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喜歡男子。所以才會在大殿上，公然拒絕陛下賜婚，才會這么多年，都沒給丞相府找一位當家主母。世人對有龍陽之好的人偏見極大，甚至是非常不齒，我就算想找個男子相伴，也不敢直接公告天下呀。況且，我這么個惡名遠揚的人，誰會愿意和我相伴一生呢？就算有人貪圖我這副皮囊，或者又因為貪圖丞相府的錢財而來，但那些，都不是真心的?！?/br>
青衣男子嘴角微揚，旋即勾出一抹散漫的笑，“葉姑娘他們大概是怕我昨夜對你做了些什么。衛(wèi)將軍，害怕嗎？”

第115章將軍可撩否（21）

沉默良久，衛(wèi)及年方才接下裴洵的話，“有一日我進宮，見你與陛下……狀若親密，隱約間，聽到陛下讓你同他一起。”

“原是你喜歡男子，我還以為……你為了丞相之位，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衛(wèi)及年說這話時，裴洵眼中不禁閃過幾分錯愕與了然，“也是因為這事，我一直對你有偏見?！?/br>
“嚓?！?/br>
是衣袍被用力扯開的聲音。

“丞相，你這是……作何？”

衛(wèi)及年猛地起身，臉上微驚。

一抹黯然在青年眼底掠過，不過半息，如玉的面容隨即浮上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笑，聲色清冷，聽不出絲毫喜怒，“看著我?！?/br>
不知是因為其他緣故，還是因為被裴洵不容置疑的目光望著，衛(wèi)及年不自覺地看了過去。

青年緊實的胸膛上，漂亮修長的手指輕劃過那道極長且猙獰的傷疤，在這具如玉的肌膚上竟顯得萬分突兀，讓人驚心：“我喜歡男人，不代表我饑渴到誰都可以。陛下想碰我，可惜，我拒絕了陛下，并且用匕首傷了自己……”

青年說著，緩緩垂眸，很快，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衛(wèi)及年，你可曾想到，你心目中完美如斯的陛下，也會有這么不堪的一面?！?/br>
“為什么不離開？”衛(wèi)及年不明白，他如此討厭陛下，為何還要留下，“你既然不喜歡，為什么不離開朝堂？你現(xiàn)在家財萬貫，完全不用愁后半輩子的生活?！?/br>
裴洵定定地望著他，“三年前臨川水患，是我治好的。兩年前北方暴雪壓城，千萬難民，也是我處理好的，之后國庫虧空，我捐出了丞相府的萬貫家財，遣散了不少家仆?！?/br>
“遣散家仆？不是因為你虐待……”衛(wèi)及年說到此，突然頓住。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也有可能為虛?！睌n了攏衣裳，修長的手一點一點的穿好，動作優(yōu)雅至極。青年勾唇淡笑，“我的惡名，是陛下想要的?！?/br>
“你問我為什么不離開，衛(wèi)及年，你從小就衣食無憂，怎么能體會到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窘境……況且！”一聲冷笑從青年唇邊溢出，“我一走，定是陛下無窮無盡的追殺，他怎么容許一個大膽拒絕他的人存活在這世間？只有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有為他所用，他才會稍稍寬容些罷?！?/br>
“當然還有一點，是我確有將相之才。斬之可惜，放之徒留后患，唯有，困于皇城之下，他才安心?！?/br>
聽到裴洵這番無所顧忌，毫無隱瞞的話語，衛(wèi)及年不由心驚，他們并非推心置腹的好友，為何……“你與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陛下嗎？”

“無妨。”冷淡的面容緩緩輕舒，旋即染出一抹驚為天人的笑，“你要說便說，我不阻止。對了，衛(wèi)將軍，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何出手救你嗎？”

放在身側的手不由顫了顫，一向心思如明鏡的衛(wèi)及年，冷不防聽到這些，腦子還是有些懵的，不過，總算聽到了與他有關的事，“為何救我？你我此前，可是水火不容。”

“你可能忘了……我十歲那年，你幫了我?！钡捻渝兩弦粚討涯钪?，望著衛(wèi)及年一副深思而又茫然的模樣，青年語氣幽然道：“你少時，在平寧郡城幫了一名小乞丐。雖然你可能沒有印象，雖然我也是近日才想起這事，但這份恩情，無論如何，我都要報答。”

第116章將軍可撩否（22）

“平寧郡城……十年前嗎？”這一刻，衛(wèi)及年陷入了回憶，過了半晌，他抬起頭，目光有些難以言喻，“抱歉，那時候因為武功沒練好，我的師父讓我每天做十件好事當做懲罰。所以，那時候我可能……幫的人太多了，記不清。”

隨之，衛(wèi)及年又補一句，“而且，那時候被師父打的全身上下都是傷，包扎的跟個粽子似的，應該沒人能認出我來啊?！?/br>
裴洵：……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穿的那么sao氣嗎！

“那時候我真的只是因為輸給了師父，連續(xù)半個月，每天都做十件好事。后來發(fā)現(xiàn)幫助小乞丐，給他們錢是最方便的好事，所以……”衛(wèi)及年頓了頓，說道，“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我都不記得了。”

裴洵：……扎心了老鐵。

還好原主當時沒有想起來，還好現(xiàn)在站在衛(wèi)及年眼前的是這個裴洵，不是原主。否則，以原主的性格，應該會用各種辦法‘報復’衛(wèi)及年的吧。

“那就跳過這個話題?！迸徜瓪獾牟幌氡３帜樕系奈⑿α?，“我救你這事兒，將軍日后記得報答我?！?/br>
“不?！毙l(wèi)及年一臉義正言辭，“你既提起了小時候這事，那是要算數(shù)的，我們現(xiàn)在，扯平?！?/br>
“好?！蹦阏f什么就是什么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兩人都沒再出聲說話。

最終，衛(wèi)及年還是沒問出那句話：丞相恨陛下嗎？

*

早膳結束后，衛(wèi)及年散了會步，下人送他回房休息。

裴洵和藺中客在書房里聊了很久，從日上三竿到晚云漸收，若非葉欣然進去，兩人怕是還停不下來。

葉欣然本來是陪在藺中客身邊的，可自家先生和裴洵聊的都是軍政之事，她委實提不起半點興趣，便出去找東西玩，最后的最后，將目標轉(zhuǎn)向衛(wèi)及年。

在裴洵的臥寢，和衛(wèi)及年下棋，輸?shù)娜恕?/br>
喝醋！

裴洵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想到自己的房間醋味濃烈，他就難受的想吐。

藺中客收起那些做了標記的地圖和書籍，望著葉欣然，不由皺起好看的眉：“你身上怎么有醋味？”

“嘻嘻?！比~欣然眨了眨眼，將事情的經(jīng)過一一告訴他，“是這樣的……”

“所以，衛(wèi)及年一直輸？”一滴冷汗從藺中客后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