的假。請假理由是“林聽雨發(fā)了高燒,他mama不在家,我陪他去醫(yī)院輸液”。除了沈青梅,沒人知道他們倆同居的事情。還好老藍沒仔細問,只是在電話那頭告訴陳澍,快高考了,身體要緊,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千萬不能把身體搞垮了。成績好果然是有特權的。掛掉電話以后,陳澍低頭看躺在自己臂彎里閉著眼睛沉睡的林聽雨,腦子里忽然冒出了奇怪的念頭。這么多年,林聽雨受傷生病的時候,是誰在照顧他,給他上藥呢?吳女士會帶他去吃藥看病嗎?還是說……林聽雨不吃藥也不打針,就這么一個人硬熬過去呢?這樣的念頭短暫地在陳澍的意識里轉了幾圈又立刻滑出去了。沒有作過多的停留,但擔憂的情緒卻仍然在他心里生了根。答案其實很明顯了。“想什么?”懷里的人忽然出聲。陳澍一頓,低下眼去看他:“醒了?”“嗯?!绷致犛觊]著眼,懶洋洋地應。“什么時候醒的?”陳澍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已經不燙手了,看樣子燒應該是退了,“喝水嗎?”“你打電話的時候。”林聽雨在他胸口蹭了蹭,“喝。”陳澍抬起手,從床頭柜拿過他那個萬年不變的老干部不銹鋼保溫杯。他擰開蓋子,自己抿了一口,試了試水溫,然后轉頭看林聽雨:“坐起來?”“嗯?!绷致犛陸袘猩⑸⒌刈似饋恚蛔訌纳砩匣窖?。陳澍把杯子遞給林聽雨。林聽雨燒得口干舌燥,接過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全喝了。“下午能去學校嗎?”陳澍問。“能?!绷致犛臧驯臃呕厝?,倒在床上滾了一圈,又咕嚕嚕地滾進了陳澍懷里,“不能影響你學習?!?/br>“影響學習是小事?!标愪鴵ё×致犛辏焓置哪?,“男朋友燒傻了才是大事?!?/br>“嘖。”林聽雨睨著他,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林聽雨的精神好多了,燒也退了,看起來也沒有昨天那么喪了,陳澍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們叫了外賣,又短暫地睡了個午覺,下午準時去學校上課。陳澍和林聽雨在五中也都是鼎鼎有名的風云人物了。像當初剛轉學來那會兒,五中的人看陳澍的眼神都很奇怪。那是一種看外來人的眼神,充滿了排斥和敵意。陳澍確實也打破了末流中學原本既定的生態(tài)平衡。陳澍一開始覺得不舒服,后來也就習慣了。到了后期,他的考試分數越來越高,五中的學生們好像也逐漸接受了他,很少再有人用不友善的目光打量他。反而有些女生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崇拜和仰慕。林聽雨本來在同齡人里就很有名,小破縣城里沒幾個人不知道他大名的。就算沒聽說過他,也該聽說過他爸林凱。雖然是個公開性取向的基佬,但林聽雨也不是沒收到過女生的情書。就像上學期,陳澍偷偷摸摸把別人塞進林聽雨抽屜里的情書拿走了。到了高三下學期,他們兩個埋頭苦讀,變成了半隱退的狀態(tài)。學校里又有了新的風云人物,大家也不再把過于關注的視線鎖定在他們兩個身上。陳澍和林聽雨反而樂得清閑。陳澍極其重視隱私,本來就很討厭把自己暴露在聚光燈下,這下徹底遂了他的愿。但奇怪的是,從來沒有人覺得,他們兩個的關系很奇怪。就算陳澍和林聽雨每天都一起來一起走一起吃飯,也沒有人懷疑他們倆在談戀愛。大概是陳澍鋼鐵直男的氣場太過于正直,根本沒人會把他往這方面想。直到今天下午。他們只是一個早上沒來學校,就好像錯過了什么大事一樣。當陳澍和林聽雨走在校園里時,陳澍便很敏銳地覺察到,停留在他們臉上的目光又猛然增多起來。又是那種充滿好奇和窺探欲的眼神。這讓陳澍覺得很不舒服。最奇怪的還不止如此。他們一路從校門口走到教學樓,又從一樓走到三樓,一路上不停有人打量著他們。甚至還有人一邊看著他們,一邊竊竊私語地討論著些什么。等林聽雨一扭頭看他們,他們就閉上了嘴,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但那些探究的目光卻依然直勾勾地望過來,毫不避諱。陳澍也注意到了這樣的目光。他蹙了蹙眉,轉過頭,用眼神問林聽雨,怎么回事。林聽雨沖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了,他昨天受了這么大的刺激,發(fā)了一個晚上的燒,人又渾渾噩噩的,怎么可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莫名其妙。那走一步看一步吧。陳澍想。林聽雨掏出手機,想看看時間,這才發(fā)現,自己的手機從昨晚就處于沒電關機狀態(tài)。這會兒他們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還沒到上課時間,但同學們都已經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塊,不知道在討論些什么。有人先發(fā)現陳澍和林聽雨出現在了教室門口,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所有人都回頭看他們,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沉寂下來。“……”陳澍頓了頓。原本圍在一起的同學瞬間作鳥獸散,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神經?。?/br>又開始了是嗎?林聽雨皺眉。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教室門口到課桌前,也就不到十米的距離,陳澍卻覺得,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拖沓。有的人用書遮著臉,卻悄悄從書本后面露出一雙眼睛打量他們。眼神里是意味深長的打量。陳澍剛坐下來,旁邊的趙芳菲就遞了一張紙條過來。陳澍看了一眼趙芳菲。趙芳菲看著陳澍,手里拿著那張紙條,用力地往陳澍這邊遞。她的表情很起來很著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陳澍遲疑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