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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落全尸!”越說到后面,甄函關的表情越猙獰,這一切落在高元泰眼里,甄函關活像一個陷入癲狂的人。“你胡說!我的族人定然是擁護我的,他們怎么可能擁護高元民那個懦夫!”仿佛是被甄函關的癲狂傳染,高元泰也嘶喊起來。但是他嘴上喊得再響,也知道甄函關說的實話,現下,說不定自己那堂兄已經成了新的云南土司。甄函關微微一甩頭,回過神來,恢復了兩分往日的儒雅。他看出來高元泰已經慌了,已經怕了,生出恐懼的高元泰已經不敢回云南,只能留下來讓自己替他壯膽。現在不是自己需要高元泰,而是高元泰需要自己。“我所言有幾分真,幾分假,想來高土司是清楚的?!?/br>高元泰微一皺眉,心道:方才甄函關還嚇得那樣瘋狂,怎么只一瞬間反倒鎮(zhèn)定了?高元泰雖然氣性耿直,但是能做一地首領的人,也不是蠢人,略思索一下也反應過來,甄函關這是走投無路,想繼續(xù)借自己的兵保命。于是高元泰也冷哼一聲道:“函關先生這話雖然不錯,但是南疆之地,漢人皇帝也是鞭長莫及,否則輪不到我們高家做世襲的土司。以前朝廷國力昌盛的時候,尚且難以掌控云南,如今朝廷連年征戰(zhàn),第一要緊的自然是平定南越,我若帶著人往深山老林一躲,向來皇帝也顧不著我。函關先生事成之后的破天富貴我也不想了,我這就帶著手底兄弟們一走了之,之圖藏在山里活出一條命來?!?/br>說完,高元泰嚯地一聲站起身來,就要去集合手下兵將。甄函關見了高元泰就要撕破臉,如何容的他當真帶人走了。那樣豈非自己一方越發(fā)少了兵力?于是朝樓天烈一使眼色。樓天烈雖然被賈代善斬下一只手臂,但依舊是世間鮮有敵手的高人,只見他身形一晃,高元泰只覺自己眼前一花,樓天烈已經架了一把刀在自己肩上。高元泰的侍衛(wèi)見首領被制,忙拔刀相向,可是高元泰手下之人雖然身手敏捷,豈是化骨樓眾的對手?只片刻就被樓天烈的手下卸了兵刃控制住。那幾個侍衛(wèi)猶自怒目而視,卻擔心樓天烈傷了高元泰,不敢大聲呼救。樓天烈也不傻,高元泰能看明白的事,他也能看明白。只是他乃江湖幫派之主,幫眾雖然武藝不俗,但論行軍打仗,可不能跟正規(guī)兵士相比。留下高元泰部,只消得拖住朝廷軍,自己憑一身武藝,脫身自然容易得很。于是,樓天烈此刻倒是和甄函關站在同一邊。見高元泰被制住,甄函關才不緊不慢的道:“高土司,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何必傷了和氣?”樓高元泰怒道:“甄函關,你若傷了我一個指頭,休想指揮動我手底下的一兵一卒?!?/br>甄函關不慌不忙的道:“高土司這樣說就不對了。我一向對高土司以禮相待,何時要對高土司不敬了?”說完,命人將高元泰的侍衛(wèi)壓下去,樓天烈又命人給高元泰吃了丹藥,才放開高元泰,淡淡的道:“高土司,有什么話不如坐下來慢慢談?!?/br>化骨樓可不是什么名門正派,和甄函關合作這些年來,高元泰也見識了不少化骨樓控制人的陰狠手段,其中就有些毒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聽令于樓天烈。高元泰被樓天烈的手下強喂了丹藥,日后都要受制于人不說,也不知道樓天烈給自己吃的什么藥丸,有什么折騰人的功效,早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臉如死灰,哪里還有什么率部出走的勇氣?只看高元泰的表情,甄函關和樓天烈都知道高元泰的心氣已經散了,樓天烈才放開了高元泰。甄函關親自給高元泰斟了茶,頗為客氣的道:“高土司忒也小瞧我南越軍了,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南越國主如何敢以小博大?高土司就算是信不過我,難道南越國主也犯糊涂了不成?一月之內,我比較賈敬、賈璉死在戰(zhàn)場!”說到最后一句,甄函關語氣又是狠厲又是篤定。高元泰臉上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冷笑,他雖然受制于人,卻不相信甄函關還有什么辦法逆轉局勢,冷笑道:“函關先生完全的準備難道就是次次都往朝廷軍的口袋里鉆?這準備也當真完全!”自兩軍交戰(zhàn)一來,因為甄函關被賈璉一封信唬住,戰(zhàn)略選擇上有些舉棋不定,猶豫不決,好幾次都叫朝廷軍棋高一著,比甄函關多算了一步,看起來倒向甄函關好幾次自投羅網一樣。甄函關自然也聽得出高元泰這話是在諷刺他,不過甄函關也不見生氣,低聲道:“高土司別看本帥吃了幾次敗仗就小瞧人,我先時不說,是怕作戰(zhàn)計劃叫賈敬的細作打聽了去。如今決戰(zhàn)在即,為了消除誤會,別咱們盟友之間相互見疑,卻叫賈敬漁人得利,本帥少不得將計策跟高土司說了?!?/br>說到這里,甄函關指著堪輿圖的一處高地道:“高土司請看,到了決戰(zhàn)那日,高土司就埋伏在這山頂之上,我派人將朝廷軍引上來,到時候高土司以逸待勞,將朝廷軍一舉殲滅。”說完,又細言了自己如何部署,如何誘敵深入,自己又如何帶人將賈敬部攔腰切斷,分開殲滅。高元泰聽來,甄函關之計倒是十分精妙,自己瞧不出漏洞。略一沉吟,高元泰問:“你說得倒是好聽,只是賈敬等人可不是笨人,你如何保證他們會被引到山上?”高元泰不知自己被強喂了什么藥,函關先生也不叫了,直呼甄函關為你。甄函關成竹在胸的道:“以前賈敬和賈璉再怎么狡猾,這次也是非中計不可,高土司只管埋伏在山上狠狠殺朝廷軍,出了這些時日的窩囊氣就是。高土司只需知曉,過了這一仗,高土司不但能收復失地,還能自立為王,不會屈居漢人皇帝之下?!?/br>高元泰猶自不信,樓天烈適時的插口道:“這誘敵深入的事,有最合適的人去做,高土司不必擔心賈敬不中計?!闭f完,只見甄函關手指沾了茶水在書案上寫了‘司徒碩’三個字。高元泰雖然和甄函關合作,但并非上下級關系,他有自己的細作和線人,知道司徒碩謀反不成,已經逃走不知所蹤的事。聽了這個消息,高元泰總算有了些信心。商議已定,高元泰和甄函關從帳中出來,假裝頗廢了一番心思,將被樓天烈扣下的幾個侍衛(wèi)救出,帶著自己的部下負氣出走,和甄函關分道揚鑣。為了裝得更為逼真一些,雙方沖突還各有死傷,不過死的都不是雙方的重要人物。底層兵士的命,在甄函關、高元泰、樓天烈這樣的權利瘋子看來,不過是草芥罷了。賈敬和賈璉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的道理,自然會悄悄打探敵營的消息。朝廷軍中有衛(wèi)九、覃越這樣的高人,賈璉的移山刀法也頗有所成,于是這日三人出來打探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