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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他也不想喜歡上任何人。女孩子或許不會有,男的更加不可能。就像他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一個人挺好的,他享受孤獨(dú)。偏偏命運(yùn)跟陳澍開了個玩笑,一棍子把他從云里打落到萬丈深淵,丟到那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小破縣城。卻又讓他在人生最黑暗的時(shí)候,遇到了那個又瘋又颯的林聽雨。這下得了。陳澍不僅第一次體會到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對方還他媽奇跡般的是個男的。性取向,是陳澍一直以來都在抗拒的事情。這半年的時(shí)間里,陳澍沉淪在對林聽雨復(fù)雜的情感中,猶豫和逃避了很久。直到林聽雨從他手中滑落,摔下去的那一瞬間,一直以來縈繞在陳澍心頭上的迷霧,終于被撥開了。對的。陳澍喜歡林聽雨,這沒什么好遮掩和否認(rèn)的。喜歡就是喜歡了,他大大方方,坦坦蕩蕩地承認(rèn)。管他是男的還是女的,陳澍想清楚了,他就只想要林聽雨,別人不行。表白的話再次被陳澍說出口后,林聽雨的眼淚就一直沒斷過。他站在原地,傻了一樣,表情有點(diǎn)愣,連眼淚都忘了擦。很多年以后,再次回憶起陳澍第一次說喜歡他的場景,林聽雨記憶中最清晰的,仍然是這一晚城市街頭斑駁陸離的霓虹燈牌和帶著涼意的晚風(fēng)。陳澍站在路燈下,站得筆挺,鏡片下一雙眸神色淡淡地跟他對視。他低聲對他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林聽雨?!标愪娝换卮?,心里有些緊張。卻又語氣堅(jiān)定地重復(fù)了一遍,耳根有些隱約的紅。夜風(fēng)把林聽雨的鼻尖和眼眶吹得通紅。得到了一直以來既期待又畏懼的回答,他狼狽地用胳膊蹭了一把淚痕,又想哭,又想笑,最后擠出了一個難看的表情。陳澍的這句“我喜歡你”,像一陣夏天的暖風(fēng),在這個冬夜里,把林聽雨潮濕陰暗的心給吹干了。“我給你一個小時(shí),不,二十分鐘,不不不,十分鐘?!绷致犛晖愪请p眸色淺淺的眼睛,唇線緊抿,語氣有些罕見的慌亂,“就十分鐘。這十分鐘里你可得想清楚了,我只給你一次反悔的機(jī)會,十分鐘后你再來跟我說一遍。機(jī)會只有一次,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當(dāng)作——”又來。平時(shí)不是挺勇敢的么,怎么到了關(guān)鍵時(shí)候,居然變得這么慫?“一分鐘都不需要?!标愪鴩@了口氣,打斷他,“我絕對不后悔。”林聽雨呆了一下,心被猛地一撞,嘴里卻還在說:“堅(jiān)強(qiáng)善良勇敢獨(dú)立自信樂觀……我,我一樣都不沾邊啊?!?/br>“……你倒記得清楚?!标愪浦?,眼里有一點(diǎn)笑意。“……去你大爺?shù)?,不許笑我?!边@下林聽雨的臉也跟著燙了。“那是以前?!标愪[去眼中的笑意,認(rèn)真地看著他,“如果是你,我可以把之前所有的原則統(tǒng)統(tǒng)都丟掉。飯我來做,碗我來洗,衣服我來疊,衛(wèi)生我來打掃,遇到麻煩我來解決,你怕黑燈我點(diǎn),你怕蟑螂我打,你生病了我準(zhǔn)備好藥。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這些全部都沒有問題。當(dāng)然,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我心甘情愿為你做這一切?!?/br>cao。“我……”林聽雨望著陳澍,喉結(jié)艱難地滾了滾。酸澀感猛烈地撞擊著他的鼻腔,有什么溫?zé)岬臇|西又要從眼眶里漫出來了。林聽雨覺得,今天晚上,他的三觀被陳澍扛著火箭炮突突突突轟了個稀碎。媽的,陳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么嗎?林聽雨不回話。陳澍的心亂跳個不停,緊張得整個后背都繃緊了。林聽雨根本不知道,要讓陳澍說出這些話,簡直跟要了他的命一樣,太難了。但陳澍也不管不顧了,他今天晚上算是徹底豁出去了。兩個人站在馬路邊上,靜默地對視了一陣。夜風(fēng)吹起林聽雨淺栗色的發(fā)絲,將他的頭發(fā)刮得有些凌亂。林聽雨的下眼瞼和鼻尖一直是通紅的,看起來萬分脆弱,好像隨時(shí)都可能再次哭出來。半晌,林聽雨終于開口了。聲音啞得不像話。“我畏懼戀愛,因?yàn)槭苓^的傷我不想再受一遍。我想變成海膽,變成刺猬,或者隨便其他什么都行,只要不會再受傷?!?/br>陳澍的心猛地一墜。他有些慌了,所有的鎮(zhèn)定頃刻間被拋到九霄云外。陳澍看著林聽雨,蹙眉道:“我——”林聽雨卻沒給他打斷自己的機(jī)會,繼續(xù)說:“可從喜歡上你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親手把刀遞到你手里了。”“……”陳澍頓住,眼神驀地閃了閃。“你看,這把刀是用我胸口那根保護(hù)心臟的肋骨做成的?!绷致犛晏鹩沂?,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對陳澍笑了笑,“我的心在這個位置,你隨便捅。陳澍,我對你毫無保留。”如果陳澍沒有表白,林聽雨大概這輩子死也不會讓陳澍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他。……不。就算陳澍對他說了些什么,他也絕對咬緊牙關(guān),不會吐露半個字。可當(dāng)林聽雨真正聽陳澍親口說出“喜歡”二字的時(shí)候,他才發(fā)現(xiàn),一切并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他也做不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灑脫。在林聽雨說完之后,陳澍站了一會兒,忽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飛快地朝某個方向疾步走去。林聽雨沒留神,被陳澍帶得一個趔趄,邊走邊問:“你跑什么?去哪???他們還在店里等我們——”“不管。關(guān)我屁事?!标愪f。他沒回頭,兩條長腿邁著,步伐走得又急又平穩(wěn),氣息帶著些許凌亂,語氣卻不容置疑:“讓他們自己玩兒去吧?!?/br>幾句話的功夫,陳澍已經(jīng)把林聽雨拽進(jìn)了最近的一條僻靜幽暗的小巷子里。巷子里沒有人,也沒有燈。陳澍把林聽雨拽到隱蔽的墻角,只能看見外面街道上漏進(jìn)來的一點(diǎn)路燈光線。還有耳畔邊仿佛與他們隔絕在一個世界之外的世俗喧囂聲。“陳澍,你……”林聽雨的眼神閃爍,輕輕一挑眉,唇角勾起曖昧的弧度。話還沒說完,陳澍便掐住他的下頜,把他壓到墻上,低下頭來。沒說完的言語,全都被堵在了唇齒間。“叫哥?!标愪吐曊f。……這人還記著這茬呢。林聽雨一邊昏沉地回應(yīng)他,一邊含含糊糊地叫出口:“……澍哥?!?/br>外面人聲鼎沸,是五光十色的城市冬夜。在瘋狂躍動的心跳聲中,林聽雨聽見外面路人的腳步聲、談笑聲,還有汽車的鳴笛聲,混雜在一起。好像很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