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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算賬。這次么……靳鳳羽也不愿意為了她,多浪費(fèi)自己的時間,表情冷淡的垂著眉眼,“送她到西城的別墅住。除了白玲玲跟那個叫路婷的,別墅里不許留其他人,把她的卡全部停掉,找人每天按時給她送菜過去?!?/br>楊醫(yī)生點(diǎn)頭,好咧!他早就覺得靳夫人太吵了些,每次見到都得防備她的魔音穿耳。忍著心里的高興,楊醫(yī)生低聲問道,“那每天給靳夫人送去的菜,按照什么規(guī)格來送?!?/br>靳鳳羽側(cè)過頭,看了眼旁邊安靜坐著的一律,語氣很冷淡,“讓她們吃素,對身體好?!?/br>楊醫(yī)生忍不住笑意,嘴角翹得老高,“好咧,我這就去辦,保證讓她們沒有青燈古佛相伴,也能了此殘生?!?/br>邁著驕傲的小步伐,疾步如飛的去安排各種事宜。一律抱著平板,在旁邊安靜的敲著字,問他師父閉口禪的事情。以前對于能否說話這件事,他是不會在意的,現(xiàn)在么,靳先生都開口問了,他也想知道什么時候能開口。楊醫(yī)生剛走,靳鳳羽接了個電話,是靳老爺子打過來的。先是說了兩句他腿傷的情況,“羅大師回B市來了,我仔細(xì)問過他你腿傷的情況,他說已經(jīng)沒有大礙,現(xiàn)在傷口的情況具體怎么樣了?!?/br>靳鳳羽的聲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沒事了,傷口在正常愈合,下個月就回開始復(fù)建,很快能站起來?!?/br>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靳老爺子才繼續(xù)說道,“那就好。你能夠盡快站起來,對你,對咱們靳家都好?!?/br>靳鳳羽沒說話,神色冷淡的捏著手機(jī),空氣跟著沉寂下來。一律抬起頭,安靜的看了眼,感覺跟靳老爺子通電話,靳先生不怎么高興的樣子。臉色很淡,眼神都是冷的。好像站在暮秋初冬交接的野外,給他身上,蒙著層揮散不去的冷霧。他抱著平板,走到靳先生跟前坐下來,點(diǎn)開了自己最喜歡看的喜洋洋。來吧!靳先生,讓我們看點(diǎn)動畫片,高興高興。靳鳳羽的目光全程跟著他動,感覺到他的安慰,嘴角輕輕翹起,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低聲道,“我沒事的。”一律點(diǎn)點(diǎn)頭,往他身邊湊了湊,靠在輪椅上開是刷喜洋洋。歡快的音樂聲響起,靳鳳羽往側(cè)邊移了移,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來,手指輕輕的落在他胳膊上,沒敢落實(shí)。一律也沒察覺,被劇情逗得無聲笑著。倒是靳老爺子聽到動靜,問了他句,“你在跟誰說話?”靳鳳羽仍舊沒回答,以他跟靳老爺子的關(guān)系,并不想跟靳老爺子說起一律的事情。目光溫柔的落在平板上,畫面中播放著日復(fù)一日的羊戰(zhàn)勝狼,隱約映出了一律的眉眼,笑容飛揚(yáng),暖和得很。他就那么看著,舍不得移開眼睛。片刻的靜謐過后,還是靳老爺子主動開口,“我聽說,你去山上玩了?!?/br>沉默繼續(xù)保持,一律看著動畫片,沒聽到靳先生說話得聲音,暗道怎么靳先生打個電話,就跟他似的,只聽不講話的。轉(zhuǎn)回頭看了眼,恰好撞進(jìn)靳鳳羽溫柔的眼神里。略愣了愣,哎,靳先生的這個眼神,是也喜歡看喜洋洋嗎!他趕緊把平板舉高高,讓靳先生看得方便些。靳老爺子嘆口氣,語氣里透著些疲憊,“當(dāng)年你在山區(qū)出事,這么些年沒出去玩過,我還以為你沒走出來?!?/br>這次靳鳳羽沒沉默,他輕輕笑著,“走不出來的是你,沒事就掛了吧?!?/br>話都說道這份上,也就不用繞彎子了。果然,靳老爺子直接道,“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杜薔?把她跟蓉蓉送到B市,讓她們陪著我,你覺得怎么樣。”靳鳳羽輕笑著,語氣輕飄飄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br>當(dāng)然不是。靳鳳羽跟他大哥完全不同,外表始終都是冷清好看的,看著就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但那是你沒惹到他,若真惹到他生氣了,呵。他能臉上保持著冷淡笑容,張嘴就把你生吞了。這點(diǎn)靳老爺子最是清楚,要不也不會聽說杜薔去鬧,就趕緊給靳鳳羽打電話。哪怕再對杜薔不滿意,她都是蓉蓉的母親。若是真把人廢了,他怕蓉蓉會受到影響呀。靳老爺子有些急躁,“我是怕……”話剛說到一半,聽到陣“嘟嘟”的聲音,電話被人掛斷了。靳鳳羽臉色淡淡的,沉默著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后,隨手扔開到旁邊去。少了那些聒噪煩人的聲音,他安靜下來,認(rèn)真的陪著一律看動畫片。兩人就那么靠在輪椅上,安靜的坐了半個多小時,靳鳳羽抬起手看了眼表,低聲問道,“想吃東西么。”一律抱著平板,摸著肚子,使勁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吃的,他都餓了。于是靳先生就帶他出門,去吃東西。穿過種滿喬木的院子,靳先生停下輪椅,仰頭看著那滿樹的繁花,“知道這是什么花嗎?”一律跟著抬頭,看著那掛滿樹枝的紅色云霞。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撲天蓋日的艷紅,燦爛到奪目。這種絢爛到綺麗的紅,他好像,曾經(jīng)在哪里見到過。有人抱著他,在熊熊的火焰下奔跑。他攀附在那人身上,輕飄飄的,像是長出了翅膀,能夠翱翔在空中。火焰從樹上落了下來,落到他們的身上、發(fā)間,最后全部被抖落在地上,被他們踩在腳下,爆裂出艷紅色的汁液。他們都受了傷,衣服破損的很嚴(yán)重,整條胳膊都露在外面,身上染著黑紅相間的血,看起來狼狽不堪。他臉色蒼白,渾身抖得厲害,抱著那人的胳膊,跟小貓似的低聲叫喚著。哥哥,哥,我疼。被他喊作哥哥的人,抱他抱的更緊了些,聲音低淺的安慰他,沒事的,別怕。“一律?一律?!?/br>清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被喚回了思緒,眼神茫然的左右望了望。靳先生捏著火色花朵,略蹙著眉頭,眼神里帶著淺淺的擔(dān)憂,“怎么突然發(fā)起呆來,不是肚子餓了么?!?/br>一律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拿平板輕輕的敲字,“剛剛我腦子里閃過畫面,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種花?!?/br>靳鳳羽捏著花梗的手指猛地握緊,眼神溫和的看著他,聲音低低的,“那你想起來了嘛?!?/br>一律再次抬頭,看著樹上那些如火的花朵,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畫面模糊,而且閃過的速度太快了,就跟開了二倍速的電影畫面似的。他都沒看清楚抱他那人的長相,就聽到自己在那胡亂叫喚著,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