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fēng)扇都不開，不長痱子才怪！”護士已經(jīng)知道明恕長痱子的原因了，一邊涂一邊叮囑：“回去之后不能這么傻了知道嗎？”

明恕乖乖地點頭，“謝謝阿姨，我回去吹風(fēng)扇?！?/br>
“那也不能定著吹，你這不就生病了？”護士處理完了，幫他把衣服放下來，瞧見蕭遇安，“這是哥哥嗎？”

蕭遇安正想說不是哥哥，只是鄰居，明恕卻朝他看了過來。那眼神怎么說，黑漆漆，濕漉漉的，跟明恕本人一樣黏，還特別賴。蕭遇安莫名覺得，自己要說了不是哥哥，明恕一會兒又得嗚。

明恕小聲說：“就是哥哥。”可太想有個哥哥了。

護士笑起來，“是哥哥呀？那就好?！闭f著轉(zhuǎn)向蕭遇安，“哥哥要照顧弟弟呀，下次他再把自己悶在家里，哥哥要去看看，不吹風(fēng)扇不行，吹太大也不行?！?/br>
蕭遇安這就不好解釋了，說了聲我知道了。

護士還有其他病人要顧，交待完就推著推車走了。

這間病房是三人病房，但其他兩張床上沒人，都是上午輸完液就回家去了。午后陽光有些曬，蕭遇安將窗簾拉過一半，回到床邊，“你在家不開風(fēng)扇？”

明恕低下頭，手指頭掰來掰去。他也想開風(fēng)扇，他昨天都快熱暈啦，但是開了風(fēng)扇紙就吹得到處都是，哥哥不送他貝殼槍，他只能自己做一把。

“我昨天……”槍還沒做好，他就不想給蕭遇安說，想了半天來了句模棱兩可的：“我昨天有事呢。”

這語氣把蕭遇安給逗笑了，“你什么事啊？風(fēng)扇都不能吹？”

這下明恕就答不上來了，坐在床上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就有事呀?！?/br>
放平時蕭遇安就不說了，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一個問題懶得問第二遍，都是蕭錦程興沖沖地跑來跟他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你要不要聽，我不告訴你，唉你別走，聽我說?。?/br>
現(xiàn)在看明恕這么別別扭扭的，他十分難得地產(chǎn)生了追問的想法，“到底什么事？”

明恕瞄他好幾眼，自己在那兒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么。他看得出明恕不想他走，于是故意站起來，“你不說我就走了?！?/br>
明恕果然上當(dāng)，連忙喊：“哥哥，我說！”

欺負(fù)一個生病的小孩兒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尤其蕭遇安是班長，向來都挺光明磊落的，被明恕這么一喊，就有點內(nèi)疚，打算完了去買點什么東西拿給明恕，要不就鐵盒子精裝的薄荷糖？

“我昨天拿紙片做槍?！泵魉”P著腿，做得還挺端正，就是臉蛋兒太紅了，像個不倒翁，“風(fēng)扇會把紙吹跑。”

第11章

男孩子大多喜歡槍，蕭遇安也自己做過，不過明恕做槍他倒是有點意外。明恕長得太漂亮了，倒不是說像女孩兒，但就很細致秀氣，五官有點精雕細琢的意思。男孩子長得漂亮容易讓人誤解，他就沒想過明恕也喜歡什么槍啦坦克的，明恕找他要禮物，他第一想到的也是珠子，主觀就覺得，明恕會喜歡那些亮晶晶的玩意兒，戴上也好看。

不然他也不會跟蕭謹(jǐn)瀾要來那串薄荷色手串。

明恕只端正了一會兒，就不老實了，伸手去撓腳丫子，“我想快點把槍做好，就不能吹風(fēng)扇。”

蕭遇安一把紙槍做了一個秋天，不知道明恕急什么，問：“趕著做完有用？”

明恕望著他，“我想快點有禮物?！?/br>
這話乍一聽沒頭沒腦的，但禮物這兩個字在蕭遇安這兒簡直成了個高頻詞，前天明恕是親眼看到他把貝殼槍送給蕭牧庭和蕭錦程，明恕也想要貝殼槍？

他沒給，所以明恕才自己做？

明恕要真因為這事中了暑長了痱子，那他就過意不去了。

“想要我的禮物？”蕭遇安不那么確定地問了一句。

明恕眨眼，點頭，幅度挺大的，都快點到胸口去了，“想要哥哥的禮物，哥哥不給，我就自己做。”

蕭遇安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病房太悶了，覺得腦袋有點脹。

明恕最初不想說，害臊，但說出來就不怕了，咕嚕咕嚕倒出來一堆，怎么畫圖怎么剪紙，還夸了夸自己手工第一名。

其實小孩子單純歸單純，但撒嬌討好是本能，哪個小孩不希望被疼啊，這點兒本能讓他們會直白地耍小心機，暴露自己的委屈，招招疼。倒是年紀(jì)大一點就不會了，十來歲的小大人不干這種事，嫌跌份兒。

明恕這么一說，蕭遇安這么一聽，那點愧疚情緒就上來了，明恕拿摸過腳丫子的手去牽他，他也沒把人給拍開，下意識就道：“回去槍就別做了。”

明恕睜圓眼睛，這哪行呢？他沒有貝殼槍，自己做一把都不可以呀？

“你想要槍的話，我那兒有?！倍嗟氖牵捰霭舱f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我自己做的。”

明恕驚訝，“哥哥，你也會做？”

這是被小孩兒瞧不起了么？蕭遇安輕輕皺一下眉，“難道就你會？”

明恕乖巧是挺乖巧的，但正在順著桿子能爬到天上的年紀(jì)，腦瓜子一轉(zhuǎn)，有了主意，“那哥哥，你和我一起做吧。”

蕭遇安才沒工夫和一小孩兒做紙槍，但明恕這兒他沒法拒絕啊，小孩兒這回生病多少和他有點關(guān)系，他得慣著。

見蕭遇安點頭，明恕那小臉樂得跟開花似的，又要去抓蕭遇安。蕭遇安這回想起明恕剛才掏過腳丫子了，又嫌又有點心軟，不讓抓，明恕就嘟嘴。

嘟嘴不是什么好習(xí)慣，嗚嗚哼哼也不是，孩子年紀(jì)小就愛這樣，得家長時不時管教一下，才糾正得過來。蕭遇安不是明恕家長，自己都一小孩，但看著明恕耍賴，管教的心思就上來了，單手掐住明恕臉頰，“不準(zhǔn)嘟嘴?！?/br>
明恕還沒被這么掐過，哼哼著掙扎。蕭遇安就用了兩只手，還說：“也不準(zhǔn)哼哼，你幾歲了？”

這不是真問年齡，明恕5歲，上回把明恕從樹上抱下來他就知道，他就想提醒明恕，5歲得注意習(xí)慣了。

可明恕沒聽懂，還老老實實回答：“5歲！”

又是那種有點得意的語氣，蕭遇安深感代溝太大，麻煩。明恕拍拍他的手腕，求他：“哥哥，你松手，你手臟?！?/br>
蕭遇安驚訝了，向來只有他嫌別人臟，哪能有人嫌他臟？而且進病房之前他抹過門口的酒精了。

“我剛摸你手呢?！泵魉≌f：“我的手摸過腳丫子?！?/br>
蕭遇安哭笑不得，“你還知道你手摸過腳丫子？”

明恕吭吭笑。

蕭遇安放開他，想起兜里的手串，就拿了出來，一串薄荷一串粉，正好兩個手腕各戴一個。

明恕很白，戴這兩種顏色正合適。蕭遇安給人戴好了就站一邊。明恕不是惦記禮物么，現(xiàn)在一收收倆，肯定高興。

但出乎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