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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天,愚蠢的人類們,這里站著的可是惡龍,哪怕是博物館也先讓他征用一下吧!為了你們的生命!阿諾在心里默默祈禱著。他沒有見過尤里卡發(fā)脾氣,也不想見到。“你家?!哈,哈哈哈哈,他媽的,雪國的伙食太好了,又養(yǎng)出來一個瘋子!”另一名在抽煙卷的士兵把嘴里的煙卷吐到地上碾了兩腳,舉起獵(槍,直接抵到了尤里卡的脖子上?!斑€不快滾?大爺們沒空陪你發(fā)瘋?!?/br>我說,你們雪國人民都這么暴躁的嗎?珍惜生命好不好啊。阿諾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好在另一個人還有點(diǎn)理智,他把同伴的獵(槍別了回去,警告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他不屑地對著尤里卡說:“你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博物館建成的時候你曾祖父還在娘胎里呢。你叫它名字看看它答應(yīng)嗎?可笑。趕緊回去,這里不是你小子撒野的地方?!?/br>尤里卡沉默了一會兒,阿諾猜測他是在壓抑自己把這兩個人打飛的心。然后就聽尤里卡從喉嚨里叫出了一個名字:“帕特農(nóng)?!?/br>“我在?!边h(yuǎn)傳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厚重的答應(yīng)。很難形容那聲音的質(zhì)感,人類是無法發(fā)出來那樣的聲音的,帶著一種奇異的嗡鳴,聽得人耳膜震蕩。“它答應(yīng)了。”尤里卡淡淡地對著兩名癡呆狀的士兵說。房、房子真說話了?!阿諾也癡呆了。“我們之前居住的那個城堡名字叫做凡爾賽哦?!鄙砗髣倓偟竭_(dá)的萊姆俏皮地補(bǔ)充道。第18章mama“裝、裝神弄鬼!”兩名士兵憋紅了臉,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房子,本能地離圍墻遠(yuǎn)了幾步。恐懼使他們更加憤怒和粗魯,“呸!”他們往尤里卡腳下吐了口吐沫,正要再說些臟話壯膽,但是突然像是被兩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了喉嚨。“呃、救……救命。”兩個壯漢手中的獵(槍滾落到地上,臉上寫滿了驚恐。他們被推到圍墻上一寸寸離地,兩腳懸空。他們的雙手扶住自己的脖頸,好像在拉扯著什么,但是毫無用處。呼吸困難是注定的命運(yùn),不多時他們的臉色就變作青紫。大門自動打開,尤里卡抱著阿諾朝著里面走了進(jìn)去。“趕緊跑吧,別回來了?!比R姆走在后面,對那兩個被放下來正劇烈咳嗽著的士兵叮囑道。可是那兩個人目光呆滯,竟是一邊咳嗽一邊朝著彼此吐起口水來。明明氣都快斷了,也不怕被自己的唾液嗆死。場面一時變得很是惡心。“噫。”萊姆趕緊收回視線,一邊搖頭一邊快步跟上前面的兩個人。“尤里卡真會玩。”他感嘆道。-帕特農(nóng)內(nèi)部的裝潢和凡爾賽師出同門。不同的是,多了些許“人工”的規(guī)整性。入口就是一塊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寫道,此地是擁有五百多年悠久歷史的皇家城堡。在當(dāng)時,雪國人民就具備了如此尖端的技術(shù)手藝,能建造出這么宏偉而藝術(shù)的建筑和工藝品,還擁有如此多的奇珍異寶,是人類的奇跡,是古人智慧的結(jié)晶。阿諾頭暈眼花,還沒來得及看完上面的全部介紹,就見尤里卡一腳把這告示牌踹翻了,看起來有點(diǎn)生氣。也對,鳩占鵲巢的,還大言不慚地歌頌鳩之偉大,鵲看到了可不是得生氣嘛。這大概是一個提示,很快這座擁有自我意識的房子就明白了主人的想法。因為被改造成博物館而多出來的柜臺和各種各樣的玻璃隔離器皿自發(fā)粉碎,不出一分鐘,這里就再看不出所謂“博物館”的痕跡。尤里卡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diǎn),他沒有多做停留,直接上了三樓的臥室。阿諾被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如果是平時,他一定要好好觀察一下這個房間,再細(xì)細(xì)品味躺在這樣一個優(yōu)質(zhì)的床上的感受。可是此時作為一個高燒的病人,他實(shí)在無能為力了。剛剛清醒那一片刻可以稱得上是“回光返照”,阿諾又陷入到來勢洶洶的高熱中。難以形容這是一種怎樣難受的體驗,阿諾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掉了。他其實(shí)很少生病,幾乎從來沒有生過大病,也不敢生病,并且為了提高免疫力一直堅持鍛煉身體。健康對他而言,可能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幸運(yùn)的事。因為在伊路亞特王室生病,留給他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被佩拉母女“趁他病,要他命”。平時保護(hù)自己已經(jīng)是困難模式,倘若生了病就是白白遞給敵方一個生事的由頭。在惡龍的身邊反倒可以安心地病下去了,多么可悲的事情。病人的情緒會無法控制的悲觀,所以阿諾堅信自己這個時候流眼淚一定不是脆弱的表現(xiàn),眼角有水漬也會被guntang的皮膚蒸發(fā),所以不丟人。在這種心里安慰下,他逐漸于高熱中失去了意識。萊姆匆匆地跑到這間房,看到的就是昏迷的阿諾,以及呆呆地站在一邊的尤里卡。“你請了人類的醫(yī)生嗎,尤里卡?”“沒有?!?/br>“那你自己救了阿諾嗎?”“沒有?!?/br>“你為什么不做?阿諾看起來很難受?!?/br>尤里卡沉默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萊姆不懂這意味著什么,他不懂成年龍情緒的陰晴不定,他只是感到著急:“人類是很脆弱的生物,阿諾會死掉的!尤里卡,你怎么了?”“……”“你說話呀?嗚嗚嗚,你怎么了?”萊姆走過去扒拉著尤里卡的衣角,無措地哭了。“……那你又為什么要把阿諾接住?嗚嗚嗚嗚我不想出來玩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尤里卡不吭聲,如同陷入了另一個世界。萊姆搖搖他的衣服,哭得稀里糊涂,對方卻毫無反應(yīng)。他嚎啕著撲到床邊拉起阿諾的手,捏住阿諾冰涼的指尖把它們送到被子里蓋好。“尤里卡,我討厭你!”他趴在阿諾身上埋頭大喊。“……mama?!?/br>“阿諾?你說什么?”萊姆猛地抬起身,吸吸鼻子爬過來把耳朵湊到阿諾的嘴邊,只感受到了一團(tuán)熾熱的呼吸。阿諾仍然閉著眼睛,昏迷中眉頭也皺得很緊,整個眼圈都紅彤彤的,睫毛濕濕的。他干裂起皮的嘴巴在喃喃著,“mama?!?/br>聽清了阿諾的病中囈語,萊姆的眼淚“刷”地又落下來了。他哭著扭頭對仿佛一瞬間變了個人的尤里卡懇求道:“阿諾想mama了,我們把溫蒂找回來好不好?”然后他又搖搖頭哽咽著糾正自己:“不,我們回阿諾的國家,我們?nèi)フ宜膍ama,求你了尤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