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澍氣若游絲,“去、去給我找個塑料袋……”“塑料袋?”林聽雨一愣。這個時候,他去哪給他找什么塑料袋???!看到陳澍突然變得有氣無力,林聽雨一時間又急又煩。他抓了抓腦袋上那一頭淺栗色的頭發(fā),往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家甜品店,丟下一句“在這等我”,直接拖著廢腿沖了進去。再出來時,林聽雨的手里多了一個塑料袋。陳澍終于忍無可忍,一把從林聽雨手中奪過塑料袋,起身沖到角落里,對著塑料袋“哇”地一聲嘔吐起來。林聽雨:“……”不是吧。感情陳澍急著讓他找塑料袋,就是為了能吐得矜持一點?嬌嬌貴公子都到了瀕臨嘔吐的邊緣,還能為了形象而強行忍著?林聽雨一時間有些無語,想著“這人直接找個垃圾桶直接吐不久行了嗎非得忍著”。但又轉(zhuǎn)念一想,陳澍那臉皮薄的,要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直接吐在垃圾桶里這種事情,還不如殺了他更來的痛快。……死要面子活受罪。他盯著陳澍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無奈地嘆了口氣,跛著腿,轉(zhuǎn)身走進剛才的甜品店里。等陳澍七葷八素地吐完,一直昏沉脹痛的腦袋終于清醒了些。他一臉嫌棄地給塑料袋打了個穩(wěn)穩(wěn)的死結(jié),確保里面的東西不會漏出來,然后放到一旁。陳澍伸手摸口袋,卻發(fā)現(xiàn)口袋里空空如也。該死,竟然把紙巾忘在教室里了。陳澍剛想皺眉,旁邊忽然伸過一只手,上面拿著一包濕巾和一小袋獨立包裝的漱口水:“給?!?/br>陳澍一愣,扭頭一看,是林聽雨。“……謝謝?!标愪舆^濕巾,拆開包裝袋,抽出來擦了擦嘴角。林聽雨擰開礦泉水瓶蓋,遞給陳澍:“漱漱口。”陳澍接過礦泉水,撕開漱口水,漱了漱口,又喝了兩口礦泉水,清清嗓子,這才拎起地上的垃圾袋,起身走到垃圾桶邊扔掉。林聽雨一直站在旁邊,目睹了全程,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從來沒見過陳澍這樣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吧。林聽雨拎著兩杯熱的甜酒,走上前,問:“還想吐么?”陳澍有些尷尬地推了推眼鏡,搖搖頭。這也太狼狽了。林聽雨將袋子提到他面前:“喝點這個墊墊胃,熱的甜酒。”“……謝謝?!?/br>陳澍接過其中一杯,把吸管從塑料包裝袋里剝出來,戳進杯口,吸了一口。甜滋滋熱乎乎的甜酒瞬間從食道涌進胃里。陳澍一口氣喝了半杯,這才稍微緩過來。林聽雨自己也喝了半杯,見陳澍停下來,問:“舒服點了嗎?”“嗯?!标愪c頭。“胃呢?還疼嗎?”“……還好。”陳澍摸了摸胃,還是有些隱隱作痛。林聽雨迅速喝掉剩下半杯甜酒,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里,轉(zhuǎn)頭看他:“我背你回去?”“不用了?!标愪淇岬鼐芙^了林聽雨,并掃了一眼他那條跛腿。林聽雨嘻嘻地笑了笑:“好啦,我知道你不需要的。今晚你還去沈老師那兒嗎?要不請個假吧?”聽到林聽雨這么說,陳澍這才想起晚上還要補課,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jīng)過了七點。這一天天的,真他媽事兒多。陳澍嘆了口氣:“今晚沒心情,我跟老師請個假吧?!?/br>“那我也不去了?!绷致犛暾f著拿出手機給沈青梅打了個電話,幫陳澍一塊兒把假給請了。陳澍站在一旁等他打電話,順便把剩下的半杯甜酒喝完。等他扔完杯子走回來,林聽雨已經(jīng)打完電話了,站在原地等他:“一起吃個飯?”“……行?!?/br>最后也沒吃成。陳澍沒什么胃口,傍晚親眼看著陳澍他爸這么一鬧,林聽雨也沒有了吃東西的心情,滿腦子都想著剛才發(fā)生的那些事情。兩個人背著書包沿著馬路瞎晃。路過藥店的時候,林聽雨順手買了包創(chuàng)可貼,往膝蓋上的傷口貼了一片。“要不我們回去吧?!标愪⒁獾搅怂膫?,遲疑地問。林聽雨擺擺手:“不要緊,一點皮rou傷。”在林聽雨的堅持下,兩個人繼續(xù)漫無目的地壓馬路。這是陳澍第一次完完整整地逛荊市。很小,很破,街道很窄,沒什么特別高的樓,沒有像樣的正規(guī)商場,就連幾個爛大街的運動品牌的專賣店里賣的都是積壓幾年的過季款式。連肯德基麥當勞都沒有,盜版的“麥肯基”、“啃樂基”倒是有好幾家。市中心也就是個巴掌大點的范圍。其實也沒有陳澍想的那么不好。慢節(jié)奏,空氣好,物價低,山清水秀,適合養(yǎng)老。只是,不適合他。他應該去的是更大更遠更繁華的地方,去見更廣闊更精彩的世界。“林聽雨,聊天嗎?”陳澍轉(zhuǎn)過臉來看林聽雨。“聊個五塊錢的?”林聽雨問。陳澍看了他一眼,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張五塊:“給。”“靠?!绷致犛炅R他,“捶你哦?!?/br>但身體還是很聽話地接過了那張錢。林聽雨拿著那張五塊錢去旁邊面包店買了一個面包,分給陳澍一半,兩個人一路慢慢走上了橋,邊走邊吃。陳澍本來是沒胃口的,但很奇異的是烤面包的焦香味一直往他的鼻腔里鉆,他突然就餓了,捧著那半個面包咬了一口。陳澍三口兩口就把那半個面包全吃了,吃完后還意猶未盡地問林聽雨:“怎么就買了一個,真小氣。”“你得了吧,五塊錢只夠買一個?!绷致犛隂_他翻白眼,并警惕地護住了自己手里那半個。“嘖?!标愪荒槨澳阍趺催@樣”的表情看著他。兩個人站在橋邊,夜色漸沉,華燈初上,橋面上車水馬龍。林聽雨從橋邊探出半個腦袋去看腳下的河流,橋上的路燈都打開了,河面波光嶙峋,倒映著小城的夜色。“林聽雨,”陳澍說,“我現(xiàn)在就像一個掛在橋上的人,下面是翻滾的河流,而我不會游泳。只要一撒手,我馬上就會掉下去,并且迅速沉入河底,再也浮不起來。”“人溺死后,尸體是會浮在水面上的?!绷致犛晏嵝阉?。“滾。”陳澍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一顆信念堅定的心,讓我不要在跟命運抗爭的時候,突然松開手?!?/br>“……嗯。”“而讓我松開手的不可控因素有很多。”“你爸?”林聽雨問。陳澍沒回答,算是默認了,反問一句:“看到今天他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