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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奪嫡不如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

哪里不一樣了?沒了梁延,他還有五哥,還有四姐,還有方平之朱善田徽……

梁延是不一樣的!

那聲音愈被壓制掙扎得愈頑強(qiáng),喋喋不休,翻來覆去,直吵得沈驚鶴頭都要疼得裂開。

隨你去,愛說就說吧。

沈驚鶴自暴自棄地把書冊重重翻到下一頁,抬起頭瞪大了眼直直盯著學(xué)正,看也不看身側(cè)這幾日一直猶豫徘徊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目光。

例行的晨誦隨著日頭的漸漸攀高已宣告結(jié)束,沈驚鶴一聲不吭地將書冊一本本放回書篋中,腦中還余留回響著學(xué)正四平八穩(wěn)的講習(xí)聲。

他這幾日聽堂的成效低得很,故而每天晨誦后不是隨沈卓軒去成文館溫書,便是和方平之那三人一同去和諸學(xué)子們研習(xí)經(jīng)義。這一來二去的,倒是與太學(xué)中的學(xué)生們都熟稔了不少。

“五哥,我收拾好東西了,咱們走吧?!?/br>
沈驚鶴抬起眼,對著隔了幾排坐席的沈卓軒遙遙喚道。

一旁正沉默不語收整卷帙的梁延聽得他的話聲,拿起書的手幾不可察地一頓,喉頭上下微動,咽下一抹難捱的苦澀。他的目光不受控制望向了沈驚鶴的背影,定定看了會兒,終于敗下陣似的匆忙收回。

沈卓軒往他們那處瞅了一眼,搖搖頭,在心下輕輕嘆了口氣。

這幾日也不知道那兩人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好成那樣,如今卻如同鬧別扭了一般誰也不肯理誰——不對,這話倒也不完全準(zhǔn)。至少他幾次都看到梁延躊躇著張口想要對自己的弟弟說些什么,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卻總是被沈驚鶴倉促匆忙地一轉(zhuǎn)頭所打斷。

他看著梁延愈發(fā)暗下來的臉色和周身冷凝如凜霜的氣息,無奈地扯出一絲苦笑。

這兩人到底要較勁到什么時候?算起來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偏生這犟起來的脾性倒還真令夾在中間的他為難。他當(dāng)然看得出梁延有多想重新跟沈驚鶴說句話,也知道沈驚鶴這幾日淡然下總藏不住那一絲心不在焉的惘然低落。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能讓這二人如此糾結(jié)為難的,想來亦不是什么簡單小事。

沈驚鶴已提了書篋遠(yuǎn)遠(yuǎn)向自己走來,沈卓軒只得也一拂衣擺站起身,眼含同情地瞥了一眼孤零零怔坐在遠(yuǎn)處的梁延,同他一起向成文館行去。

“驚鶴。”繞過一處少人的轉(zhuǎn)角,沈卓軒思忖片刻,偏頭輕聲道。

沈驚鶴聞言倏然停下腳步,清澈的雙眸回望。

“怎么了,五哥?”

沈卓軒微嘆口氣,關(guān)切地盯著他,“你知道我想說什么……梁小將軍自不必提,我亦看得出來,你其實也很珍視與他之間的友誼,對么?”

沈驚鶴沉默一瞬,低下頭看不清神色,聲音中卻是挾著幾分未掩藏好的失落,“五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并沒有那么簡單。我與他對朋友的定義實在有天淵之別,我實在是……”

“天淵之別?”沈卓軒輕輕按著他的肩,“我不明白,朋友為何需要被定義。同心而共濟(jì),始終而如一。你與他既然性情相投,又意趣合鳴,便已可稱難得的知交。無論‘朋友’一詞如何被釋義,你們之間的情誼都不會改變,不是么?”

他又一聲長長喟嘆,“人生交契,不過相知相惜,可以一心換一心。”

“一心換一心?”沈驚鶴面色怔怔,又在口中低聲喃喃著這幾個字。良久,他的面容中閃爍過一瞬的掙扎。

“五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好的。”言罷,沈驚鶴抿了抿唇,別過頭繼續(xù)快步向前走去,那筆挺修長的背影卻莫名有一絲寥落。

沈卓軒話已至此,卻也無法再多說,只能搖搖頭跟上去。

然而沈驚鶴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住身形,驀地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看向沈卓軒。

“對了,五哥,有一件事或許還當(dāng)真需要你幫忙……”

西苑,武場內(nèi)。

梁延手中的雕弓挽若滿月,高大的身影如峰巒般在砂礫上投下一片冷峻陰影,鷹隼似的目光牢牢鎖定著武場另一端埋于高草中的木靶。

草勁風(fēng)高,白羽隨著弓弦松開的一聲嗡鳴如流星颯踏劃破空氣,驟然驚散云邊秋雁,帶著威撼邊城的力道直中靶心。尖銳的箭頭觸到木板仍不肯止,挾著氣吞山河的力道兇猛向前沖去,直到大半箭身都沒過木靶,只將木板上生生破開幾道縱橫裂痕。

吳鉤明霜曉,弓聲驚塞鴻。

梁延隨手扔下手中的弓,神色暗沉不定。他已經(jīng)一連射了十?dāng)?shù)發(fā)的羽箭,然而心中左沖右突的那股子郁氣仍是未能淋漓盡致發(fā)泄出來??墒且坏┦帐滞O?,胸口左側(cè)又會重新覆上一陣悶悶的痛。

他煩躁地將拳頭捏緊咯咯作響,一拳打在武場旁的高樹上。“砰”的一聲悶響,那樹便身不由己地?fù)u擺震顫起來,蕭疏黃葉簌簌落了滿地金。

“那并不是友誼,而是同情與保護(hù)欲?!?/br>
沈驚鶴的話和那靜靜看過來的悲切眼神不期然再一次浮現(xiàn)在腦海,梁延垂下了眼,那雙總是沉穩(wěn)不見波瀾的深邃眼眸竟劃過了一絲茫然。

同情?不,他了解少年的自尊,同情是對他的輕蔑。

保護(hù)欲?或許吧,可是似乎又不全然是。至少,總有些細(xì)小如秋毫的焦躁難耐在心中提醒著他并不是這樣。

到底是為什么呢……

梁延皺著眉挪開視線,總覺得心中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然而正午的驕陽實在太為炙人,明晃晃的日光晃得他心神不寧,卻是一時再難分辨剎那間劃過的情緒。

……

“六殿下,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幾人就先回去了?!狈狡街帐爸腊鸽s物,還不忘抬頭微笑著望著沈驚鶴說道。

“殿下又要留在側(cè)院溫書么?”開口的是田徽,他向來是個活潑的性子,此時與沈驚鶴相熟后自然便少了幾分敬而遠(yuǎn)之的顧忌。他轉(zhuǎn)轉(zhuǎn)眼珠,跳過去一拍不遠(yuǎn)處早已拿好書篋等著他們的朱善,“看看人家殿下,再看看你!再不抓緊多讀讀書,小心幾日后的月試掉下優(yōu)檔!”

朱善躲閃不及,被他拍了個正著,卻只是憨笑著摸了摸腦袋,抿著唇?jīng)]再開口。

沈驚鶴輕笑著擺擺頭,“朱善每日都踏踏實實地溫習(xí)功課,我看啊,有這閑工夫你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吧!”

田徽眨了眨眼,皺起了一張臉,“唉,殿下你已經(jīng)這么聰明了,還要每日留下溫習(xí)到這么晚,這可叫我們怎么活呀!”

方平之順手卷起書卷輕拍了下他的頭,“你當(dāng)?shù)钕孪衲阋粯樱谷绽飸T會耍嘴皮子。月試在即,還不快回去好生將書翻一遍?”

幾人又笑著拌了幾句嘴,這才互相道別著離開。目送他們走出門后,沈驚鶴獨自一人回到側(cè)院內(nèi),點起一盞矮燈,借著暖融的亮黃色垂首翻起了書頁。

皇帝早前賜予他的玉牌他一直收在身上,有了這塊玉牌,他便可在太學(xué)下學(xué)后仍然留下自己靜靜溫一會兒書,不必?fù)?dān)心宮門落鎖來不及趕回去。

再過幾日便是太學(xué)的第一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