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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不出來可怎么辦?哪怕小芽好像只和修為高的人在一起玩,哪怕小芽似乎有些秘密不愿意和他說,哪怕顧北芽現(xiàn)在是龍,全修真界唯一的一條龍,魏遺堅信,他的小芽一直想念自己,就像自己想念他,無時無刻都想念他,瘋狂的,痛苦的,狂熱的,想念他。只是想象和現(xiàn)實總歸是有出入的。他的小芽根本就從未想過他,沒有每年祭奠他,沒有派人尋找他,而是找個叫什么易同塵的家伙。他的小芽也認不出他,忙著找男人。他會對著還是陌生人的我哭,會找還是陌生人的我求合作,會給還是陌生人的我看尾巴,簡直毫無廉恥!但是怎么辦呢?他看起來很苦惱啊……很委屈……很難過……不,不可以心軟,他活該,他和所有人一樣,沒有什么不一樣,他是所有毀了望虛城的罪人之一!所有那天在場的人,都是罪人!他和所有人一樣認為我就是個廢物!他不是完美的,不是月亮,不是屬于獨獨屬于他的存在。那算了,不要了,我也不要他。只要他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想我能做到不要他。可是,現(xiàn)在他在做什么呢?魏寒空懷里摟著皮膚微微發(fā)燙,呼吸潮濕,渾身散發(fā)著冷香的顧北芽,心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呢?他手掌還溫柔的幫顧北芽揉肚肚。該死的,他真的是來復(fù)仇的嗎?對了,金丹居然還在顧北芽的身體里,要是被捏碎,他豈不是死了?他到底在做什么蠢事?!魏寒空恍惚著呢,忽地聽見懷里的顧北芽聲音輕輕的,好似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問他:“寒空,是你給自己重新取的字?”魏寒空紛繁的雜念頓時被打斷,無知無覺的沉溺在這樣寧靜溫柔的曖昧里:“嗯,以前的,不吉利?!?/br>“魏遺……很好聽啊,音同‘唯一’,現(xiàn)在的字,太冷了?!鳖櫛毖侩S意說。只是這么一句,魏寒空揉顧北芽小肚子的手便是一頓,有什么聲音瞬間發(fā)出,他細細琢磨,發(fā)現(xiàn),是自己心化掉的聲音。第71章071除開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顧北芽發(fā)現(xiàn),這樣和魏寒空平靜的呆在一塊兒,仿佛也不是很糟糕,魏寒空不總是陰陽怪氣的說他哪里不好,不對他口是心非,就這么安安靜靜的抱著他,便有些兒時的感覺了。什么感覺呢?顧北芽想,親近的感覺,無話不談的感覺。只可惜現(xiàn)在顧北芽不能和魏寒空無話不談,小時候他記憶不完整,不知道自己來自哪里,不知道很多事情,也不記得自己的使命,成日除了惦記自己殘缺的身體,倒是天真得很,日日期待陪自己玩的九郎來找他,生怕哪天自己唯一的小伙伴缺席,那他可太孤單了。顧北芽垂眸,看著放在自己隆起小腹上的右手,這手上纏著繃帶,連指甲都不肯露出來,好像羞于見人,又像是害怕嚇著誰。他慢慢捏著魏寒空的右手,手指按壓著魏寒空右手指腹,對方任由他揉捏,卻手感不是很好,充滿不屬于人體的堅硬:“為什么藏著右手呢?”冷清漂亮的龍一邊問一邊微微側(cè)抬起頭,看身后的魏寒空,魏寒空則只是看著抬頭來望自己的顧北芽,后者面龐像是落了一層銀輝,皮膚會發(fā)光一樣,眼里綴滿星辰,這樣湊過來,仿佛是在朝他索吻,他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再眨眼便將動搖吞噬,一板一眼的道:“不好看?!?/br>“是……那時候留下來的?魔修造成的傷勢,雖說不容易好,卻也不應(yīng)當留這么久才對?!鳖櫛毖空f著,問,“我可以看看嗎?”魏寒空不置可否。顧北芽見他不反對,便當他同意了,于是撩開魏寒空的寬大長袖,尋找繃帶的接頭,他尋了半天,整個人都不自覺側(cè)坐在魏寒空盤起的雙腿中,后背依靠去魏寒空的左手臂彎里,然后在其手臂肩頭處找著接頭,將那繃帶的接頭隨意一扯,繃帶便一圈圈散開,落在床榻上……入目所見比顧北芽所想更加可怖。那是一條分布著零星鱗片的手臂,手臂沒有皮膚,黑紅的腐爛之處東一塊兒西一塊兒,手掌上可見間或露出的骨頭!顧北芽見過很多死人,卻從不曾近距離看見這樣的慘狀,他顰眉,問:“好不了嗎?”魏寒空搖頭:“可以好。”“那為什么還留著?”“我樂意?!?/br>顧北芽瞥了摟著自己的修士一眼,眼里嗔怪的成分多過嫌棄,一面溫吞的幫魏寒空將繃帶纏回去,一面說:“我不喜歡這樣的你,會讓我不知道如何同你說話……”魏寒空目光落在顧北芽那抱著自己右手,給自己纏繃帶的一雙秀氣溫軟的手上:“……我……”魏寒空道歉的話梗在喉嚨里,說不出口。“我是想要提醒自己,永遠不要忘記強大有多重要,永遠不要忘記當年的滅城之殤?!钡狼刚f不出口,魏寒空又不愿意破壞這樣好的氛圍,便重新回答了一遍,希望能過關(guān)。他將顧北芽所有的喜怒都看得分外重要,卻不知道顧北芽本身就沒有生氣,回答與否都不重要。“不忘記的話,就一輩子活在回憶里,對修行沒有益處。”顧北芽淡淡說。魏寒空皺眉,冷聲道:“等我復(fù)仇完畢,我就會忘了。”“復(fù)仇?你覺著,誰是你的仇敵呢?那魔修都死了。”魏寒空頓了頓,道:“所有見死不救的,都是?!?/br>“那……我也是?”顧北芽不懂魏寒空的心里是如何想的,本身也不必了解,畢竟魏寒空只是個路人甲,可理智似乎永遠不是顧北芽擅長的東西,他更多時候都被感情支配,因為痛苦開始冷靜,因為快樂開始溫柔,他總是受別人的影響改變自己的心情,此刻便有些懶散的充實與漫不經(jīng)心的隨意,因為魏寒空驅(qū)散著他的孤獨,即便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魏寒空深深的看著顧北芽,頹敗地說:“不是?!?/br>“那誰是呢?”顧北芽想起一個人,“柳沉冤?”魏修士點點頭,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開玩笑的意思:“若不是你之前攔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br>顧北芽這個時候剛好將繃帶纏好,給繃帶打了個蝴蝶結(jié),說:“他不能殺。”魏寒空嘴角一抽,周身的氣場頓時壓低著,說:“給我一個理由?!?/br>顧北芽從他懷里起來,同魏寒空面對面看著彼此,一個從對方的眼里看出內(nèi)斂的壓抑,一個從對方眼里看出云淡風輕。“沒有理由。他是我?guī)熤?,你是我道侶,他就也是你師侄,除非他叛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但那也有鏡山門的刑堂做出公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