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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后合的,站都站不住。我一路逃躥回快活林,跑出了一身熱汗,又叫冷風一吹,?這下,?我是真病了。接下來的幾天,倒在床上哼哼哈哈,?要死要活,身上一會兒發(fā)冷一會兒發(fā)熱,?連飯都不想吃了。那幫伙計們都是一群糙漢,哪個會照顧人?就捎信兒叫清兒她們幾個過來,幾個小娘們兒一進門就爭著搶著照顧。一大早,?一群小娘們圍在床前,這個端藥碗,那個拿蜜餞?,這個捧茶水,那個持帕子,?鶯聲燕語地哄:“小相公,起來喝口藥,乖了,喝完了藥咱們就好了?!?/br>“小相公,不吃藥不成啊,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臉色也不好,這樣再病下去就不英俊了呢?!?/br>“誰說的?小相公病著也英俊。您是得趕快好起來,等好起來了啊,咱們還去囚營里頭鬧,教那天打你那個黑漢子親自出來給你賠禮?!?/br>我把腦袋窩在被子里,想起來武二那副絕情的樣子還是生氣,甕聲道:“鬧什么鬧?人家都不拿我當人,我鬧死了人家也不會理我。更別提給我賠禮了?!?/br>清兒把我的被子拉下來,幾個小娘們兒一起扶著我坐起來,輪著番的勸喝藥,藥喝完了就把蜜餞果子遞到嘴里,吃完了果子,幾只白白嫩嫩的小玉手伸過來接果核,又來搶著幫我按腦袋。大胖他們幾個眼饞得快要死了,連聲道:“掌柜的,看你這一病多少人心痛你?害得我們都巴不得病上一回了。”這么多人心痛我有什么用?偏是那個人不會心痛我,不但不心痛我,看我病著他還動手打,咋就那么不是人呢?我苦著臉揪被子面兒。清兒突然笑了:“我瞅著小相公這不是病吧?怎么象是害了相思?“我臉紅道:“胡說什么呢?”清兒道:“呵,jiejie我這雙眼睛可是打風月場里頭練出來的,似你這般沒病找病閑折騰自己的,十有八9是害了相思。給jiejie說說,是哪家的姑娘牽著你的心了?教你這般要死要活的?”我別過臉去不看她。這娘們兒又嚷嚷:“嘿嘿嘿,瞅瞅,臉都紅了,還說沒有?我說小相公,你在我們眼里那可向來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此時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兒可說出來啊。我們一起來幫你出出主意,總不成把心事放在肚子里,真把自己給慪死吧?”想了一會兒,我抬手叫那幫臭男人出去,將手搭在清兒肩膀上,小聲問:“那個……是有那么個人,我待他向來是好的。他待我呢,就是一會兒好,一會兒不好。我遇著事情,他也肯向著我,可是平日相處起來,他就是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一會兒摔臉子不理你,一會兒又拿壞話刺你,你說他這是……他這是什么意思嘛?”清兒一瞪眼:“喲,小相公,看來你是遇著高手了?”我不解:“高手?什么高手?”清兒一臉老道地笑著:“風月場上的高手唄。呵,聽你說的這個意思,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她定然是看出來你喜歡她,所以她就吃定你了。你遇著事情,她替你說話,你定然會在心里念著她的好,加倍地喜歡她。她呢,拿著你喜歡她這一條兒,今天對你熱乎點,教你狠勁兒粘著她。明天再對你冷淡點,教你心里頭放不下她,一來二去的,可不就把你給抓得死死的了?”我撫著下巴還是有點想不通,武二那頭蠢驢能有這么多心眼兒嗎?就他那個智商能玩出來這么多路數(shù)?清兒笑道:“呵,這你就不懂了吧?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別看你平時聰明,什么人都玩不轉你??赡憧倳谑裁词聝荷虾恳粓觥?/br>告訴你啊,但凡是這情場上,先動心陷入癡情的那一個注定是要輸?shù)?,這一回,怕是小相公你是真輸慘了?!?/br>這倒是句實話。趕快問她:“那依著你,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晾著她唄!她會玩兒這一手,你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凡她心里也有你,自是割舍不下的,要不了多久,她就自己來找你了,這樣一來,你二人豈不是就扯平了?往后她定然不敢再這般拿你?!?/br>果然好有道理!我忽地一聲把被子給掀開,跳到地上就開始穿衣服:“對,他玩兒老子,老子也能玩著他,不就是端嗎?誰不會?。?/br>打今兒起,老子再不跟自己過不去,老子吃好喝好玩兒好,氣死他丫挺的。教他不拿老子當盤菜!走,清兒,哥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去?!?/br>摟著清兒下了樓,正迎上大胖端著一碗藥汁子上來:“喲,掌柜的這么快就能下地了?郎中這藥還沒喝呢?”我愣?。骸斑@一碗是郎中給開的藥?那我早上喝的那一碗是啥?”順子說:“我今天早上一開門,就瞅見地上放著一包藥,尋思是掌柜的,就給煮了?!?/br>我拿折扇一路追著拍他腦袋:“隨便揀包藥就敢給我喝?你也不怕喝岔了毒死我?!?/br>順子護著腦袋來回躲:“掌柜的,你這會兒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看來那藥挺對癥的?。 ?/br>我來回動了動肩膀,別說,還真是好了!咳,一包揀的破藥能治什么?。课揖褪墙糖鍍耗且环捊o治好的。接下來的這段時日,我過得無比快活。吃飽了喝足了,就摟著清兒她們上街去胡遛達,逛逛鋪子,吃吃零食,看看戲,聽聽曲兒,回來再給伙計們帶些點心果子糖葫蘆什么的,挨個兒哄得他們死心踏地。至于那個黑漢,才不管他!老子裝病送上門找臺階叫他下,他硬是把我給打回來了,既然如此,咱也端得起來,這回要是老子再向你低頭,就管你叫祖宗!這天傍晚,吃飽喝足了,正跟著店里幾個伙計和姐兒們一起說笑著聊天,只見門外走去一個人,瘦巴巴的,佝僂著背,從門口晃了一下,探頭瞅了我一眼,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又來晃了一下,探探頭,又走了。我恍似覺得那人有些眼熟,追出去拉住他道:“你可是有事兒來尋?”那人將我扯到一邊,問:“您跟武都頭是朋友吧?”我當即把臉一沉:“我跟他才不是朋友呢?!?/br>他哦了一聲,轉身要走,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了,道:“哪怕不是朋友,你們也算是認識吧?這會兒武都頭遇著點事兒,想教你去看看。”我問:“是他教你來找我的?”那人道:“不是,是您之前去營里過,我們見過你,想來他的事兒你管得了,這才來央及你呢?!?/br>我說:“他武二的事兒我才不管呢,您啊,愛找誰找誰去。”那人嘆了口氣,轉身走了。我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