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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取出前一天在腕表店留的票據(jù),說:“這個你有時間去取一下吧。我中午的飛機回Q市,那邊有緊急的工作需要處理。再抱你一下,就要出門了?!?/br>蒲櫟吃驚:“這么趕?”慕池點頭:“抱歉,本來還想陪你在這里多住幾天的?!?/br>“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蒲櫟一想到再也沒辦法站在廚房與小池哥隔著黑夜打暗語,心里就空落落的。“我在Q市等你,家里的鑰匙別弄丟了?!蹦匠赜H吻蒲櫟的發(fā)頂,而后輕輕地吻了他的唇。慕池走后,蒲櫟好長時間未回過神來。這兩天過得就像夢一樣,跌在幸福和甜蜜編制起來的大網(wǎng)里,他太舒適了。慕池在的時候感覺不是特別強烈,慕池走了,他竟然不自覺患得患失起來。以前,他聽過一個故事,說乞丐一直睡在路邊即便是在嚴(yán)寒的冬日也不會凍死街頭,只要在溫暖的屋子里住三天,乞丐就再也無法適應(yīng)街頭的寒冷。此刻,蒲櫟覺得自己有點像那個過慣了苦日子的乞丐。從小在缺失父**里長大,與母親的關(guān)系也總是有著一層似有若無的距離,天生的同性戀又讓他總是包裹內(nèi)心?,F(xiàn)在有了慕池,每一天都像是泡在蜜糖里。他有點怕,怕慕池突然有一天對另一個人好,不喜歡他,或者膩味了他,他該怎么辦。蒲櫟在陽臺上侍弄花草,蒲婭南打來了電話。“兒子,你的同事到家沒有?”蒲婭南問。蒲櫟如實說了慕池早上匆匆來過,已經(jīng)回Q市的事情:“往后的兩天,沒有他監(jiān)視我了,你開心不開心。”蒲婭南笑:“就應(yīng)該這樣才對嘛,我看那個人也年紀(jì)不小,不回去陪老婆孩子,跟著你真是……”蒲櫟笑,心道你知道什么呀,小池哥才沒有老婆,要是算有那也是……思緒飄去老遠,等蒲婭南說了一陣蒲櫟才聽清楚重點。原來是他去早市碰到鄭一刀,聽說蒲櫟回來非要蒲櫟來他的店里一起吃飯,順道還約了蒲婭南的另外幾位朋友。“那你們吃飯聚聚好了,”慕池走了蒲櫟對什么都興致缺缺,“我隨便吃點什么都好?!?/br>“那怎么行哦,”蒲婭南那邊的手機被鄭一刀接了過去,“阿叔還要送你禮物的,你今年本命年你不知道?”蒲櫟被鄭一刀這一提醒,打了個激靈,還要去表店取表,無論如何都要出一趟門了。蒲櫟換衣服,翻查前一晚穿過的衣服,居然在毛衣的口袋里摸到了自己送給蒲婭南的那張銀行卡。原來mama還是那么固執(zhí)倔強,不肯收他的錢,哪怕說成是禮物也不行。蒲櫟想起前一夜在廚房與慕池打電話時蒲婭南走了進來,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趁著震耳欲聾的爆竹聲,mama又把卡塞回了他的口袋。蒲櫟翻出壓在枕頭下面的房屋租賃合同踹進口袋,又拿了慕池留給他的票據(jù),戴上口罩出了門。心想,自己和老媽真是太像了。第37章蒲櫟直接打車去了鄭一刀的海鮮酒店,地址還是幾年前他打過工的地方,不過后來又里里外外翻新過了,看著比以前更加氣派上檔次。海鮮酒店的霓虹招牌,即便大白天也亮著,裝飾性的玻璃水缸以階梯式,從店里一路擺到街上。各種魚、蚌、蝦、蟹,看得人眼花繚亂。怕新來的店員不認(rèn)識蒲櫟,鄭一刀握著茶杯站在店門口,一邊飲茶一邊等人。蒲櫟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鄭一刀就倒掉杯子里的茶根,走上去攬住蒲櫟抱抱,像是迎接親生兒子一般。“阿櫟!回來也不看我!”鄭一刀說著埋怨的話,臉上可全都是喜氣洋洋的。蒲櫟知道鄭一刀平日里好茶,剛才路過茶店專門買了上好的鐵觀音。鄭一刀笑著收下,帶蒲櫟去蒲婭南和陶萍等著的包間,然后掏出茶葉給她們顯擺:“我兒送我的哦,你們沒有吧?”陶萍捂嘴笑笑:“你倒是得了個便宜兒子,他媽同意了嗎?”蒲婭南坐在窗邊,似笑非笑,知道鄭一刀這么開玩笑開慣了,也懶得管。其實她一起看著蒲櫟長大的朋友們,都管蒲櫟叫“我兒”。蒲婭南對這群朋友都是感激的,在她沒辦法給蒲櫟完整家庭溫暖的時候,那些朋友們無形中分擔(dān)了一部分。之后又來了了幾位叔伯姨嬸,都是蒲婭南、陶萍他們的朋友,蒲櫟坐在一群長輩間顯得有些局促。二十多的大小伙,還被長輩追著塞紅包,蒲櫟也是覺得害臊。幸虧他來的時候準(zhǔn)備及時,從小受這些長輩的照顧,如今工作了多少包個紅包送長輩,算是討個喜氣。你送我、我送你,包廂里一片喜洋洋的。鄭一刀親自下廚招待蒲婭南的朋友們,而后把蒲櫟叫到門外,從指頭上取下一個嵌著黑寶石的大金戒指。“阿櫟,不要嫌棄這個戒指是我戴過的,我跟你講,它保過我的命?!编嵰坏斗D(zhuǎn)戒指,把側(cè)面對著燈光指給蒲櫟看,“看到這個疤痕沒有,刀疤來的。曾經(jīng)有一伙小混混來我這里鬧事,拿出那個刀來,一尺多長,我就是這么抬手一擋。當(dāng)時以為要沒命了,至少也要斷只手。沒想到,只是砍到了這個戒指……”鄭一刀把戒指戴在蒲櫟手上,因為尺寸不合適總是掉落,索性就揣進了蒲櫟的口袋。蒲櫟隔著口袋摸了摸戒指不好意思:“阿叔,你的護身符送給我怎么行。”“你常年在外,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把最寶貴的東西放在你那里才安心?!编嵰坏稕_蒲櫟眨眨眼。蒲櫟對鄭一刀的感情很復(fù)雜。少年時得知有這么一個江湖氣的男人追求蒲婭南,既害怕又抗拒。對mama的獨占欲,讓他不想蒲婭南與任何異性親近。后來,他長大一些,明白有些事情想要辦得到,必須有一定的身份與地位。比如蒲婭南摔傷那一次,如果沒有鄭一刀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shè)想。又比如,沒有鄭一刀做擔(dān)保,他可能就沒有機會去腕表店打工,后來自然也就沒有被星探看中的機會。現(xiàn)在,蒲櫟又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他才覺得,鄭一刀這么多年不看其他女人一眼,總是圍著蒲婭南打轉(zhuǎn),他作為后輩,應(yīng)該感到慶幸才對。蒲櫟戀愛了,就越能明白一個人真心愛著一個人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蒲櫟確定鄭一刀是真的愛蒲婭南。時至今日,他也想mama有個人能相互依靠。如果可以,他愿意叫鄭一刀一聲“爸爸”的。“那我收下,”蒲櫟笑著和鄭一刀撞了下拳,“但有件事情,你得幫我。”蒲櫟把鄭一刀拉進沒人的包廂,取出房屋租賃合同。他說:“mama在少年宮那邊的租約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