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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意外魏寒空的強硬與執(zhí)著,但又因為魏寒空的話的確放松了許多,松開魏寒空的手,走過去跪坐在爹爹面前,看了一眼恐懼,又看了看正主,拉起正主的手,放在臉頰上蹭了蹭,說:“爹爹……”這動作無異于撒嬌了。恐懼‘切’了一聲,如煙一般化去,但魏寒空看了一眼坐在蒲團上的顧宗主,又將視線凝重的看著山洞深處,知道那三尸并未消失,也沒有回到顧宗主的身體里,他們無時無刻的不注視著洞內(nèi)的顧北芽,像是空氣,無孔不入……而現(xiàn)在的小芽應(yīng)當(dāng)是不記得自己的來歷了。像是上輩子忘喝的孟婆湯終于補上了,但潛意識,像是小貓一樣靈敏,依舊是誰也不信,連他最愛的顧宗主,也害怕忌諱著,卻又不知道在忌諱什么。真是可憐。說不打攪他們父子的魏寒空當(dāng)真站在一旁,雙手抱臂靠在石壁上,看顧北芽和顧凌霄父子相認(rèn),或許說,他們兩個應(yīng)該算不得父子,魏寒空心想,即便顧北芽沒有和他詳細說,他也能察覺到顧北芽的故事里少了一些細節(jié),再加上顧凌霄那傳說中的夫人始終無名無姓,也未曾看見他們父子兩個吊唁過哪個人,所以大抵這兩人是沒有關(guān)系的,若是有,也只有養(yǎng)育之恩。而顧北芽待這位對自己有養(yǎng)育之恩的爹爹,真情流露得叫人無法不動容,魏寒空僅僅只是看著,都覺著小芽是很想要抱著他的爹爹哭一場的,說這些年他過的不好,身體不舒服,哪哪兒都不舒服,再撒嬌說說不想要龍體的事情,打滾賣癡一番,好讓他爹爹知道他難受。但顧北芽總是和他想的不一樣,他的小芽只是依戀的蹭著顧宗主的手,然后擁抱過去,像是什么小動物一樣掛在顧宗主身上,什么都沒有說,反而問他的爹爹的修行有沒有遇見什么困難。魏寒空忽地就想起自己的二哥來。他二哥曾和他簡單的談?wù)撨^顧北芽這個人,說顧北芽早熟,心思深沉,如今看來,雖是不假,但也不完整,顧北芽分明只是什么都愛藏著掖著罷了,什么都自己消化,裝作自己狠厲害的樣子,讓所有人都不敢欺負他。并不曉得自己未婚夫在想什么的顧北芽鼻尖酸酸的,和爹爹擁抱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有力氣問爹爹:“我瞧老祖的三尸都是形態(tài)不一的,怎生爹得的長得一模一樣呢?”顧宗主自始至終都只是看著顧北芽,沒有關(guān)注旁人,他眼里沒有顧北芽想要探究到的情愛,清明如許,端正光明:“不知,人各不同?!?/br>“那與爹爹的修行有礙與否?”“無礙的,只是他們無法收放自如,所以我想著就讓他們在這里打坐修行,其他地方禁止前去?!?/br>顧北芽總覺得爹爹的三尸不該是這副德行,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其實也不必禁足,我聽老祖說,三尸乃記憶、欲望與恐懼的化身,因為這三樣?xùn)|西最是動搖道心,所以當(dāng)三尸分別悟道,對日后合體期的突破比較有用?!?/br>顧北芽談起修為來,頭頭是道,他感覺自己是過分執(zhí)著修為的人,不然為什么好像對所有的功法秘籍還有各種門派都了如指掌,還有小時候他似乎做過和人雙-修獲得人家修為的事情,簡直和魔修沒有兩樣啊!顧北芽不堪回首過去,結(jié)果旁邊還戳著個為了修為答應(yīng)和人家結(jié)為道侶的魏寒空。顧北芽這下子真是覺得自己大概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個為了修為不擇手段的家伙。他該羞得鉆進地縫里,為了自己的名聲,在醒悟過來后改邪歸正,另想法子修煉,可要他放棄和人雙修獲得修為這種便宜的事情,他又做不到了。他想要強大。最好是能夠飛升。他能聽見自己心里的聲音,瘋狂的,急切的,想要飛升。越快越好。顧北芽內(nèi)心的矛盾無人可說,他不愿意與爹爹說,怕爹爹認(rèn)為他過得不好,然后cao心自己,他是最討厭自己的無能連累爹爹的,可爹爹本身對他的愛就不純粹,不然為什么老祖會要他考慮考慮?就讓爹爹cao心好了,這是對他欺騙自己的懲罰!讓他為了我毀掉自己。不,我怎能那樣想?顧北芽真的,有點討厭自己。他認(rèn)為自己是個不孝子,倘若是真的愛爹爹,該完成爹爹的心愿,干脆和爹爹在一起得了,反正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修真界從小養(yǎng)媳婦兒的事情又不少見,大家都這么做,從小保護自己的情緣,沒什么不對啊。但他就是很痛苦,他討厭不純粹的好,要么一開始就告訴他,要么永遠做他的爹爹,瞞一輩子!按理說好不容易出關(guān)的顧宗主應(yīng)該和他的小芽徹夜長談一晚上,他們應(yīng)該像小時候那樣,一塊兒入睡,一塊兒起來,一起吃早點,一起看月光,他們黏在一起,就如同從我給分開那樣。但這回,顧北芽和爹爹說了說話,講了講近期鏡山門的發(fā)展后便被爹爹以要去處理鏡山門事物等理由打發(fā)了回去。被打發(fā)走的顧北芽站在山洞外面的時候,還有點奇怪,可這樣的距離,仿佛才是正常父子該有的距離,是他渴望的又隱隱失落的距離。失落什么呢?失落爹爹好像并不像老祖所說的那樣對自己懷有那種感情?還是說自己說要與魏寒空結(jié)為道侶,也沒有強烈反對,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魏寒空,說他還算過得去就沒有別的話了?“小芽?!焙龅兀奈椿榉蜃叩剿磉?,單手敲了敲他的額頭。顧北芽回神過來,沒有生氣,也沒有和這人拌嘴的心情,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乖乖傻傻的樣子。魏寒空歪了歪腦袋,長發(fā)落在肩頭,說:“走吧,再大的事情,如今也不算大了,你腦袋里不必裝那么多東西,小心掉頭發(fā)。”顧北芽垂下眼簾,頭頂?shù)陌凫`鳥正要飛去他的背上,融入他的骨rou里,為他生出一雙結(jié)拜的翅膀,作為飛行工具。但百靈鳥卻被魏寒空伸手捉住,嚇得嘰嘰直叫,但他的主人可沒空救它,正聽得魏修士聲音溫和道:“此時回去有什么意思?同我去山下?!?/br>“下山做什么?”顧北芽不想去,眼巴巴的看著未婚夫。魏修士捏了捏顧北芽的臉頰:“給你買糖葫蘆?!?/br>“我又不是小孩子?!鳖櫛毖课⑽櫭迹雍苁前谅?。魏修士卻反過身,強行將他的小芽背起來,微微屈膝,一躍千米,在萬丈星河中,回頭對將下巴放在自己肩頭的小芽說:“我瞧你就是想做個小孩子,顧凌霄那里放縱不起來,我這里可以?!?/br>“你到底在說什么???”顧北芽莫名有些面紅耳赤,環(huán)著魏寒空肩頸的雙臂都緊了一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