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張臉還是非常奪目的，難免會有人盯上，已到了合體期的修為足夠讓很多人自行退避，不過一路矚目是逃不過的。

入夜前三人入住客棧，沈昀將江何送到房間時沈清宵早就關上隔壁房間的門，江何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態(tài)度這么冷淡，他得罪過沈清宵了？沈昀見他盯著沈清宵房門看，打著哈哈含糊過去，只讓江何好好休息。

江何百思不得其解，抱著系統(tǒng)轉身進屋，正要關門，沈昀又調過頭來跟他說：“江城主，我?guī)熜诌@兩天還病著，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

江何將房門關上，默不作聲讓沈昀碰了一鼻子灰。

沈昀摸摸鼻子，苦著臉去找沈清宵，早知道就不跟他出來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得幫他哄人。

再晚些時候，江何難得打坐修煉一陣，沈昀又跑來找他，敲了下房門，在屋外問，“我可以進來嗎？”

不等江何回答，他就用靈力撥開門閂，推門探進顆頭顱來，笑嘻嘻的看起來很欠揍，“江城主?！?/br>
江何停下修煉，和系統(tǒng)一致無語至極，所以說剛才問他有什么意義？

沈昀一點也不在意，跟江何說：“天色不早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江何這幾天心里有事，都有些食不知味，搖搖頭不太想去。

沈昀即刻面露難色。末了江何想了想，問道：“你們宮主去嗎？”

沈昀撓頭道：“宮主不去。”但是宮主讓他帶江何去吃飯。

江何沒了興致，本來還想看看沈清宵騙他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戲，不料他將他帶到這個地方后就一直不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要干什么。

沈昀硬著頭皮上去拉人，“江城主，我知道飛雪城有家酒樓做菜極好吃，老板還是個高階廚修，只做極品靈獸rou，我?guī)闳L嘗？”

說得江何也有一點意動，撈上系統(tǒng)跟著沈昀去了。

沈昀對飛雪城似乎格外熟悉，到了這里跟回到自己家似的，在飛雪城中最大的酒樓飽餐一頓后，二人慢悠悠在繁華夜市上散著步往客棧走回去。

靈獸rou做成佳肴美味，自然要比尋常菜色珍貴百倍，江何吃了這一頓感覺身上靈力充足了不少，連系統(tǒng)都沾了一點光，不過是沈昀大出血了花費了不少靈石而已，江何走著走著，問起沈昀為何對此地如此熟稔。

沈昀頓了下，笑道：“其實我從小就在這長大的?！?/br>
江何幾度險些被他這矮個子臉嫩的外表迷惑過去，才想起來他年紀也不小了。說著，沈昀很刻意地補充道：“師兄也是在這長大的哦?！?/br>
“哦?！苯螒艘宦?。

沈昀看他神色冷淡，走到他面前倒退著走，小小聲問：“江城主，想不想知道我?guī)熜中r候的事？”

江何斷然搖頭，“不?！?/br>
沈昀面露挫敗，很快又恢復笑臉，手臂一把搭上江何肩膀，一手抖開扇子，特風sao地搖了起來。江何本來想推開他，大冬天的搖什么扇子，就算飛雪城沒有下雪氣候也不算溫和，直到沈昀開口，他手下一頓，收了回去。

“我跟師兄，棠兒姐，還有阿涼其實都是孤兒，是無霜宮的老宮主收留了我們，還有很多同伴也是如此。我五歲死了爹娘，因為根骨不錯，被挑到無霜宮……對了，飛雪城后頭有個天穹殿，那里也是無霜宮的地盤?！?/br>
江何瞥他一眼，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分明沒有喝酒，也不知道為何，沈昀特別有興趣跟他說這些私密，還是在大街上，二人勾肩搭背往回走，他便一直說個不停，“老宮主很多年前就已是大乘巔峰，因為渡劫失敗被天雷灼傷，撿回一條性命后便退居天穹殿，那時無霜宮便由少宮主繼任了。”

“你師兄？”江何問。

沈昀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哈哈笑了幾聲，“我?guī)熜衷趺纯赡苁巧賹m主，少宮主是老宮主唯一的兒子?！?/br>
“哦。”江何又應了一聲。

沈昀瞧他似乎不感興趣，又低聲跟他抖了些料出來，一臉八卦，“其實，少宮主被我?guī)熜謿⒘?，我?guī)熜质侵\權篡位得來的今日地位?！?/br>
江何：“……”

沈昀對上江何略顯錯愕的眼神，緩緩松了口氣，“我五歲進天穹殿，少宮主已經(jīng)繼任數(shù)年，當時沈矜師兄也不過十來歲，他是老師所有弟子里資質最差的，也是所有弟子里最勤奮的，因為他的體質，對大家的要求，老師只要他做到一半即可，但他每次都盡全力完成了，這才能勉強留在天穹殿里?！?/br>
“不合格會被篩出去？”江何聽出了言外之意。

沈昀面色忽地有些冷，“是，一旦被踢出去，老宮主便不會再用這個弟子，當時我不知道他們被送到哪里去了，還以為他們只是出了天穹殿，或許是回家了，直到后來長大了才知道，他們都沒能活著走出天穹殿?！?/br>
江何倏地一怔，眉間有些不忍，“無霜宮到底是魔宗?！?/br>
“是啊?！鄙蜿揽嘈Φ溃骸叭魺o這般殺伐果斷，心狠手辣，老宮主何來的今日地位，無霜宮也無法威震九云州北地，在此一手遮天。”

江何點頭。這個修真界便是如此殘酷，他以前的世界還好，哪怕修士會受到層層監(jiān)管，自由幾乎被完全剝奪，也是為了讓更多的平凡人安心生活，不像這里，放任自流的魔道上，人人崇尚的只有武力至上，強者居之。

所謂人命，所謂對錯，所謂法則，在這里誰會在意？這才是真正的魔道，不是人入了魔，而是人心入了魔，肆意放縱自己的暴戾和欲望。

“說起來，師兄在眾弟子里一向算不得拔尖，只因為他是老師撿回來的，身懷惡疾卻又勤勉過人，老師對他格外關心了些，老宮主倒很少注意過他。后來長大后，大家都出了師，我們剩下的六人被老宮主派到無霜宮來?！鄙蜿赖溃骸澳菚r老宮主對師兄予以厚望，命他為右護法，無憂為左護法，一左一右輔助少宮主，因為老宮主對他的看重，少宮主嫉恨在心，沒少挑他的刺，他也是因為少宮主才會染上寒毒。”

江何點點頭，沈清宵曾經(jīng)跟他說過這里，“后來你們就反了？”

“你不聽聽少宮主是如何欺辱沈矜師兄的嗎？”沈昀問。

江何覺得沈昀像是來當說客的，只是目的不清楚。

沈昀也不吊他胃口，就這么直白與他說，“少宮主常派他去做又苦又累的活，從不間斷，哪怕他病發(fā)也得完成，還事事都在雞蛋里挑骨頭，他看師兄不順眼，也嫉妒師兄比他強，比他更受老宮主重視，就沒打算讓他好過。后來聽聞有人說起師兄樣樣比他好，還比他俊俏好看，他一怒之下，召來師兄扔給他一身女裙，說他長的這般好看，不知穿上裙子抹上胭脂會如何?！?/br>
這個少宮主才是真的變態(tài)吧。江何皺眉道：“他照做了。”

沈昀嗤笑一聲，原本乖巧清秀的臉上有股說不出的厭惡和陰冷。

“不然還能怎么樣？壓在他上頭的不只是少宮主，還有老宮主，他也是舉步維艱，老宮主沒幫他，他就只能自己忍著這屈辱，一忍可是三十年，至今宮中知道舊事的人都不敢抬頭看他，就怕有朝一日有人重提舊事，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