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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奪嫡不如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0

分卷閱讀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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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了——他們?nèi)硕荚趺礃恿???/br>
沈驚鶴望著這一隊人的身影消失在營帳簾子內(nèi),隨手抓住附近守衛(wèi)的一個士兵,瞪大雙眼高聲發(fā)問,聲線微抖。

士兵似是被這一向淡然沉穩(wěn)的六皇子此時幾乎有些魔怔的模樣嚇到,愣了片刻,才連忙回過神來答道:“回殿下的話,劉副將已經(jīng)把梁將軍和其他弟兄們都找回來了。我們離得遠(yuǎn),看不清情況是什么樣的,但是人還能送到神醫(yī)那邊去,應(yīng)該是會沒事的!”

沈驚鶴這才松了口氣,眼角劃過一絲澀意。天知道在他剛才著急得忍不住發(fā)問的時候,他的心里有多么恐懼,害怕著聽到副將找回的只是他們的……

他眨了眨眼,遮去了那險些要變作水霧翻滾涌上眼眶的酸澀情緒,背過身去負(fù)手站在蕭寧的營帳之外。

士兵怕他要進(jìn)去,想到蕭寧之前的囑咐,有些為難地?fù)蠐项^,“殿下,屬下知道您擔(dān)心將士們的安危,但是蕭神醫(yī)方才特意吩咐過了,說是他治病的時候最好不要有旁人打擾……”

“你放心,我不進(jìn)去?!鄙蝮@鶴一抬手止住了他接下來的話語,閉了閉眼,“我就在這里等著。什么時候蕭寧出來說可以了,我什么時候再到里頭去看他……他們?!?/br>
士兵仍想開口提醒他,診治這些中毒已久的人可不是一刻半會兒的功夫便可完成的。然而當(dāng)他看到沈驚鶴臉上那宛若幾欲溺斃的人忽然能將頭從海面上探出、在瀕死之間重獲新生的難言神色之時,心頭竟然一下被這股磅礴而厚重的情緒完全震撼住。到了嘴邊的話也被生生咽回了喉嚨間,只好握緊了手中的長戟,繼續(xù)一絲不茍在營帳前守衛(wèi)。

這一等,就生生將日頭等到了天際的西邊。從林間刮來的風(fēng)逐漸變得寒涼,胭脂紅色的火燒云爬滿了半邊青空,像是被火焰灼燒過后的深淺血痕。

沈驚鶴的面龐已被風(fēng)吹得有些麻木,然而他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背對著營帳。他根本不敢試圖挑戰(zhàn)自己的自制力,連一個轉(zhuǎn)身的動作也無法做出——他只怕一旦自己轉(zhuǎn)回了身,看到了隔著薄薄一層營帳之內(nèi)躺著的人,他就會忍不住揮開一切擋在面前的人飛奔進(jìn)去,一直到他身邊,將他的手再一次緊緊握在掌心中。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內(nèi),借由若隱若現(xiàn)傳來的刺痛感勉強維持著面上的冷靜。牙齒無意識地咬著下唇摩挲,幾乎將那片快沒有血色的薄唇刻出淺淺傷印。

身后忽然傳來掀開簾子的聲音,不響,卻清晰無比。

“六殿下?!?/br>
是蕭寧的聲色,帶著全神貫注醫(yī)治良久后的些微疲憊。

下一秒,沈驚鶴已是驟然旋身,往前猛地踏了兩步,微微發(fā)紅的眼角被死死瞪大。

“他……他怎么樣了?”

沈驚鶴一瞬不瞬地盯著蕭寧的嘴唇,要在他將每一個字吐出的那最初一秒就將其收入耳中。他的腦袋因為站立良久后突然的行動而有些眩暈,如鼓的心跳聲一下下響徹在耳畔與胸膛,像是一柄柄小錘重重敲擊著整副心魂。

蕭寧看到他溢于言表的惶然與希冀,眼底剎那間劃過的除了一絲了然,似乎還有什么別的更深更復(fù)雜的情緒。

他呼出一口氣,看向沈驚鶴,別了別頭。

“我把他還給你了?!?/br>
沈驚鶴一瞬間像是被抽干了周身的所有力氣,強自堅持了許久,直到這一刻親耳聽到梁延終于平安的消息,那些無數(shù)個晝夜曾被他深深壓抑藏入心底的絕望與崩潰,才終于能毫無顧忌地發(fā)泄出。

他長長喟嘆了一聲,有釋然,有激動,更多的卻是讓自己語無倫次幾乎想要落淚的感恩。緊緊掩住面容的雙手有些發(fā)顫,一如他顫動不已的心弦。

他的梁延回來了,上窮碧落下黃泉,終于還是回來了。

“他剛被送回來時,情況看上去可不太好,若換作旁人,只怕早就已經(jīng)死了百八回了。連我都很驚訝,就算是這樣了他竟然還能強撐住這一口氣?!笔拰幷驹谠?,淡淡開口,“不過也得虧他撐住了,不然縱使我再怎么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也不可能將他救回來了?!?/br>
“謝謝你?!?/br>
深深看了蕭寧一眼,沈驚鶴轉(zhuǎn)過身來,頭也不回地往營帳的方向踏去,宛如一只高飛的倦鳥終于可宿歸巢,投到了自己最為熟悉的那片溫柔深林之間。

與他擦肩而過之時,蕭寧動了動指尖,似乎想要觸碰些什么。但到底,他也只是低首看著從指縫之間翛然掠過的那一束風(fēng),勾起唇角,自嘲地淡笑了笑。

營帳之內(nèi)的光線比外頭稍微黯淡了些許,沈驚鶴屏住呼吸,目光在兩旁閉目躺著的人群間一一細(xì)致掃過去,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面容。

一直到走到營帳盡頭,等到不安與恐慌再一次叫囂著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之時,沈驚鶴才在一抬眼后,發(fā)現(xiàn)營帳深處竟然還有一處被簾子隔開的小房間,里頭似乎獨自平躺著一個身影。

他的鼻頭一下有些酸。

那個身影實在太為熟悉了……縱然只在光線中被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剪影,然而他又如何能認(rèn)不得?

像是怕打擾了什么,沈驚鶴將腳步放得更輕,一寸寸踏到簾子旁,輕輕將它掀起。

是梁延。

一個胸膛隨著尚有些微弱的呼吸而淺淺起伏、棱角輪廓因為消瘦而更為深刻分明的梁延。

沈驚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又或者說,他根本無心去想。

他所有能做的,也是在下一刻就的確如此作為的,是緩緩走到閉目沉睡的梁延身邊,小心翼翼地貼著他坐下,將發(fā)顫的掌心貼到他蒼白的臉龐上。

真好,真好。

眼前是他,掌心下的是他。一個,活生生的他。

沈驚鶴深深閉上了雙眼,如果不是梁延極淺的呼吸不時拂過手側(cè),他幾乎都要懷疑起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美好得不似真實的夢境。等夢醒來了,他仍然一個人被拋在京城,在一片人仰馬翻驚聲高叫之間,任那捧guntang的沸茶混著血水在傷痕縱駁的手掌上洶涌流下。

“梁延……”

他呢喃出聲,呼喚著早已被深藏到心底的名字,宛若在乞求著期冀多時的救贖與安撫。

他的聲音明明比秋日晴空下漂浮著的細(xì)羽還要輕,可偏偏掌心下那個深陷入沉睡的人卻仿佛聽到了這微顫的兩個字,眉心帶著掙扎之色跳了跳,仿佛在奮力從暈眩的桎梏之中掙脫。

沈驚鶴忽然感到面前有些異動,他睜開了眼睛,恰巧與一雙沉黑而深邃的眼眸直直對上。

驚心動魄。

呼吸一窒之前,這是他腦海里唯一能想到的四個字。

一只手有些艱難地從被褥之中伸出,緩緩貼到他的手背之上,微涼的手掌卻讓沈驚鶴渾身上下仿佛都被烈焰灼燒至,一下下更為急促而瘋狂跳動起來的心臟將全身血液都點燃至沸騰。

鼓噪的心跳聲中,他似乎聽到一道沙啞干澀的聲音從天邊外響起。

“別哭?!?/br>
眼前那人說話都有些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