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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塘收斂起了臉上的神情,勾了勾唇,“沒有。”小孩兒這才又笑了,“那我走了,娘親讓我過去習(xí)字了?!?/br>衍塘輕輕頷首,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嗯,去吧?!?/br>小孩兒轉(zhuǎn)身走了之后,衍塘坐了下來。氣氛沉默下來。霽長意看著衍塘,語氣加重,“不要心軟?!?/br>衍塘垂眸,沒有開口。天色已經(jīng)沉了下來,整個(gè)宅子陷入了黑暗當(dāng)中。霽長意躺在床上,看著身側(cè),背對著他的少年,雖然呼吸平穩(wěn),但是他知道,衍塘一定沒有睡著。霽長意心頭纏繞著一絲郁氣,知道衍塘在想什么,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直到明月當(dāng)空的時(shí)候,宅子里突然間傳來了一聲尖叫。這一聲尖叫,就如同序曲,更多的尖叫和嘶吼聲傳來。霽長意和衍塘同時(shí)翻身起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異。陣法動(dòng)了。作者有話要說: 冷血無情霽長意(bushi)第二十二章一匹黑色的馬馱著身上的男人,猩紅的眼睛在黑夜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所過之處,鮮血,尖叫不絕于耳。潔白的雪地上被鮮血染紅,男人抬手之間,便是血rou翻飛。轉(zhuǎn)眼之間,這個(gè)清雅的宅子,便變成了人間地獄。衍塘和霽長意趕來的時(shí)候,只來得及看到滿地的鮮血。兩人對視一眼,衍塘隱隱聽見了某處傳來的呢喃,不等霽長意開口,便直接沖了過去。那里是溫夫人的住所。衍塘穿過那一片梅花,直接沖到了門口。在看到里面的場景時(shí),頓時(shí)渾身血液冰冷,瞳孔緊縮。男人一手掐住溫夫人的喉嚨,將她整個(gè)人提起來,另一只手已經(jīng)穿透了溫夫人的胸口,鮮血從他的指尖一點(diǎn)一滴的落下,在地面形成了一個(gè)血灘。男人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瞳孔漆黑一片,似乎對這一幕感到十分滿意,甚至于眉眼之間還帶著一絲柔和。就如同他以往每一次同女子說話一樣。溫夫人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聲音,似乎是想要抬起身側(cè)的手,又無力垂下,臉色已經(jīng)青紫一片,卻在這樣的時(shí)候,露出了一抹笑容。她說:“我不怪你。”這一句話十分輕,甚至于被風(fēng)一吹,就散去了。可是衍塘卻聽見了。男人神情不變,用力將手抽出來,帶出了一片血花,在地上劃出了一道痕跡。衍塘怔怔的站在原處。直到另一個(gè)尖銳的聲音傳來。“娘親!娘親?。 ?/br>小孩兒連滾帶爬的淌過那一片鮮血,爬到了溫夫人的身旁,臉色煞白,淚水從臉上滑落,渾身顫抖的抱起了溫夫人。衍塘回過神來,看著那男人的視線落在了小孩兒身上,頭腦一片空白,在思考之前,自己的腳步就已經(jīng)先邁開了。只是小孩兒下一刻的聲音,卻讓他停住了。小孩兒抬頭,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的恐懼逐漸被仇恨覆蓋。“爹爹,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男人已經(jīng)抬起的手一僵。小孩兒眼睛還帶著淚水,卻沒有了平日里的干凈,空洞的仿佛無底的旋渦。“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我要?dú)⒘四?!我要?dú)⒘四悖。。。 ?/br>小孩兒充滿仇恨的尖銳的聲音在這一刻撕裂了整個(gè)空間。伴隨著他的聲音,宅子的每一寸開始瓦解,滿身血?dú)獾哪腥嘶闪艘魂嚭陟F,消失在了空中,地上的尸體,盛放的梅花,墻磚青瓦,天空明月——仿佛沙土一般,逐漸散開,只留下一片黑暗。只剩下那個(gè)孩子站在原處,一動(dòng)不動(dòng)。霽長意走了兩步,與衍塘并肩而立,語氣平淡,“找到陣眼了?!?/br>衍塘瞳孔一顫,看向霽長意,“陣眼?”霽長意輕輕應(yīng)了一聲,抬腿朝著小孩兒走了過去,手中似乎有冷光一閃而過。衍塘明白了什么,突然疾步走了過去,攔在了小孩兒面前,“你要?dú)⒘怂俊?/br>“他只是一個(gè)陣眼。”霽長意說道,“只有毀了他,才能出去?!?/br>衍塘不可思議的看著霽長意,“你下得了手嗎?”就算這只是秘境,但朝夕相處了這么長時(shí)間,怎么能夠毫無感覺到殺了他。霽長意閉了閉眼,“讓開?!?/br>衍塘卻出乎意料的堅(jiān)決,“不行!”“為什么?”霽長意皺眉,“你不像是這么優(yōu)柔寡斷的人?!?/br>衍塘指尖微微一顫。的確,他不是一個(gè)會(huì)輕易心軟的人。但是——只有這個(gè)孩子。這個(gè)陷入黑暗的孩子,他不想松手。他知道黑暗有多可怕。也知道獨(dú)自一人在黑暗中有多么的寂寞和惶恐。就在這時(shí),衍塘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扯。衍塘渾身一顫,低頭看去,便對上了小孩兒漆黑一片的瞳孔。“你要?dú)⒘宋覇幔俊?/br>衍塘唇瓣微微一動(dòng)。霽長意看著衍塘的神情,沒有動(dòng)。小孩兒又問了一遍,神情認(rèn)真又悲涼,“你要?dú)⒘宋覇???/br>半晌,衍塘緊繃的肩膀不易察覺的往下一松,蹲下身,看著小孩兒,臉上露出了一個(gè)笑容,在這一片黑暗中,明亮的不可思議。“不會(huì)?!毖芴琳f著,輕輕將小孩兒抱入懷中,“我不會(huì)傷害你?!?/br>小孩兒瞪著空洞的眸子,“沒有人會(huì)接受我,沒有人會(huì)愛我,我是被詛咒的人?!?/br>衍塘心頭一酸,更加用力的把他抱住,“不是,我接受你,我喜歡你,你不是被詛咒的人?!?/br>衍塘每一個(gè)字都說得異常堅(jiān)定。像是說給這孩子聽。又像是——說給他自己聽。小孩兒眨了眨眼,這才有了些反應(yīng),反手抱住了衍塘。“我好想……好想再看看梅花?!?/br>衍塘抱著他,能感覺到小孩兒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霽長意蹲下身,衍塘抬眸看過去,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像是無聲的對峙。半晌,霽長意嘆了一口氣,伸手撫了撫衍塘的頭發(fā),然后在衍塘有些驚異的眼神下,額頭相碰。霽長意看著衍塘,兩人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霽長意似乎輕輕勾了勾唇,“算了,你若不想,那就不毀了?!?/br>就這樣一輩子在這里待著也好。或許對他們來說,都是不錯(cuò)的結(jié)果。霽長意閉了閉眼,伸手將衍塘和小孩兒都抱住了。衍塘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任性。也做好了霽長意不顧一切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