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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何猜他是消氣了,歪頭笑了笑,低聲問:“豆花甜不甜?”呼吸幾乎擦到臉頰,溫?zé)岬?,似乎還帶著幾分甜香,沈清宵看著江何湊近過來的笑臉,眸中一怔。“……甜?!?/br>“你不生氣就行?!苯畏判母纤卧贫耍呑哌吙邪?,咬過沈清宵吃過的地方,還伸出嫩紅的舌尖舔了下上面的湯水。沈清宵看著,又聽他笑嘆一聲,“我也覺得甜。”就是被沈清宵搶了一碗,好可惜。沈清宵眸中一黯,眼底倏然竄起一簇火花,快速燒到后腦勺,轟的一下炸開,四肢百骸都被燒得有些熱,唇瓣也有些干,他甚至還覺得……嘴里有點吃過豆花后殘留的甜味。※※※※※※※※※※※※※※※※※※※※甜不甜_(:зゝ∠)_第七十三章紅蓮鎮(zhèn)被群山遮掩,地處一個山溝之內(nèi),地形偏僻,天黑之前,幾人才找到城門,那時天空一片陰沉,眼看著就下起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水打落,幾人猝然不及,發(fā)梢霎時間被洇濕,雨水沿著臉頰滑落,在衣衫上暈開,頗為狼狽。江何悠悠取出一把油紙傘,順手把沈清宵拉進(jìn)去。相比之下,躲到鎮(zhèn)子口的棗樹下的秦雪遙還是被淋成落湯雞,一身素凈長衫很快被淋濕,他見到江何之后,忙道:“也給我把傘!”江何奇怪道:“你自己沒有嗎?”秦雪遙跺腳,“我有的話要問你要?”沈清宵這才將視線從江何身上移開,水珠暈濕額前碎發(fā),有一些甚至貼到了額角上,他去沒管,非常冷漠地回應(yīng)秦雪遙,“不給。”江何失笑,所以說沈清宵真的很小氣,哪有這樣做朋友的?秦雪遙也怒了,不過很快頭頂上便沒了雨水,他放下遮在眼睛上的手,抬頭看到一柄玉骨油紙傘,偏過頭,一眼就見到了宋云的臉。宋云擦了把額角的水珠,無奈道:“出門在外,怎么不帶把傘?!?/br>秦雪遙一把搶過玉骨傘,憤憤道:“你有怎么不早拿出來!”說完踩著泥濘走向雨中的江何二人,宋云為了躲雨,只好彎著腰追上去。淋濕了不算什么大事,用靈力一烘就干,秦雪遙過去時見到的便是干燥整潔的二人,更是氣得不行,正巧聽到江何在問沈清宵話。“雨勢太大了,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停不了,天也快黑了,看來我們得進(jìn)紅蓮鎮(zhèn)避避雨,你看怎么樣?”秦雪遙不贊同道:“可是早上那老板說了,紅蓮鎮(zhèn)里有古怪?!?/br>江何問:“你是修士,怕什么鬼?”秦雪遙一時語塞,梗著脖子反駁:“我只是醫(yī)修而已,又不能打!”真是個理直氣壯的廢柴醫(yī)修,江何不再跟他說話,免得他再說出自暴自棄的話。宋云則道:“不必?fù)?dān)憂,我會保護(hù)師兄,定不負(fù)師叔重托?!?/br>秦雪遙嗤道:“誰要你幫?滾!”宋云嘆氣,“你脾氣還是這么爛?!?/br>“關(guān)你屁事!”秦雪遙怒瞪宋云一眼,問沈清宵,“喂,你有什么看法?”沈清宵一直凝望著雨幕中的紅蓮鎮(zhèn),這個鎮(zhèn)子早就空了,高高的土堆城墻上,泥磚正被暴雨無情鞭撻,混濁的泥水順著墻面滾落下來,蔓延了一地的昏黃泥濘,而那扇城門早已破敗不堪,半開半掩,陳舊而腐朽。下雨后,天色暗沉下來,光線變得昏暗,半開的城門里面霧氣騰騰,看不清有什么,但給人一種仿佛兇獸張開血口等待獵物的錯覺。沈清宵道:“有妖氣?!?/br>秦雪遙翻了個白眼,“不早說了嗎,里面有妖毒?!?/br>宋云點頭,“的確如此,先前撤回寒山宗的弟子說過,城內(nèi)外如同兩個世界,這一道城門內(nèi)間隔開的,是被滿天白霧吞噬的紅蓮鎮(zhèn)?!?/br>江何提議,“總歸是要進(jìn)去的,不如現(xiàn)在就去看看?”宋云沒意見,沈清宵也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也就是默認(rèn)了,秦雪遙的意見不重要,于是江何定下來。“好吧,我們走吧?!?/br>城門被推開的那一刻發(fā)出沉悶嘶啞的呻吟,城門之內(nèi),鋪天蓋地的厚重白霧被雨水打得凌亂。幾人摸索著進(jìn)了紅蓮鎮(zhèn),修士自然要比凡人耳聰目明,勉強(qiáng)能看清腳底下的路,也不至于走散。許是太久沒有過活人的氣息,荒廢的街道上彌漫的充裕水汽中還有一股淡淡的陳舊氣息,也或是腐臭味。宋云跟幾人打過招呼,和秦雪遙去了一戶人家前,門沒關(guān)好,宋云輕輕一推便開了,他們進(jìn)去后沒多久,就叫上等在門外的江何二人。江何將油紙傘放在屋檐下,跟沈清宵前后進(jìn)了屋,一股子腐臭味撲鼻而來,嗆得江何捂住鼻子。“怎么回事?”這應(yīng)當(dāng)是街上一戶布料鋪子,柜臺上還疊放著各色布料,有些不知為何掉到了地上,頗有些凌亂不堪,本該一塵不染的柜臺和光鮮亮麗的布料上面都落了厚厚一層灰,連屋角也結(jié)了蜘蛛網(wǎng),應(yīng)該是有段時間沒人打理了。宋云二人在內(nèi)間,江何進(jìn)去時,秦雪遙正在檢查床上躺著的兩個人,不,應(yīng)該說是尸體,這兩具尸體是一男一女,衣著料子不錯,或許是這家鋪子的老板,俱是二十出頭的模樣,此刻卻毫無生息的躺在床上,由于死去的時間有些長,尸體發(fā)出了腐臭的味道。秦雪遙檢查完,取出手帕擦起手,每一根手指都擦得格外認(rèn)真,“至少死了兩個月了,應(yīng)該是餓死的,尸體上有微涼的毒性,但并不致死?!?/br>宋云猜測:“或許是被大霧困住了,失去了先機(jī)走不出去,又身中毒霧,便只能活活等死了?!?/br>“先機(jī)?”江何不解。宋云解釋:“師兄看過,霧氣里的確有妖毒,也許會是一種能讓人完全失去意識的毒性,一旦吸入過量,便會陷入昏迷,在沒有盡頭的沉睡中消耗完身上的所有能量,所以他們死的時候沒有半點掙扎,看起來也很安詳?!?/br>秦雪遙皺眉,“霧氣里的妖毒其實不算強(qiáng),起碼在現(xiàn)在我沒看出來有什么厲害之處,之前寒山宗派來的弟子或許是修為較低,便同這些百姓一樣日積月累染上妖毒,才會被困在其中。”江何了然點頭,“如此說來,那些身中毒霧但來不及離開紅蓮鎮(zhèn)的鄉(xiāng)民,多半已經(jīng)死于這毒霧之下,不如我們先去查看一下其他地方?”紅蓮鎮(zhèn)的霧氣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尋常凡人若出不了鎮(zhèn)子,即便家中還有存糧,可吸入霧氣過量后便會陷入沉睡,從此長眠。結(jié)果大家都能猜到,江何提出后,宋云和秦雪遙都沒有意見,秦雪遙的神色甚至凝重起來。過后,幾人在街上找到了幾戶被困住的百姓,他們也如布料鋪子的老板夫婦一樣,安靜地在沉睡中死去。天色徹底黑沉下來,雨越下越大,一直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夜間霧氣仍十分濃重,黑茫茫的一片,四周皆是靜幽幽的,一點人氣都沒有。幾人借宋云取出的琉璃燈盞的光芒照清了腳下的路。秦雪遙忽覺背后竄上一縷涼意,抱著雙臂抓緊了傘柄,所幸很快宋云就挑了個地方停下來,回頭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今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