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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冷不丁又蹦出那個渾蛋的臉。“沒有?!彼麤]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發(fā)顫,想也沒想就否認道,“我們這片治安好著呢,哪有什么壞人。”梁棟不說話了。怎么說也網(wǎng)戀了好一陣子,顧宜樂把梁棟的性格摸了個八九不離十,知道他不說話代表懷疑,緊接著就是生氣。顧宜樂逐漸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掩飾有多假,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妥協(xié)道:“好吧是有那么一個小插曲,就是聚會的時候,停了一小會兒電,有個人摸了我一下……不過也可能是誤摸,我一個男的被摸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br>他盡量輕描淡寫,并且隱藏了自己的猜測沒講,以為梁棟會就此罷休不再追問。誰想沒過多久,那頭突然開始下達“命令”。“以后不要參加晚間的聚會活動。“回家時間不得晚于八點。“早上出門也不宜過早,天太黑不安全。“在學(xué)校琴房必須鎖門,下課走正門,盡量和朋友結(jié)伴。“明天開始會有車接送你上下學(xué),司機的信息我晚點發(fā)到你手機上?!?/br>……顧宜樂聽得目瞪口呆。他又用力抓了把頭發(fā):“不是……真沒什么事,用不著給我安排這些?!?/br>“用得著?!绷簵澱f,“我想保護你。”“不需要。”顧宜樂說,“你這樣會讓我更害怕,感覺自己身邊危機四伏的?!?/br>梁棟固執(zhí)己見:“交給我就好?!?/br>“可是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特別……特別……”“沒用”兩個字到嘴邊,顧宜樂忽然覺得有點泄氣,無論說什么對方都聽不懂似的。他無力地呼出一口氣:“梁哥,你別這樣好不好?”這是顧宜樂第一次用“你”以外的稱呼,像在告訴對方,我們連面都沒見過,其實并沒有那么熟,至少沒有熟到能干涉對方生活的地步。沉默了兩三分鐘,顧宜樂聽見梁棟用很低的聲音喚他:“樂樂?!?/br>然后說:“你沒有把我當成男朋友?!?/br>“怎么會?”顧宜樂下意識反駁,“我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br>“發(fā)生了這種事,你都不愿意告訴我?!?/br>顧宜樂又急了,語速很快地說:“這算什么事啊,說不定就是一個烏龍。再說告訴你有什么用?你在九千公里之外,又成天那么忙,我要是真出點什么事,你能趕到我身邊嗎?”說完他就后悔了。這都是什么混賬話?梁棟本來就在國外,身不由己,用無法扭轉(zhuǎn)的既定事實作為依據(jù)打壓別人的話語權(quán),這種行為簡直可恥。顧宜樂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剛要說點什么挽回局面,梁棟又開口了。“嗯,是我太沖動。你的反應(yīng)是合理的?!?/br>他的聲音很平靜,顧宜樂卻覺得字字沉重,仿佛心都被攥住。“我……不是……”顧宜樂張口結(jié)舌,有心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過分安靜的時刻,秒針只走過一小格,也難熬得如同長夜漫漫。不久之后,梁棟道出了讓他得出以上結(jié)論的原因。“因為你并不喜歡我?!?/br>第20章誰哭誰是小屁孩這天夜里,顧宜樂做了個夢。他夢到一架直升飛機停在樓頂,他拼命地爬臺階,順著樓梯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爬到最上面,隔著鐵欄門看到直升機的螺旋槳已經(jīng)嘩嘩嘩地轉(zhuǎn)了起來。那門太高,欄桿又滑,顧宜樂怎么都翻不過去,急得直跳:“等等我,等等我??!”接著飛機駕駛座的窗戶便打開了,liang扭頭,把一張帥得百花都失去顏色的臉朝向他。“梁哥!”他邊跳邊喊,“你回來,我還沒上去呢!”liang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別光搖頭啊,”顧宜樂慌了,“先回來,咱們有話好好說!”liang還是沒說話,伸出一只手,指向某個方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顧宜樂傻眼了。只見樓頂空地的角落里,停著一輛綠油油的灑水車。被嚇醒的顧宜樂出了一身冷汗,胸膛劇烈起伏,坐在床上好半天沒緩過來。這夢的意思是你開你的飛機,我開我的灑水車,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唄?好在灑水車不可能停在樓頂,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勸服自己相信這個夢純屬虛構(gòu)。起來倒了杯涼水,猛灌兩口,拿起手機,屏幕亮光映在顧宜樂的臉上,眼睛里的聊天內(nèi)容終止在晚上九點半結(jié)束的語音通話。等涼水經(jīng)過喉管抵達胃部,不負所望地把顧宜樂凍得一激靈。他捂著胃捶胸口,緊閉雙眼,用隔壁房間聽不到的音量痛呼:“這是造的什么孽啊……”第二天一早,顧宜樂又不負眾望地在天氣回暖的節(jié)骨眼染上感冒。管夢青一邊給他找藥一邊嘮叨:“就說你穿少了,還不聽,昨天在外面瘋到那么晚才回來,哪像有男朋友的人?我要是小梁就把你甩了,找個乖的!”聽得顧宜樂欲哭無淚:“媽你別說了……”回頭他真把我甩了怎么辦啊。倒也不至于。顧宜樂自起床就把手機捏在手里,仿佛粘了強力膠,上廁所都沒放下,終于在首都時間上午九點整收到了來自liang的信息。不過不是早安,而是一串車牌號。liang:【sxxxxxx】liang:【司機姓李,核對過照片再上車?!?/br>liang:【[李司機檔案.jpg]】顧宜樂面對這三條冷冰冰的消息,懷念著從前每天早上的愛心語音,心比昨天半夜還拔涼。today不宜發(fā)光:【昨天我說了不需要,讓司機回去吧】等了半天,車都等來了,liang還是沒有回復(fù)。穿著制服的國字臉中年男子大步上前:“請問是顧宜樂顧先生嗎?”“?。磕趺粗牢沂恰?/br>中年男子不欲多解釋,打開后座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車牌號和人臉都對上了,被這陣仗尷尬到的顧宜樂撓頭:“不好意思啊李師傅,這車我朋友租錯了,您回去吧?!?/br>說著就往人行道走去。李師傅話少但能干,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見顧宜樂不肯上車,便發(fā)動車子,貼著人行道慢慢開,始終與在人行道上步行的顧宜樂保持三到五米的距離。洗得發(fā)亮的一輛寶藍色suv,跟在屁股后面存在感高得離譜,快到地鐵口禁止停車的區(qū)域時,顧宜樂實在忍不住,指著前面對后側(cè)方說:“李師傅您看見了嗎?一次罰款五百呢。”李師傅通過打開的車窗向他出示合同:“一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