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6
答案,他看了一眼腳下的火海,突然后退一步,張開雙手仰倒著向后落了下去。一切從這里開始,就也從這里結(jié)束吧。“啊啊啊啊啊??!”阿朔的眼睛驟然睜大,他尖叫了一聲,向著宗治跳下去的地方撲了過去。透明的結(jié)界像是薄薄的一層水膜,在阿朔抓住宗治之前攔住了他,閃爍著微光的隔膜在空氣中顯形,反彈回來的沖力把少年推回了陽臺上。阿朔踉蹌著后退,半跪在了地上。見勢不對,千葉雙手握住千葉長生劍,起手鶴歸對著那層結(jié)界猛然劈了下去,璀璨的金色光芒壓抑在劍鋒上,鋒銳的劍氣攜帶著空氣被壓縮的鳴爆聲和面前的空氣撞在了一起。尖銳的爆鳴聲中星火四濺,光芒流轉(zhuǎn)的結(jié)界裂開一道縫隙,很快又像是流動的水一樣粘結(jié)修復(fù)在了一起。千葉神色沉凝,猜不透這個男人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情布置下了這道結(jié)界。“……宗治?”阿朔眨了眨眼,噙在眼眶里的淚水啪嗒一聲落在了地面上。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出乎了千葉的預(yù)料。大火已經(jīng)完全吞沒了整棟樓最下面的幾層,樓頂邊緣透明的結(jié)界阻隔了火勢,卷動著的火舌舔舐著逐漸被煙熏得發(fā)黑的墻壁,一片混亂里有人用各種簡陋的容器裝了水,徒勞的試圖減小火勢。處于過去的時空,任何動用力量的舉動都有可能引來時政的人,可是宗治卻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思布下了這樣一個強力的屏障。等到千葉打開宗治留下的結(jié)界,一片火海里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生命的影子了。遠遠的傳來了消防車的鳴笛聲,身后阿朔嘶啞的哭聲和在火勢里傳了過來。——————————十年前,時之政府剛剛成立的時候。所有人都對于這場戰(zhàn)爭抱以悲觀的態(tài)度,就連他們的建立者也不例外。為了避免這個剛剛組建的松散聯(lián)盟,剛一成立便徹底散架,體系還不算完善的時政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每一個參與到組建時之政府的本土勢力,都要派出家族中優(yōu)秀的后輩,前往時政擔任審神者。盡管在一開始就明確指出,出任審判者是一次非常好的修行歷程,并且審神者只需要呆在本丸里而不是直接上戰(zhàn)場面對敵人,但是那些愿意把族中弟子投入到這場無止境的戰(zhàn)爭中的家族,仍舊只是極少數(shù)。為了避免精心培養(yǎng)的后裔折損這場看不見未來的戰(zhàn)爭里,諸多家族不可避免的紛紛想出了相應(yīng)的規(guī)避方法。當年的宗治,在這場戰(zhàn)爭最初便被預(yù)定成為了犧牲者人之一。他是被遺棄的私生子,被認為見不得光的身份下卻背負著古老陳腐的血脈。那些前來接他的家人,并不是真心想要接他回去,他們所需要的只是一枚能夠代替那些被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真正的嫡系血脈的棋子。所以當島津家的家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個流落在現(xiàn)世里的孩子以后,幾乎是用一種欣喜若狂的態(tài)度,派人前往現(xiàn)世,去接宗治回來。然而他們的喜訊,卻是宗治一生所有悲劇的開始。自己當初是怎么說的?宗治想。我不會走的。無論他們提出什么樣的條件,我也不會離開這里…不會離開你的。啊,真是何等的蠢鈍無知。后來宗治時常想,如果自己當初不說出這句話,那么兼也大概也不會在那場人為制造的意外中死去。沒有如果。那些無能為力去拯救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唯有復(fù)仇是真實的。所以直到后來,宗治站在轟然倒塌的島津家的主宅上,對著那一片繁華的廢墟,他也未曾感到絲毫的愉悅。要是…一切都能重新來過呢?身為最初加入時之政府、并且一步一步爬到了高位的宗治,再不會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時政運轉(zhuǎn)的真相了。計劃算不上周密,宗治在最開始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甚至連計劃都沒有定制。盡管失敗的可能性和成功的幾率完全不成正比,但是這個念頭一旦出現(xiàn),便迅速的生根發(fā)芽在他心里瘋長,再難被驅(qū)逐出去了。而唯一需要擔心的,只有失敗的可能性中,阿朔該如何生活下去。阿朔。宗治再次回到現(xiàn)世的時候,曾經(jīng)被大火焚燒過的孤兒院,修整過的建筑上尚且殘留著未被完全遮蔽的焦黑痕跡。大門被推開,他在院子中看到了阿朔。那一瞬間宗治有些恍惚,兩年的時間在孩子身上留下的印記尤為明顯,眼前的孩子和自己記憶里愛人的弟弟幾乎沒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他瘦弱,沉默,懵懂卻又尖銳。看向自己時,目光木然的驚人。“阿朔?”站在樹影下的孩子抬起頭,五官動了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出來,看的出來帶著些不成形的討好的影子。盛夏的蟬鳴聲中,一切都被午后的陽光熏蒸的模糊而又不真實,回憶起過去時,似乎卻還能聽得到那些小聲的交談和議論聲。——跟我走吧,我?guī)闳チ硪粋€地方生活。*十年的時間有多長?它足夠把一個孩子變成少年,抹平傷害,消磨掉苦難帶來的尖銳和不安穩(wěn),重新變回熱烈明媚的模樣。也足夠消磨掉一個人的耐心,失去條理,放棄等待,讓執(zhí)念在日復(fù)一日孤獨的守望里變得瘋狂。當記憶里的大火再一次席卷了整個視野的時候,宗治站在天臺上,傍晚的風帶著煙火的味道侵襲著他的視覺,被高溫扭曲的視線里,他看到少年倉惶的神色。天邊燃燒的云合著風勢呼嘯著席卷了宗治的視野,橘紅色的天空接連著身邊的火光,混亂的呼救和指責,凄厲的哭聲和阿朔無聲落淚的臉。早應(yīng)該有所察覺卻一直被忽視的少年的感情。*——要等我給兼也報了仇,要等你長大。一片荒蕪的夢境里,宗治再次露出了那樣沉默而疲憊的笑,他擦干凈孩子臉上的淚水,把所有的恐懼和混亂壓抑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對著阿朔展露溫柔,用一種堅硬而強大的姿態(tài)成為了阿朔的守護者。夢里的阿朔踮起腳,努力的去牽男人遞過來的手,他把自己孩子模樣的小小的手掌放在宗治的掌心里,已經(jīng)長成成熟男人模樣的青年卻摸了摸阿朔的頭,轉(zhuǎn)身走進了身后的大火里。宗治?阿朔驟然從夢中醒了過來,昏暗的房間里,傍晚的斜陽從窗外漏進來映的滿室昏黃。他站在房間中央的陰影中,仿佛時空顛倒,再次回到了某個盛夏的午后。青年順著長長的林蔭道走來,大門推開,陽光透過扶疏的枝葉在他臉上落下晃動的光影,隨著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