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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見一個黑影從自己身后也沖了出去,和凌陜沖撞在了一起。鬼氣四散開來,凌陜也毫不留情,兩人招招都帶著殺死對方的心思。強大的靈力碰撞,還有鬼氣的旋渦,讓衍塘無法靠近,只能感慨一聲,還好他提前用命器將這一片包圍,否則這樣的動靜,怕是會引來不少人的注意。不過也不能完全放松下來。池水已經(jīng)被揮霍的到處都是,霽長意擋住了凌陜刺來的劍,卻見對方唇角突然間勾起了一抹笑意。“霽長意,你不敢用全力,也不敢展露自己的面容,怎么?”凌陜神情瘋狂,“是因為鬼修的模樣太過于惡心,所以不敢露出來?”霽長意手上動作一頓,凌陜卻抓住這一點破綻,靈力驟然撲了過去。衍塘迅速的在霽長意面前設了一個屏障,勉強將這一股靈力擋住了。衍塘咽下喉嚨里涌上來的腥甜,看向了被黑霧籠罩的霽長意。三天前,霽長意回來了。但霽長意卻從來沒有讓自己看過他的模樣。衍塘心神微動,看著霽長意。似乎是感受到了衍塘的視線,霽長意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靜。凌陜張狂的笑了起來,“我是奴隸出身,那你呢,你如今只是一個鬼修,比我還不如,你又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似乎是找到了優(yōu)越感,凌陜臉上的笑意越來越重。“原本想要讓你多活一會兒。”霽長意的聲音冷冷傳來,黑霧逐漸開始往外散開,“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了你的意?!?/br>身旁的黑霧散去,霽長意的身形清晰起來,一身黑衣,墨發(fā)披散,一雙赤紅的眸子緊緊地看著對面的凌陜。墮入鬼道的霽長意,少了一絲人氣,面容蒼白的可怕,左側(cè)的臉上攀爬著許多黑色的絲線,交纏仿佛一張蜘蛛網(wǎng)。明明右側(cè)還是那俊朗無比的面容,可左側(cè)的黑線卻讓他整個人多了一絲陰沉可怖。“哈?!绷桕兌虝旱男α艘宦暎抗獬爸S,“我的徒弟,我風光霽月的徒弟,如今竟然變成了這么惡心的樣子,真是不堪入目?!?/br>霽長意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凌陜,身側(cè)的手卻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衍塘在看清霽長意面容的時候,便怔住了。隨即就是翻涌上來的酸澀。霽長意這兩年——是在地獄里掙扎著。衍塘壓下心頭的澀意,閉了閉眼,隨即抬頭朝著霽長意一笑,“霽長意,沒想到你這么看重自己的容貌啊?!?/br>霽長意眼眸似乎動了動。衍塘嘖嘖兩聲,“不過我可不是看臉的人,就算你變成了骷髏架子,我也不會嫌棄你?!?/br>“誰讓我……”衍塘輕笑一聲,眼神明亮,“就喜歡你呢?!?/br>霽長意眼瞼一顫,從露出面容開始,第一次轉(zhuǎn)過頭,看向了衍塘。被這雙赤紅的眸子看著,衍塘也不躲閃,咧嘴一笑,如同兩年前的他。明朗無比。那雙紅色的,黯淡無光的眼睛,在這樣的笑容下,逐漸綻放出了光彩。霽長意沉默片刻,再次看向了對面的凌陜,“我和你不一樣?!?/br>凌陜一愣。霽長意勾了勾唇角,語氣里帶了一絲得意,“有人等我,但永遠不會有人等你?!?/br>語音剛落,霽長意便已經(jīng)動了。沒有人看清他的身形,只看到黑霧散開,再次看清的時候,黑霧已經(jīng)聚攏在了凌陜身后。凌陜一驚,靈力化成光刃斬去,黑霧卻猛地往上一躍,里面露出了一張猙獰殘缺的狼臉。尖牙猛地咬住了凌陜的手腕,鬼氣纏繞住了凌陜。衍塘心有所感,迅速聚集靈力,按住水面,字字落地有聲,“鎖!”池水聚集起來,凝成了一點一點的碎片,然后猛地鎖住了凌陜的腳腕,將他定在了原地。衍塘眼中一喜,“就是現(xiàn)在!”一個人影從凌陜身側(cè)閃現(xiàn)出來,霽長意目光冰冷,手上的黑霧凝成了利刃,朝著凌陜的胸口刺去。凌陜瞳孔一縮,在這關鍵的時候,卻突然大吼道:“我要是死了,你也會死??!你要救我!”衍塘還未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卻察覺到自己身后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原本還在那處的霽長意見狀,神情一變,收了手,眨眼間,便出現(xiàn)在了衍塘身后,攬住他的腰,將他帶到了一旁。衍塘拉開了距離之后,才看清了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是什么。是一個木偶。正舉著刀,空洞的眼睛垂著,若是晚一點,那刀恐怕就落在了衍塘頭上。衍塘心頭一跳,總覺得這木偶的樣子,有些眼熟。咕嚕咕嚕的聲音吸引了衍塘的注意,他臉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去。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過來,停在了凌陜身旁。空氣仿佛都靜止了。只剩下衍塘輕到快要飄散的聲音。“……禾玨師兄?”作者有話要說: 禾玨出場。下一章,該便當?shù)木捅惝斄恕?/br>第五十五章來人還是精致清雋的模樣,放在輪椅旁的手指修長漂亮,但唯一不同的,那眉眼處總是存在的溫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寂。禾玨沒有看向衍塘,只是伸出手,輕而易舉的將咬住凌陜手臂的惡狼打散了。凌陜眼中帶著驚人的光芒,從低低的笑逐漸變成了張狂的大笑。“我不會死,我說過!”凌陜勾著嘴角,單手按在了禾玨肩膀上,“謝了。”禾玨沒有開口,眉眼微微垂下,半晌,才轉(zhuǎn)過頭,看向了站在另一旁的衍塘和霽長意。衍塘腦子里一片空白,“你……”禾玨看著衍塘,沒有開口。凌陜嘴角帶著嘲諷得意的笑容,“你們不是想要殺了我嗎?”“如果我死了,禾玨也會死。”凌陜眼中滿是惡意,“衍塘,你下得了手嗎?”衍塘一怔,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人,半晌,才帶著些恍惚的意味問道:“禾玨師兄,你早就知道凌陜的目的了是嗎?”禾玨偏開視線,低低的應了一聲,“嗯。”衍塘指尖一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這兩年來,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禾玨。禾玨會幫他種熒草,會和他一同飲酒談心,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到頭來,這個被他認為是莫長山上最干凈人。早就已經(jīng)陷入了這個泥潭。凌陜看出了衍塘的不敢置信,笑意不變,“他當然知道,畢竟他就是風家的人,那本書,可是他親手交給我的?!?/br>“是吧?!绷桕兇鬼粗喴紊系娜?,“風家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