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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寒風冷冽,稍有一絲冰冷都會清晰無比的感知到。顧清澤怔住,肩上突然有冰涼的水滲透而入,他下意識地將裴洵抱得更緊,“蘿卜,我在,不哭?!?/br>雪,越下越多,繁密的雪花幾欲將天地混著一體,萬物皆被掩于雪霧之下,看不清,辨不清。旁觀者當屬狐七,“原主這情緒影響的還挺厲害的……第一次看元帥哭,感覺賺到了?!?/br>此時僅有一點自己意識的裴洵:“滾?!?/br>“元帥大人,我只是一串數(shù)據(jù),怎么會知道怎么滾呢?”裴洵哦了一聲,“那你還真是我見過的最沒文化的數(shù)據(jù)?!?/br>狐七:――您的系統(tǒng)已將您屏蔽,有事請在嘀的兩聲后留言。靈魂做了一番掙扎后,裴洵終于奪回自己的全部意識。“師尊,謝謝您?!睆念櫱鍧蓱牙镫x開,裴洵往后退了兩步,卷而長的睫毛上輕染了幾抹雪色,將本就白皙的面容襯得愈加清冷。裴洵抬手,紅色的光芒將他和顧清澤環(huán)繞住,身上的雪漸漸消融于空氣中,身體一下子回暖。先前成了冰山美人的顧清澤,運轉(zhuǎn)體內(nèi)靈力,配合著裴洵的火系異能,僵硬的身體也隨之恢復正常,嘴角勾勒出一抹輕淺的笑,“你我之間何須言謝?!?/br>“這雪越下越大,師尊,我們先進屋吧?!?/br>這邊,裴洵將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夜鳥變回原來的大小,放到了肩上,然后隨著顧清澤一道進屋。“等雪小一些,便將你爹娘安葬了罷?!?/br>“不,入土安葬,若是再讓賊人刨墳又該如何?我想將爹娘火化,將骨灰?guī)ё摺!?/br>少年說著,緩緩抬起手,掌心火焰聚成一條龍形,龍身一躍,瞬息間就把地上的兩具尸體吞噬殆盡。夜鳥本來縮在裴洵肩上,經(jīng)此一烤,整個鳥都暖起來了,啾啾啾地叫著,仿佛是在為裴洵的爹娘吟唱的最后一首安靈曲。裴洵忽然想到什么,抬頭問:“師尊,你的儲物戒里可有琴?”他道,“琴沒有,倒是有一把玉簫?!?/br>“能借我一下嗎?”“自然可以?!鳖櫱鍧深h首,白袖輕揮,一把遍體碧綠通透的玉簫便懸于半空中,玉簫掛有一條黑紅相間的小香囊,很小很小,只有成年人的指甲蓋那般大,香囊上用金絲線繡了一個澤字。“多謝師尊!”將玉簫抵于唇邊,輕輕吹響。聽到這樂聲,狐七不再屏蔽裴洵,一個激靈坐起,“……眾、眾生!”眾生之曲,不僅是表達愛慕,取之眾生,用于眾生,為他爹娘送行,此曲也最合適不過。少年余光輕掃過顧清澤……也許,自己私心里也想讓他聽一聽,即便他不明白眾生代表著什么。第206章師尊你好甜(15)少年吹簫的面容極為沉靜,那精致的宛如神袛一般的容貌,無悲無喜,仿佛先前流淚的不是他。顧清澤緩緩閉上眼。好溫柔的樂聲,仿佛嬰孩繞膝下的咿咿呀呀,蹣跚學步時的歡喜愉悅,夜色下大手牽小手散步的閑情雅致。“裴蘿卜,你給老子站住!”“娘,我想吃rou包子?!?/br>“好好好,娘親都給你做?!?/br>“……蘿卜,今后你就要去玉門宗修行了,可要好好聽慕云長老的話知道嗎?”“爹,娘,蘿卜舍不得你們?!?/br>“傻孩子,我們在家等你學成歸來,去吧,去吧?!?/br>當初的一切如浮光掠影般在裴洵眼前閃過,美好的,不舍的,終歸會逝去,可有些東西會永久留在他心中。少年低聲道,“爹娘,安息吧,我會為你們報仇的,以慰你們的……在天之靈?!?/br>一曲簫聲止,顧清澤頗為回味地睜開眼,然半息后他便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蘿卜這會子正沉浸在悲傷中,自己卻陷進這一曲動人的簫聲中,還倍覺回味,不該啊不該。將爹娘的骨灰裝進玉瓶里,隨后收入儲物戒中,裴洵這才將玉簫遞給顧清澤,“師尊,玉簫還你。”“不知為何……”顧清澤忽然低低地輕笑起來,“見你吹這玉簫,總覺得它應該屬于你?!?/br>聽到這話,裴洵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師尊,你已經(jīng)把忘雪送給我了,莫不是我每向你借一樣東西,你都要贈予我?”說著,忍不住生出幾分調(diào)侃的心思,“玉簫就不必了,不過有一樣東西,倒是想向師尊借一借,然后我希望……師尊能把它送給我。”裴洵最后一句話,說的很輕,好像又很重,從低沉清冽的嗓音里裹出的這一字一句,極致惑人。見裴洵的情緒似乎平靜了很多,顧清澤也漸漸放松下來,輕笑著問:“什么東西?”少年眉眼含笑,定定地望著自己,認真且專注,目光深邃得不行,“師尊的心?!?/br>“哪怕是修仙者,沒了心也活不下去,蘿卜,我的心不能借你。”有人擅長偽裝,有人天真得愚蠢,還有人像顧清澤這樣,說的話有時候真讓人不知怎么回答,“不過,若是有一日我身死,臨死前你可以將我的心取出來,那時……便是借了?!?/br>“師尊?!迸徜瓱o奈地嘆了口氣,沉聲道:“此心非彼心,我說的心,是……啊算了,這事以后再說吧。”他攤手,“我現(xiàn)在真不指望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能明白我的想法。”從頭到腳看起來都只能說是童齡的顧清澤表示不服:“蘿卜,為師這年齡在修仙者中算是低齡了,老頭子這三個字,可與我沾不上半點關(guān)系?!?/br>“是是是,師尊您不老。”裴洵笑瞇瞇地點著腦袋,“您最小,比我還小,行了吧?”顧清澤一看裴洵這敷衍的樣子,便知道他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唇微抿,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補了句,“從前宗門里有不少師妹向我表達過愛慕之情,不過我都拒絕了,并非是……沒什么女人緣。”“嗯?”裴洵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顧清澤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師尊都五十多歲了,還沒有伴侶,這不就說明您沒有女人緣嗎?“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