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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蒼鈺一個趔趄,柒十里不情不愿抱住他的腰,將他固定在自己懷中。“你人麻煩,做出來的陣法也麻煩?!逼馐镟洁熘г沟?。一刻鐘之后,風(fēng)停光弱,施清將腦袋伸出來,看著看著那個陣法。陣法中心已經(jīng)沒有了那只蝴蝶。蒼鈺在陣中翻找一陣,終于找到了一粒微扁,略帶姜黃色的卵。他將那粒卵小心翼翼捧到幽陽君面前:“幽陽君,你看?!?/br>“我一直在想,生命是否是一個輪回往復(fù)的過程,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幽陽君將那粒卵拿起,放在手心中繼續(xù)看,他道:“嗯,你繼續(xù)說?!?/br>蒼鈺鼓起勇氣道:“神明消失之后,山下凡人壽命越來越短,而且死后魂魄要么消失,要么滯留于人間作亂?!?/br>“若是我們能夠讓人將死之前進(jìn)入這個陣法,生死輪轉(zhuǎn)往復(fù),這可不可以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永生?”“還是那縷魂魄,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存在?!?/br>神明沒有消失之前,人類也擁有無盡的壽命,他們可與天地同壽,感受不到時光流逝。神明消失后,凡人壽命也在減少,他們開始面對生老病死。死亡之后,執(zhí)念薄弱者靈魂會湮滅于天地之間,執(zhí)念深重者則會滯留于人間,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日又一日,就算是幽陽君能夠重新塑造魂魄,凡人也變得越來越少,終有一天會消失在這片大陸。另一種方式的永生?幽陽君看著自己手中那粒卵,他道:“你是想說,世間萬物皆可如此,只要將軀體放入這個陣中,便能回到幼童時期?”蒼鈺道:“是,人也是如此,就如同這只蝴蝶,它會再從一顆卵變成一只蝴蝶?!?/br>柒十里湊過去看著,幽陽君催動神力,那顆卵毫無動靜,就靜靜躺在那里,一片死寂。柒十里拿起來捏了捏道:“死了?果然是不行?!?/br>蒼鈺慘白了一張臉:“怎么回事,明明我嘗試過的,明明能夠再度孵化出來,明明……”幽陽君沒有半分責(zé)怪的意思,他摸著蒼鈺腦袋道:“蒼鈺,你可知道,這世間千萬種生物,都是有母親的嗎?”母親,上至昆侖圣靈下至凡間蜉蝣,每一種生物都是在母親懷中長大,無論時間長短,天下萬物無一不遵循這種規(guī)律。蒼鈺道:“我知道,可是幽陽君您想說什么呢?”“你這個陣法,若只是踏入便可換回嬰孩身,那么那個嬰孩是活不下去的,他沒有母親呵護,必然會在出生時便死去,就好像這顆蝴蝶卵一般?!?/br>“雛鳥需要孵化,羊羔需要哺育,所有的靈魂都需要……”“可是人不一樣,人是強大的,他可以自己活下去,像我,我沒有母親也活到這么大……”“幽陽君,能不能讓我拿凡人試一試,說不定,說不定就成功了?!?/br>柒十里道:“你這又是胡說八道,凡人都是有血有rou知曉疼痛的,哪里能夠經(jīng)得起你這么折騰?!?/br>蒼鈺張開嘴為自己辯白:“可是,若是不嘗試,又怎么知道行或者不行,我們總不能一直往外創(chuàng)造魂魄……”“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從昆侖凈池中創(chuàng)造魂魄……”柒十里見他辯白,惱怒道:“你這算是歪理,剛剛應(yīng)該讓你被風(fēng)吹走算了?!?/br>幽陽君溫聲道:“你這個陣法我還要多看些許日子,等我忙完山下之事,就帶你仔細(xì)研究這陣法?!?/br>“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就先下去吧?!?/br>“是?!?/br>將兩個孩子轟走,幽陽君才坐在床前,他滿身疲憊走到床上。他有點累了,剛剛險些撐不住要在那兩個孩子面前露出疲憊之態(tài)。施清盤著尾巴坐在幽陽君身邊,當(dāng)時孟如歸是與他一起被推入此處的,那現(xiàn)在孟如歸應(yīng)當(dāng)就在此人體內(nèi)。“你說,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轉(zhuǎn)換一下思路,考慮考慮蒼鈺所說陣法的可行性?”施清見幽陽君突然開口,他跳到幽陽君腿上,一臉乖巧的等著幽陽君繼續(xù)說。“山下作惡之魂越來越多,我卻無法將他們?nèi)繐羯?,若是上神看到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肯定會說我懦弱?!?/br>那一直挺直的腰桿彎下,他將腦袋靠在施清脊背上,沒有了那份故作堅強,幽陽君臉上出現(xiàn)了迷茫。“你告訴,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做?以后這條路,我又能夠往哪里去呢?”“我可能是傻了,竟然開始問你,你不過一歲,能明白什么呢?”施清不敢動,任由幽陽君將臉頰埋在自己脖子上。這樣過了許久,幽陽君終于將它放開,自己松開腰封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施清見他睡著,便小心翼翼將自己爪子放在那人的鼻梁上,卻又不敢造次。他撅著屁股將自己擠進(jìn)那人懷中,兩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窗外桃花若煙霞菲菲,有長尾蝶流連與其中,再往上看去便是昆侖凈池。柒十里和蒼鈺爭吵之音傳來,施清沒有聽清他們二人究竟在吵什么,估計還是因為剛剛陣法的事情。他緩緩閉上眼,眼前最后一幅場景便是鋪天蓋地的大雪。☆、神力漸弱好像有些冷,施清迷迷糊糊中往幽陽君懷中鉆了鉆,腦袋一下碰在床柱上,等他睜開眼睛,身邊已經(jīng)是空無一人。他撐著起身,透過窗戶往外看去,終于明白為何會如此寒冷。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就連桃花之上都壓了厚厚一層雪花,靈鳥立在枝頭,茫然看著這一片素白景色。簌簌細(xì)雪,一片蒼茫景色。從床鋪上一躍而下,施清往門外走去,終于在一片桃花樹下見到了幽陽君。幽陽君衣衫單薄,領(lǐng)口微微敞開,他坐在一片雪地中,十個指尖被凍得微微有些發(fā)紅。他左手搭在膝蓋上,右手握著幾只長尾蝶。見施清沖著他走來,幽陽君道“你醒了?”施清點點頭,走到幽陽君身邊靜靜看著他,赤腳從雪地上走過,他腳尖都有些麻木。“這是昆侖第一場大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br>幽陽君比劃了下:“從我這么小的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么大的雪?!?/br>一人一狐相對無言。“你從未下過山,我?guī)闳ド较驴纯窗桑纯捶查g之人是如何生活,看看他們都在做什么。”“等下一次就帶你下山,山下比這昆侖要熱鬧很多?!?/br>柒十里跟蒼鈺從遠(yuǎn)方跑來,他們身上披著厚斗篷,鼻尖凍得通紅,說話之間冒出白色霧氣。“神君,你召喚我們?”幽陽君抬手將面前那層厚雪化開,露出一片空地。他對著蒼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