黠的光芒，“是不是覺得我挺聰明？”

霽長意的視線從衍塘身上掠過，“還行，不算太蠢?！?/br>
衍塘撇了撇嘴，就沒打算從霽長意嘴里聽到什么好話，嘆了一口氣。

“只是我有一個(gè)擔(dān)憂的事情?！?/br>
“嗯？”

衍塘正色道：“在成親當(dāng)天動手的確是個(gè)好時(shí)機(jī)，沒準(zhǔn)還能知道其他被拐走的人的下落，只是一旦失敗，齊昌鈺也會被牽扯進(jìn)去。”

霽長意似乎聽出了什么，目光沉沉，“所以呢？”

果然，下一刻，衍塘一拍手，眼中冒出光芒，“都說那妖怪是在洞房的時(shí)候把人拐走，我們其中一個(gè)人，就頂替齊昌鈺入洞房就好了！”

霽長意眼角一跳，就知道衍塘沒安什么好心。

“……頂替別人入洞房，也只有你想得出來?！?/br>
衍塘嘿嘿笑著，“我這可是沒有私心的，為了證明我的清白，那天就由你代替齊昌鈺入洞房吧?！?/br>
霽長意眸子有些冷，“憑什么？”

衍塘一臉理所當(dāng)然，“因?yàn)槟阈逓楸任腋?，而且你不近女色，所以不會有人猜疑你是覬覦人家的美色啊?！?/br>
“而且你這么好看，比起齊昌鈺，那妖怪肯定更喜歡你。”

霽長意：“……”

衍塘察覺到了空氣里越來越低的氣壓，倒也不在意，反倒一臉笑意盈盈的給霽長意倒了一杯茶，“那就這么說定了?！?/br>
“衍塘……”霽長意還想說什么，少年已經(jīng)頭也不會的跑出門了。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霽長意扶額嘆了一口氣。

等到大婚當(dāng)日，齊昌鈺那小破宅子也打掃了一遍，院子里的雜草被拔掉了，顯得干凈了一些。

衍塘和霽長意一起到了這小破宅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大紅燈籠，抬腿走進(jìn)去，就被里面的場景弄得神情一僵。

院子里竟然十分熱鬧，不少人交杯換盞，帶著喜氣洋洋的氣息。

衍塘眨了眨眼，仔細(xì)一看，頓時(shí)背后發(fā)涼，那些所謂的人都沒有臉！

而桌上擺著的菜肴，不過是一盤雜草，一盤蟲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腐爛的水果。

地上還有放了鞭炮過后的紅紙，鋪了厚厚的一層，耳邊就是那些人的交談聲，還有恭賀聲。

詭異至極。

衍塘嘴角一抽，這不過是最常見的傀儡術(shù)，看來那妖還挺要面子，辦個(gè)假的婚宴還搞得這么隆重。

衍塘一直沒有動，霽長意以為衍塘是被這樣的場景給驚到了，拍了拍的肩膀，附到他的耳旁，輕聲說道：“不過是傀儡術(shù)，不用擔(dān)心?！?/br>
衍塘渾身一僵，倒不是因?yàn)檫@什么傀儡術(shù)，而是因?yàn)殪V長意的呼吸弄得他耳朵有些癢。

默默地挪開兩步，衍塘點(diǎn)頭，“我知道?！?/br>
齊昌鈺看到了衍塘兩人，滿臉喜色的走了過來，他穿著大紅的婚服，倒是更精神了幾分，手里端著酒，“兩位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

衍塘笑道：“怎么會，只是路上有點(diǎn)事耽擱了而已，只是這些賓客……”

“哎呀?！饼R昌鈺臉上似乎更高興了，“原本我以為村子里的人都不來了，沒想到大家還是過來了，想來應(yīng)該也明白阿常不是妖了吧?！?/br>
“……”

衍塘沉默的看了一下那邊沒有臉的“村民”，恨不得揪住齊昌鈺的衣領(lǐng)，讓他睜開眼睛看看，那些人他有一個(gè)認(rèn)識的嗎？！

衍塘干笑兩聲，“那怎么沒拜堂呢？”

齊昌鈺嘆氣，“我父母并不在這里，阿常無父無母，索性就一切從簡了?！?/br>
衍塘哦了一聲，緩了一會兒，意識到什么，猛地抬頭看向齊昌鈺，“直接洞房了？！”

齊昌鈺臉上一紅，支支吾吾，“畢竟一切從簡，阿常也沒有什么意見。”

直接洞房，妖會有意見？

衍塘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齊昌鈺，齊昌鈺沉浸在喜悅中，沒有注意到衍塘的眼神，抬起酒杯，“不說這么多了，來，公子，我敬你一杯?！?/br>
衍塘看了一眼那個(gè)杯子，正要開口拒絕，一旁的霽長意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果斷一掌將杯子揮開。

杯子落在地上，碎了。

齊昌鈺臉色一變，“你……”

衍塘連忙拽住他，暗自給霽長意使了個(gè)眼神，然后拉著齊昌鈺往一旁走去，嘴上不停，“欸，別生氣別生氣，這么大好的日子，不要為這點(diǎn)小事生氣。他這人啊就這樣，你是不知道，他這單身一人久了，就看不得別人成親，脾氣一年比一年不好，你不用介意，來來來，我們到旁邊說說話，我正好有事情想要與你說。”

霽長意嘴角一抽，看著衍塘把齊昌鈺拉到了院子角落里，然后抬手，一下子劈在了他的后頸處。

齊昌鈺悶哼一聲，身體一軟倒了下來。

霽長意走了過去，沒有看地上的齊昌鈺，只看著衍塘，目光涼涼，“單身一人久了，脾氣不好？”

衍塘動作迅速的把齊昌鈺的外袍扒了下來，然后扔給了霽長意，順便打算含糊過關(guān)，“隨口一說，隨口一說，你快穿上吧，新娘還等著你呢?！?/br>
霽長意看著手里紅色的婚服，皺眉，“其實(shí)不用……”

衍塘卻走了過來，眼睛里滿是亮色，一副看好戲不嫌事大的模樣，“你是去入洞房，趕緊穿上吧，好歹要尊重妖啊。”

低頭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婚服，霽長意深吸一口氣，猛地展開，衣袂飛揚(yáng)，墨發(fā)散開。

衍塘原本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在看到面前紅衣似血的男人時(shí)，笑意驟然一僵。

這鮮紅的顏色，讓他想起了那個(gè)滿身是血的人。

尤其是那清冷的眸子抬眼看過來的一瞬間，和纏繞他的夢魘一模一樣。

仿佛下一刻，這人便能毫無感情的將靈骨挖出來。

“怎么了？”

衍塘猛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輕咳一聲，勾了勾唇角，笑意中卻帶了一絲隱瞞。

衍塘走上前去，幫霽長意重新系了腰帶，低眉，嘟囔著，“還挺好看?！?/br>
霽長意低頭看著衍塘的頭頂，在剛才那一瞬間，少年的神情分明有些不對。

卻不待他好好看清，少年便收起了一切。

霽長意沉默一會兒，突然開口，“放心?！?/br>
衍塘一愣，抬頭看了一眼霽長意，神情明亮，“我可沒擔(dān)心你?！?/br>
霽長意嘴角微微上揚(yáng)。

他們的所作所為并沒有避開那些“賓客”，可是那些賓客仍舊坐在原位，像是什么都沒有看見一樣。

霽長意穿著婚服從大門走了進(jìn)去，而衍塘將齊昌鈺挪到了墻角，然后輕巧一翻，從窗子翻了進(jìn)去。

衍塘小心翼翼的繞到了破舊的梳妝臺后，這個(gè)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婚床邊的動靜。

新娘孤孤單單的坐在床邊，紅色的蓋頭遮住了她的臉，坐的十分規(guī)矩，一動不動